bills餐廳沒有固定的休息日，每天到了上午十點，開店的門窗才會打開。

        衫紀梓一般在營業前就套上了工作服，開始做準備工作，今天早上也不例外，梓喝了一杯咖啡提神，然后把送來的紙箱搬進廚房。

        店長一副為難的神情，看到瘦弱嬌小的少女擼起袖子干體力活，也只能說聲“白天人手不夠，拜托你多辛苦一下了衫紀。”

        洋平的學校是全日制的，白天他不在，只有到了下午五點才會來換班。

        “若能幫上店長的忙就好。”

        “這個，不知道你有沒有意愿。”店長從吧臺的桌子上拿出一張紙，梓歪頭看過去，上面是一張手寫海報：‘三重奏演出’地點就是本餐廳，表演時間在明晚八點鐘。

        “聽洋平說，你很擅長演奏大提琴，店里到了晚上雖說是音樂酒吧，但想換換方式做一次演出。”

        唔，衫紀梓目不轉睛的盯著宣傳單，看出她有些猶豫，店長連忙后退一步，從工作間拿出兩張名片給她。

        卡片印著兩位東京武藏也音樂大學的畢業生的簡介，是負責小提琴的直子和歌帆。

        能和夢想學府的前輩們公演，這可不是隨時都會有的機會。

        只不過…有點擔心下班的時間晚于預期，一人獨居只想在天黑前回家。

        見她言猶未盡，店長語氣輕松：“別擔心，洋平那小子說他會送你回去。”

        嗯！內心小小期待了一把，于是聞言接受了。

        餐廳里很快就坐上了客人，梓一刻鐘也不得閑忙著點餐，送茶。

        直到午后才長吁了一口氣，她正坐在廚房的凳子上吃著便利店買來的飯團，讀著報紙。

        新年剛過去，街上的行人也不算很多，有個三五人正站在街邊。

        衫紀梓沒在意的掃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報紙。可再次抬起頭時，發現一個年紀很小的男孩佇立在玻璃窗外。

        他似乎不像是客人，而是在看自己。梓條件反射般地朝他點點頭，他立刻露出略顯驚慌的神情，緩緩跑開了。

        好奇怪的孩子。

        一聲風鈴叮叮響起門被拉開。洋平半探出身：“hi~我帶了客人來喲。”

        “梓小姐！”櫻木從洋平身后跳出來，他們身旁還多了三個穿和光中學校服的男孩，大楠，野間和高宮。他們彼此互相打了聲招呼。

        “拜托你幫我想一想什么辦法能告白成功嗎？！”他扯著嗓門，跑來在衫紀梓旁邊坐下。

        三個男生同時捂著肚子笑出聲，“花道你就放棄吧，再失敗的話就說不過去啦！”

        “唔，這個嘛…”衫紀梓捏著下巴，正努力幫櫻木想主意，：“告白時期是很重要的。”

        “喔喔！那我可要好好抓住機會。”櫻木恍然大悟，背景燃氣了戀愛的熊熊烈火。

        次日下午。

        直子和歌帆來到了bills餐廳，兩人都背著演奏裝備。

        “初次見面，您好！”衫紀梓對兩位前輩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夾雜著少許羞澀。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她們帶著精神飽滿的熱情。

        已經開始做預演工作，梓從琴箱里取出琴弓，一邊調音，一邊聽兩位前輩講演出的經歷，學院趣事等，三個人聊的很愉快。

        歌帆爽快地講完自己的故事，稍稍放低了聲音：“小梓之后有時間，非常歡迎你來我們的演奏教室喔，不用再花時間跑去東京了。”

        她點了點頭，嘴角漾出小小的酒窩。

        直子見狀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教室里還有幾個男生，下次把小梓介紹給大家認識。”

        近了傍晚，有了一絲涼意。門口的樹葉沙沙作響，葉子一片兩片飄落在店前。

        餐廳里的客人多了許多，大多都是下班來小酌的上班族，為了赴一場和演奏音樂的約會。

        她和歌帆，直子三個站在店門口接待。隨著熙攘人流，視線恍惚之間，梓好像看到一閃而過的影子。

        這時，店長突然在背后叫住她：“衫紀，洋平找你的電話。”

        “么西么西，你找我嗎洋平？”梓接過聽筒坐在吧臺席。

        “抱歉梓小姐，我臨時和老板請假，今晚不能到餐廳看你們演奏，這邊遇到點小麻煩…”

        聽筒里傳來櫻木失控的哭聲，看樣子是告白失敗了呢。“晚點等我去店里接你。”

        “不用麻煩洋平專門跑……滴—”電話一下被櫻木掛斷了。

        三重奏表演進行的很成功，觀眾們在散場后都得到了一致好評，bills即將到了打烊時間。

        “那我們先走咯，回見。”直子和歌帆穿上外套，站在店門口和梓道別。

        衫紀梓一邊揮手，邊用刷帚清理地板的污漬。她哼著歌，默默欣喜。

        新認識了兩位同道中友，今晚她們配合默契的演出，是近期以來久違的幸福。

        她扳下電閘，拉緊百葉窗準備離開。

        “啊喏，對不起…”背后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是剛剛在店里的客人，這中年的瘦弱男人帶著金絲眼鏡，領結打得筆直。正走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打烊了。”她點點頭，此刻只想回家。

        中年男人睜大眼睛，呆呆看著她的臉，見梓拉下鐵門扣鎖他急切道：“請等一下！”

        衫紀梓看過去，她長睫輕抬，夜燈下清澈的杏眼有幾分勾人的明麗。

        中年男人心跳飛快：“我非常喜歡剛剛的表演，拜托你能和我一起拍張照片嗎？”手舉著相機試探性按下快門，咔嚓對著梓拍了一兩張。

        衫紀梓皺眉。

        大叔舔舔唇，不知好歹的對著鏡頭湊過來，一把摟住梓的胳膊貪婪的蹭了蹭。

        梓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后幾步走來一人。

        ‘砰——’的一聲碎響打破局面，這人一腳把店門口的盆栽踹開。

        三井壽一把搶過相機摔在地上，他渾身戰栗扯住大叔的領口，一拳揮去，眼鏡隨之碎落在地。

        三井發了瘋一樣從上而下直擊對方要害，痛得他抱頭懇求：“別打了，我…我給你錢。”

        衫紀梓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沒站穩，半晌她嗓音顫抖：“夠了！”兩手拉住三井貼身的校服邊角。

        少年肌肉緊繃，又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人：“我不需要錢呢…還不快滾？”

        大叔被不良嚇得屁滾尿流，眼鏡都不敢撿，提著褲子落荒而逃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三井壽蹙緊眉，耷拉著垂直的黑發，張揚不羈讓人不易看清眼睛。

        曾經的意氣風發褪去，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是野性和硬朗，變成了實打實的不良少年。

        他突然甩開被梓拉住外衣的手，沒看她一眼。只是單單沿著她回家路的反方向走去，夜晚的天幕下，早已沒了行人。

        “等等！”衫紀梓硬著頭皮去追他，冬天風里透著涼絲絲的氣息撲在她臉頰上。多少千言萬語憋屈在心，而這壞蛋連頭都不回，加快步伐。

        她抿唇望著他的影子，失落和絕望逐漸攀上微紅的眼眶，于是提高聲音喊出他的名字：“三井壽！！”

        三井停下腳步，抽出一口氣。半晌轉過頭來看她：“有事？”眼神冷得像冰，沒有一點溫度，又兇又疏離。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梓的語氣仿佛被萬針攪動一般，疼痛的難以呼吸。

        他漠然轉身，接著走在前面，空洞的眼神盯著道路，某種東西在他臉上一閃即逝。

        良久，他的嘴角難以察覺的抽動了一下，但眼神變得不一樣。

        “別再跟著我。”三井語氣慢慢，說出這句精準的措辭。

        小劇場1

        午后bills餐廳對面的街角，站著幾個不良少年穿著統一的湘北校服，剛巧身旁路過一個小男孩。

        三井：“你站住，小鬼。”

        男孩一臉驚嚇的樣子，已被德男等人圍住。

        三井：“去給我看看對面的餐廳情況，這是給你的報酬。”手里夾著一張1萬日元的鈔票。

        男孩一臉欣喜，屁顛顛跑到馬路對面。

        三井（兇巴巴）：“喂，不準被發現啊！”

        德男：“…這附近都沒有打柏青哥的地方，莫非你準備在這周圍待上一整天嗎，三井？”

        三井：“隨你們一會兒愛去哪去哪…”

        小劇場2

        bills老板開門發現店門口的盆栽破碎了。

        洋平：“估計是昨晚刮大風被吹倒了吧。”

        梓：……

        店長：“那這碎片下還壓著幾張萬元鈔票是怎么回事？！這錢也是大風刮來的嗎？”

        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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