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色巨樹
“有聲音!”咸揚靈敏銳的聽覺瞬間做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反應,他迅速將溫熱的燈光劃向了那冰冷幽暗的甬道。
孫管彤沒有把壁畫繼續再往下看,而是謹慎地望向遠方,尋找聲音的來源。
那微弱的燈光依舊透不過那遠處黑洞般的死寂,所有人在紛紛朝著咸揚靈目視的方向望去,剛開始王俍還不以為然,感覺只是咸揚靈的一驚一乍,精神紊亂。
當看到咸揚靈發出噓聲時,王俍才安下心,專注地聽著遠方突如其來的聲音。
接下來短暫的幾秒鐘,他們屏住了一口口急促的寒息,無形的壓強來自面前未知的恐懼,身體不自覺的佝僂著。
可更加意料不到的是,遠處一簇微弱的暖光如同顆粒一般在咸揚靈的眾目下飄動,這簇暖光的形狀逐漸擴大,一閃一爍的跳動也在靠近中顯得清晰可見。
在火光的照耀下,看到一只躲藏在黑暗中的手,手心則緊緊握著那一根粗大的白骨,火焰正在白骨的上端燃燒著。
這時候微微挪步蜷縮的咸揚靈等人看到了一張冰冷凌厲的粗糙臉龐映入了他們的眼簾,接著那臟亂破損的束裝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這時候他們已經清晰辨別出,他們是人。
“是你們?”
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正是短暫失散而重逢的巴桑杰布等人。
巴桑杰布的眼神放射著足以致命的邪光,他立刻把手中炙熱的火把往后扔給了背后舉槍的震老虎,自己迅速用空置的手飛速從腰間抽出了手槍。
冰冷的膛口對準了咸揚靈三人,自始至終,巴桑杰布一句話都沒有說,讓無聲的恐懼充滿心頭,此時的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要爆發本性的惡魔。
“誒誒誒,你們這是干什么?”咸揚靈立刻伸出了制止的手,緊張地與巴桑杰布僵持著。
“其實你們是不是74局的人我不在乎,無論你們到這里有什么目的,我可不允許有人擋在我面前,再見了小兄弟。”
面對如此冰冷的槍膛,他們三人的神情惶然,猝不及防的死亡警告讓他們要做出有利的抉擇,此時的孫管彤和王俍想與巴桑杰搏上性命的思想準備。
正當他倆的腳步已經蠢蠢欲動之際,咸揚靈頓時將沖動的二人擋在了后面,他把手藏在了腰后,用一個停止的手勢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王俍不解地望著咸揚靈的側臉,但此時在王俍的眼中,他見到的是一個泛著自信之光的哥哥,然后輕聲與王俍悄悄說道。
“別激動,相信我。”
孫管彤望向了咸揚靈,并堅定地點點頭,這時咸揚靈立刻轉變了堅毅的態度,從容面對著咄咄逼人的巴桑杰布。
“我不知道你說的74局是什么東西,但我能肯定的是,我們現在手中的路線圖都不見了,后面的路我都記在腦子里了,你如果現在殺了我們,我保證你絕對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咸揚靈還有一項技能,就是記憶力比較強,在尋找甘柤之前,他在74局就將《秉燈異游志》的路線圖牢記在心,這也是他們能堅持活到現在的最后一張王牌。
此番話讓巴桑杰布徹底惱怒,因為他手中的兩張路線圖卻是丟失了,以至于困在這里走不出去,這一點咸揚靈早已察覺到。
巴桑布杰那看似不動聲色的表情,實則能感受到臉部微微抽動的肌肉,但此時迫于完成別人交代的任務,巴桑布杰最后竟然妥協了。
巴桑杰布犀利的眼神瞪著咸揚靈,最后他緩緩把懸在頭頂上的槍口挪開,并讓其他人團團包圍住咸揚靈三人,示意讓他們走在最前面。
就在他們正要離開壁畫時,壁畫上的顏料突然身邊悄悄脫落,脫落的彩粉飄散在漆黑的墓道之中,這些彩粉一路飄動,最后如同找到寄生載體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吸附在每個人的皮膚上,但由于肉眼難以感覺到細微的粉末,所有人都察覺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震老虎舉著白骨火把,跟在巴桑布杰的身旁,其他人也跟上腳步,深入幽暗的遠方,這時,走在最前頭的咸揚靈則問起了巴桑杰布。
“你們有見到藺慈嗎,就是那個文文靜靜的姑娘。”
巴桑杰布等人剛走幾步,突然他的軟皮鞋跟摁在了地面沒有動,他的神情感覺到了微妙的變化,粗糙肉厚的手指頓時曲成爪狀,僵硬得無法晃動。
此時的震老虎整個臉頰布滿了冰冷的汗水,他虎軀微微顫栗,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絲表刻意閃躲的恍惚,但他們并沒有轉過頭目視咸揚靈他們,而是十分平靜地說了一句。
“沒有。”
但很顯然,他們的遲疑和淡然的反應讓咸揚靈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這種感覺只能說單憑直覺,一股不祥之感瞬間在他的心頭滋生,但他并沒有繼續詢問,而是跟著孫管彤向前走。
根據孫管彤的記憶,走到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們終于深入了密不透光的黑暗盡頭,那里有一個拐角處。
三人一路走著,然而盡頭有一個拐角處,是一邊已經被厚厚的墻壁隔絕,另一邊是通向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另一個世界,但神奇的是,那和地方的遠處,散發著令人發寒的暗沉青光,如同燃起了一片熊熊磷火。
這里是一條拱形通道,周圍都是幾千年前被嶄鑿的石壁,那石壁的打磨依然能感覺到光滑,他們被那刺眼迷幻的青光沖擊得難以平復內心的慌亂,一個個盤地而起的石像面容狡黠扭曲,如同一個個譏笑的小丑正在目送著走向地獄的亡命之徒。
所有人順著石像一路向前走,通過了寬敞的石路,咸揚靈三人走在了最前面探路,所有人不停得環視著周圍,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所有人一路都跟著孫管彤的步伐走著,他們見到地面上那一塊塊破碎的青灰磚路,殘留的磚塊上依稀能看出繪畫著形象怪異的人身動物頭的畫像。
每一張出神入化的畫像,依舊掩蓋不了威武的神采,有的像展翅高飛的鳳凰,有的像蟄伏盤曲的飛龍,有的昂首咆哮的蛙人雷王每一條紋路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形象。
可就在他們一路往前,直到走出拱形通道之后,咸揚靈等人見到了通道外的世界,他們停住了謹慎的腳步,巴桑布杰等人聽到了前面的鞋聲戛然而止,一個個背影定格在了眼前的位置。
“我去,這是什么?”咸揚靈仰著頭望著上面,神情寫滿了匪夷所思四個字,他的一聲驚嘆落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所有人也一并抬起頭望去。
一棵金光燦燦的蒼天大樹屹立在了眾人面前,巨樹之高如擎天巨臂一般,撐起了山巒,讓所有人張口仰望,奪目的光芒如同一個個跳動地金色水花,潑向了一張張充滿敬畏的臉龐。
金色桂樹周圍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只有一條通往好幾個石洞的石拱橋,石橋的兩邊都雕刻著許多奇形怪狀的石雕,與剛剛走過來的拱形通道中出現的石像如出一轍。
懸掛在金屬樹枝上的樹葉狀小型金镈,在冰冷的陰間世界中敲擊著空靈的古樂,叮叮哐哐的聲音會隨著人說話的聲音振動而逐漸響亮,那氛圍仿佛穿越到幾千年前在宮殿中欣賞樂舞。
“這是什么樹,這么大的?”王俍驚嘆地問道。
“這樹的形狀,我總感覺在哪里看過?”咸揚靈皺著眉頭,輕輕咬著嘴唇,絞盡腦汁地回想著匱乏的記憶碎片,最后,他腦子頓時靈光一現,他瞬間脫口而出。
“我知道了,這是桂樹。”
正當他們欣賞著金色桂樹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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