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

        一個婢女匆匆的跑了進來稟告：“皇后娘娘似乎發瘋了，現在在和皇上鬧，說……”

        “說什么？！”太后厲聲質問。

        “說靈燦公主是假的，不是他們的女兒，要皇上把公主給……廢了。”

        婢女說這話時，也心驚膽戰。

        畢竟蕭燦兒就在這里，萬一要是聽了不高興，隨時可能懲罰她。

        在太后這里，所有婢女都知道蕭燦兒的脾氣并不好，只是在皇上皇后他們面前稍微收斂一些。

        果然，蕭燦兒一聽這話就火了！

        “那個瘋女人！”她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絲毫不記得這個瘋女人可是她喊了十六年母后的人，而且之前對他寵愛有加。

        太后徐娘半老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辣。

        雖然蕭淵現在看似不相信衡秋水的話，還讓人在佛堂看住衡秋水。

        但是這不代表就是安全了！

        衡秋水好歹還是一國之母，而且也有些朝中的心腹。

        若是她時常這樣跳出來發瘋，到處散播“蕭燦兒是假冒公主”這種話，那么遲早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然后循著線索開始挖掘真正的原因……

        這樣一來，就危險了！

        “皇祖母，這可怎么辦？”蕭燦兒跺了跺腳，一臉的惱怒。

        瘋了就瘋了，好好的在佛堂守著那幾盞魂燈不就好了？非要跑出來惹人厭！

        “皇后是留不得了。”太后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皇祖母……”蕭燦兒眼神一震，心跳都快了幾分。

        一種又緊張又期待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早就覺得衡秋水太礙事了，只不過是看在她之前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時，對自己還不錯，所以沒想著要動手。

        但是現在看來不除掉就會出事。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衡秋水在外人看來，是瘋瘋癲癲的狀態。

        所以即使對她動手，被她發覺了，也不會有誰相信她的話。

        ……

        佛堂里，燈火閃爍。

        衡秋水正在虔誠的誦經拜佛。

        現在她的三個孩子都在純陽宗，而且老四還一直在昏迷中，她心里實在是擔憂。

        只有老四醒了過來，當面來對質，才能揭穿蕭燦兒的真實面目。

        “皇后娘娘，該用晚膳了。”一個婢女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的孩子得道成仙，阿彌陀佛……”衡秋水把頭往地上重重的磕去，咚咚作響。

        那婢女眼珠子一轉，一邊擺放著飯菜，一邊用余光盯著衡秋水的舉動。

        看來是真的瘋了，人都死了還得道成仙。

        “皇后娘娘，您快吃飯吧，別把身子餓壞了。”婢女走過去，貼心的把衡秋水給扶了起來。

        衡秋水目光渙散，麻木的隨著婢女的攙扶來到了桌邊坐下。

        她的一日三餐，都是蕭淵特地吩咐了下去，葷素搭配十分均衡。

        婢女舀了一碗肉湯，擺在了衡秋水面前，然后把調羹放在了衡秋水的手里，催促道：“皇后娘娘，快喝點湯吧，這天氣也冷了，您熱熱身子。”

        衡秋水看著那碗肉湯，并沒有什么胃口。

        但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確實不正常，她端起那碗湯，一口氣就喝完了。

        “好喝嗎？”婢女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

        “好喝好喝，快，叫本宮的淮川和淮陽他們過來，一起喝，這么好喝的湯他們一定喜歡！”衡秋水捧著湯碗，傻笑了一聲。

        “真是個傻子。”婢女嘀咕了一眼，眼神嫌棄，但嘴頭還是恭敬，“皇后娘娘，太子他們怕是來不了呢！”

        衡秋水一把抓住了婢女的胳膊，神情猙獰：“為什么？！”

        婢女不耐煩的甩開了衡秋水。

        這佛堂雖有人守著，但是都在外面，看不到也聽不到里面的動靜，她沒什么好怕的。

        “皇后娘娘，您的太子和四皇已經死了，死了懂了嗎？！”

        婢女故意大聲的刺激著衡秋水，然后一臉看好戲的神態。

        果然，衡秋水一聽到這些話，立馬又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還摔了食盒！

        這巨大的動靜，將外頭把守的侍衛招惹了進來。

        “這皇后娘娘又發瘋了，大概是又想太子和四皇子了吧！”婢女一看到有人進來，立馬就變了一副同情的模樣。

        “你送完了飯，就走吧！”侍衛面無表情。

        皇上交代過，不要讓任何人在佛堂里和皇后獨處太久。

        婢女點點頭，趕緊撿起那摔落的食盒，匆匆的離開了。

        等到婢女和侍衛都離開以后，衡秋水的神色漸漸的恢復了正常。

        剛才那個來送飯的婢女，似乎很面生，不是之前的那個，怎么會忽然給她換一個送飯的婢女呢？

        這個問題，讓衡秋水很警惕。

        夜深后，蕭淵獨身一人來到了佛堂。

        他每日深夜都會過來看看衡秋水，怕她一個人在這里太過孤獨。

        兩人有許多的話要談，大部分都是關于老大老四如今在純陽宗的問題，尤其擔心老四。

        蕭淵想暗中派太醫去純陽宗，替老四治療，但是被衡秋水制止了。

        現在恐怕有不少人在暗中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要是被人發現了蕭淵派了太醫去純陽宗，絕對會被察覺到可能太子四皇子沒有死。

        “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們再想辦法找回我們的女兒！”蕭淵摟著衡秋水，嘆息了一聲。

        “希望她好好的，等著我們。”衡秋水依偎在蕭淵的懷里，語氣十分的哀傷。

        這些日子，她總是夢到一個少女。

        但是她怎么樣也看不清那個少女的臉，只覺得很熟悉，很親切。

        大概是因為思女心切，所以才會夜有所夢吧。

        忽然，衡秋水說起了今日送晚膳的那個婢女的事情。

        “朕會派人去查查。”蕭淵允諾道。

        “嗯，換一個人過來吧。”

        今晚這個婢女說的話，顯然是故意來刺激衡秋水的，要不是因為自己要假裝心智失常，怕是早就拖下去重重處罰了。

        她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就是這個婢女很可能和蕭燦兒有關。

        而喝的那碗肉湯，也十有八九會有問題。

        正是因為懷疑有問題，所以她才不得不喝下去，不然會被那個婢女發現她是假裝的。

        她怕自己的親生女兒在柳家人的手里，怕他們察覺到了什么，而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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