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吻
工作人員調(diào)試好設(shè)備和布景之后，就退出了房間。
第一個鏡頭拍的是沈子清對鏡梳妝，聽到喬從云進門時回眸的場景。
這一鏡江玥演得很順利，一條即過。
之后是喬從云進門，兩人談話的鏡頭。
江玥按著剛剛回眸時的姿勢，側(cè)坐在椅子上。
陸子星信步走來，在她面前蹲下。
他似乎是為了表現(xiàn)人物關(guān)系，將一只手隨意地擱在了江玥腿上，抬眸看她。
可江玥卻不自覺地后仰了一下。
“卡！”李導在監(jiān)視器后站起身來，“陸子星這個動作加得很好，但是江玥你不能躲他啊，你們青梅竹馬長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
江玥的臉泛起羞臊的紅，朝著李導低頭道歉：“不好意思。”
“再來一遍啊，自然一點。”李導坐了回去。
這次雖然江玥盡量讓自己接受兩人之間的親近，卻還是顯得僵硬，演到一半李導就喊了卡。
“不行，這個感覺還是不行。”李導搖著頭站起身來，走到他們身邊，陸子星和江玥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你們倆不是認識好多年了嗎？怎么看著還這么生分呢？”李導疑惑。
“我們五年沒見了，也沒怎么聯(lián)系過。”陸子星解釋道，話音低沉。
“可你們不是昨天才一塊出去吃過飯嗎？”李導摩挲著下巴上的胡子，感到匪夷所思。
兩人啞然。
“而且我看昨天那場，你們倆那個感覺很好啊。”李導說著看向江玥，“你那個眼神就是看到心上人的眼神啊，怎么今天就這么僵硬了？”
“……”江玥快速眨了下眼。
陸子星聞言嘴角一動，陰霾盡掃。
“我看這樣吧。”李導心生一計，把陸子星和江玥的手牽到一起，“你倆牽著手聊聊天，敘敘舊，找找感覺。”
江玥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手心里傳來的熱量仿佛能灼傷她。
“我們休息十分鐘再繼續(xù)啊。”李導朝攝制組人員揮了揮手。
大家頓時松懈下來，有的喝水有的出去上廁所，只有陸子星和江玥還殘余在剛剛的氣氛里無法抽身。
“來吧，我們聊會兒天。”陸子星拉著江玥走回梳妝臺前，讓她坐在椅子上，隨后俯身蹲在了她腿邊。
兩人的手仍握在一起。
“你還記得我們五年前的事情嗎？”陸子星仰頭看著江玥，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記得。”江玥低頭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刻意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陸子星：“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江玥陡然抬眸對上他的眼神，沒想到他會直接說起感情的事。
“是在新生大會的時候。”陸子星的目光從江玥臉上移開，回憶起了往昔。
“當時我準備上臺發(fā)言，候場的時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
陸子星嘴角蓄著一抹淺笑，眼波也溫柔：“你當時扎著高馬尾，坐得筆直，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他隨即綻開了更深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之前從沒見過像你一樣美的女生，我記得我當時盯著你看了好久，差點沒聽見主持人叫我上臺。”
江玥被他帶笑了，全然沒想到他對她的喜歡竟然開始的那么早。
她原以為是在他們認識以后，陸子星才慢慢動心的。
“那你呢？你是什么開始的？”陸子星仰著頭，眼睛里充滿了期許。
江玥此時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放松下來了，她回握著陸子星溫軟的大手，回憶道：“比你遲那么幾秒吧。”
陸子星歪頭：“嗯？”
江玥笑著看他：“在你上臺發(fā)言的時候，我也一眼就心動了。在此之前，我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感覺。”
陸子星笑意燦爛。
江玥：“我記得當時你一露面，所有的女生都在尖叫，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也意識到你是多少人暗戀的對象。”
“但是在短暫的三個月以后，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陸子星眼神堅定，眼中流轉(zhuǎn)著綿綿的情意，那情意比往昔更加深重緘默，是歷經(jīng)歲月沉淀后的習慣表達。
江玥突然發(fā)覺他好像到現(xiàn)在都是喜歡自己的。
那她呢？
江玥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以一個熱烈的頻率跳動。
即便理智在大聲警告，可她還是會一次又一次地為他心動。
她此刻看著陸子星，一如初見時的感覺。
李導雖說了休息，卻一直在默默關(guān)注兩人的狀況。
顯然此時已經(jīng)到了最佳時機。
“好，我們準備開拍吧。”李導站起來招呼人手，大家很快歸位。
兩人也從剛剛的氣氛中回過神來。
“一會兒就按剛剛的感覺來，別緊張。”陸子星站起身，松開江玥的手。
江玥朝他點點頭，腦袋晃動得像一只乖順聽話的小貓。
陸子星忍不住拿手指刮了下她的臉頰，才轉(zhuǎn)身走開。
“第五場第二鏡第三次，action！”
江玥側(cè)身而坐，看陸子星笑著走近她，俯身蹲下。
他一手隨意地支在了她的大腿上，她便也自然地將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晚上好啊，我的新娘子。”陸子星抬眸看著江玥紅妝艷麗的臉，滿眼都是愛意。
江玥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睫毛垂下的弧度格外溫婉。
她像是想確定什么一般問道：“你說，這是真實的嗎？”
陸子星握住江玥的手，將她的手掌展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讓她感覺到這實實在在的觸感。
“當然真實。”
江玥就以這樣的姿勢看著他：“我從十四歲就知道以后要成為你的妻子，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我卻有些恍惚了。”
“不要恍惚。”陸子星今天沒有戴眼鏡，眼神顯得更加直白。
“你是我的美嬌娘，我是你的新郎官，我們今后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要白頭到老。”
這場戲沒有哭戲，可江玥眼中卻漸漸有了淚花。
她作為戲中人心生感動，可作為知曉沈子清命運的戲外人，又知道這些誓言無法實現(xiàn)，此時即是他們最后的幸福時刻。
江玥笑了，摩挲著陸子星臉上化出的潮紅，問道：“你今天喝了多少酒？他們有輕易放過你嗎？”
“不多，畢竟……”陸子星眼中亮起狡黠的光，“今晚還有正事要做。”
話落，陸子星突然起身，將江玥打橫抱起，江玥臉上頓時揚起羞怯的笑。
“卡！”李導起身，“轉(zhuǎn)移機位拍床戲，這條過！”
陸子星便俯身將江玥慢慢放到地上。
聽李導說過了，江玥開心地看向陸子星，陸子星也正笑著看向她。
工作人員開始轉(zhuǎn)換機位，看著攝像機架在了床旁邊，江玥不由得緊張起來。
“就保持剛剛那個感覺來，很不錯，一會別緊張，我們可以慢慢來。”李導走上前來道。
“嗯。”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表情都有些許的扭捏和不自然。
“來，接著牽手吧，別讓這個感覺散掉。”李導拿劇本敲敲他們的手，兩人十分熟稔地重新牽住。
李導滿意一笑，轉(zhuǎn)身走開。
“一會兒……”陸子星躊躇著開口，江玥飛快地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你配合我就好。”
“嗯。”江玥掩飾地清了清嗓子，覺得口干舌燥。
兩人沒再說話，一直等到機位架好，一切準備就緒之后，陸子星才重新把江玥抱了起來。
“第五場第三鏡第一次，action！”
陸子星把江玥放到床上，手臂撐在她腦后，身體和她一起倒了下去。
江玥陷在溫軟的床榻里，身旁陸子星的體香格外濃郁。
她真實地害羞著，眼神有些慌張。
“害怕嗎？”陸子星低聲問，氣息吞吐在江玥耳廓，格外撩人。
江玥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努力迎上陸子星的目光：“不……不害怕。”
陸子星彎了下嘴角，把手從江玥身下抽出，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他俯下身，輕輕啄了下江玥的嘴唇。
雖是轉(zhuǎn)瞬即逝的觸感，卻也足以讓兩人火熱起來。
“緊張的話，就閉上眼。”陸子星附在江玥耳邊，手指慢慢描繪著她的耳廓。
江玥的身體不斷戰(zhàn)栗著。
她乖乖閉上了眼。
唇上再一次傳來溫熱的觸感，江玥身體緊繃，陸子星的吻技也略顯生疏。
不過他天賦極佳，在最初的淺嘗輒止過后，就懂得繾綣的試探。
江玥閉著眼，周圍幾乎沒有聲音，來自身體的感受便被無限放大。
她頭皮發(fā)麻，這種感覺讓她感到了莫大的蘇爽和愉悅，以及自身體深處破土而出的欲望。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親吻了。
不過彼時只是告別時輕巧的觸碰，談不上什么欲望。
但此刻跨越五年光陰，他們已是成年人了，一切舉動都有著更深的意味和連鎖反應(yīng)。
江玥感覺到自己腰間的大手滾燙，那熱量似乎隔著布料引燃了她的身體。
理智筑起的壁壘在細膩緘默的攻擊下粉碎，熱切的洪水以爆發(fā)之勢涌遍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那便沉溺吧。
江玥想。
借著這正當?shù)睦碛桑尷碇菚簳r沉默，再給自己一次荒唐的機會。
她張開嘴，迎上了陸子星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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