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冷哼了一聲。
　　“喝你的酒，少廢話。”
　　看見陳凡開口，白展堂立即坐正身子。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無辜。
　　這家伙完全在裝模作樣。
　　他能夠騙得了其他人，他根本騙不了陳凡。
　　這家伙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反正是一旁的楚留香，有些羨慕的看著白展堂。
　　他知道掌柜的白展堂很器重。
　　還真以為誰都能夠讓掌柜教訓？
　　與此同時，玄奘法師也回過神了。
　　他不斷的念著佛號，手里轉動著念珠。
　　隨后便沉默下來。
　　陳凡看見這一幕，沒有多說話。
　　他知道對方此時心中有了想法，不然不會沉默。
　　陳凡此時已經明白，他只是這些人的引路人。
　　不管是白展堂，還是李世民，或者是之前的秦始皇，這些人未來能夠走到哪里，完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他沒有必要過多的去干預。
　　有人選擇做帝王，有人選擇修仙，同樣有人回歸凡俗。
　　大家的選擇，都有自己的因果。
　　有因就有果，這才是宿命輪回。
　　大家根本躲避不了的。
　　想清楚之后，陳凡整個人一臉坦然。
　　而對于李世民來說，短短的時間之中，他冷眼旁觀了自己的一生。
　　從呱呱落地，到長大成人，到了后面的玄武門之變。
　　以及老來之后尋求長生的荒唐。
　　他重新經歷了一遍。
　　這讓他感到非常的不好，明明看見很多事情，可以更改。
　　但是只能夠看，不能夠更改。
　　年少時的他，做了很多決定，正是這些決定，導致后面產生了不同的因果。
　　因為年少時的他，想要變得更強大。
　　后來慫恿自己的父親去造反。
　　當時隋朝末年，天下群雄四起。
　　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根本不可能有后面的大唐。
　　要知道天下有多少英雄豪杰？
　　時間就是機遇。
　　他二十歲的時候，就被封了秦王。
　　如果一般人在這個年紀獲得這樣的位置，絕對飄得找不到北。
　　但是他當時，并沒有膨脹。
　　而是想要好好的守護江山。
　　可惜，他功高震主。
　　因此招來了禍端。
　　太子李建成，特別妒忌他。
　　而他的父皇，同樣對他有所防備。
　　畢竟，一山豈能容二虎？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以為自己根本沒有做錯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這是為了大唐，都是讓李家江山變得更穩固。
　　在幻覺之中，他看得很清楚，人心隔肚皮。
　　根本不知道別人在想什么。
　　他當時就是憑著一腔孤勇前進。
　　他當時的心態，完全不在乎那么多。
　　做了就做了。
　　但是現在的他，心態發生了變化。
　　他想做千古明君。
　　他不想身上有任何污點。
　　同樣的，他當時沒有想過去爭奪天下，只想好好的守護百姓，守護李家的江山。
　　但是，最后，卻發生了意外……
　　陳凡面色平靜的看著李世民，對方的面色變換。
　　他心中也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
　　不過他沒有開口說，在等對方做選擇。
　　每一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都要承擔后果。
　　玄奘法師此時已看出來了一絲端倪，他思考片刻之后，才開口道。
　　“掌柜的，貧僧有一句話想說，不知可不可以？”
　　玄奘此時，態度非常的恭敬。
　　甚至他已經做好了被隨時拒絕的準備。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陳凡直接點頭，道：“說吧。”
　　“有什么話就直接說，沒有必要問我。畢竟言論自由。”
　　“我這里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
　　陳凡此時的表情非常的淡然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
　　聞言，玄奘法師一喜，立即開口道。
　　“剛剛掌柜的是做了什么，為什么陛下看起來神色猙獰？”
　　聽見玄奘法師的詢問，陳凡笑了起來。
　　“放心吧，你不用擔心他的安危，我只不過是讓他回顧自己的一生。”
　　“他之所以神色復雜，完全是因為沉迷其中。”
　　陳凡這番話說的很輕，但是落在玄奘法師的耳朵，宛如平地里起驚雷。
　　能夠讓人回顧一生？
　　這是什么逆天手段啊？
　　掌柜的，當真神仙！
　　……
　　如果說之前，他還很好奇陳凡究竟有什么本事。
　　但是，聽見這番話之后，他瞬間就感覺對方就是活著的神仙。
　　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
　　而且對方根本沒有必要對他說謊。
　　因為太好拆穿了。
　　只要李世民醒來，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因此陳凡根本不可能騙他。
　　想到這里，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繼續詢問，一旁的李世民此時突然睜開雙眼。
　　此時的李世民，雙眼之中帶著渾濁，仿佛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整個人看起來，宛如遲暮，似乎下一刻就會死去。
　　看見這一幕，玄奘法師瞳孔緊縮。
　　“你可以去問問他，剛剛發生了什么。”陳凡對著玄奘大師說道。
　　聽見這番話之后，玄奘法師立即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李世民，一頭霧水，臉上充滿了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他身上遲暮的氣息，才緩緩消失。
　　不過整個人顯得非常的低迷。
　　李世民的變化，玄奘法師看在眼里。
　　“陛下，你現在怎么樣？”
　　聽見玄奘的話之后，李世民仿佛才被拉回現實世界。
　　他只是整個人非常的虛弱。
　　只見其有氣無力道：“我還好，只不過突然之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李世民說到這里的時候，下意識看向陳凡。
　　然后身體不受控制的后退幾步，仿佛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恐怖的怪物一樣。
　　陳凡看見李世民的反應，感覺很好笑。
　　這家伙竟然會感到恐懼？
　　看來，剛剛的經歷，讓他改變了不少。
　　“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不是怪物，我只是一個賣酒的老板。”
　　“剛剛夢中，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此時的李世民，親身體驗到陳凡的手段之后，他身上沒有一絲自負。
　　他知道自己以前，完全是坐井觀天。
　　只覺得自己眼光太狹隘了。
　　世界上竟然還有陳凡這樣的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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