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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秀色若可餐


  自從與你約定好明日去宮廷制瓷的官窯,我就開始期待明日的到來。
  竟然有那么一刻覺得這黑夜漫長,難以度過。
  時間每流逝一刻,心中的期待便是多增加一分。
  馨寧待穆哲成離開后,走到一張紅木圓桌子前,上面放著花環和那一束野花,許是綠卿撒了些清水,花兒還沒有蔫掉,依舊花瓣飽滿,開得正艷,光彩如新花開放之初。
  “綠卿,把這花和花環拿給花匠師傅,讓他們制成干花。”馨寧盯著這兩樣看了些許時間,囑咐綠卿把它們好好處理。
  鮮花總有花落凋謝的時候,不妨換種方法讓它們永存。
  在殿內走了一圈,看著插在瓷瓶里的鮮花,鮮艷欲滴,養得很好。
  馨寧的手拂過所有瓷瓶的花,感受無數花瓣在手里穿過,馨寧選的插花大多是淡淡香味的,亦或是無味的,偏淡雅為主,但也有偶幾只顏色絢麗,奪人眼球的。
  插花用的瓷瓶,都是官窯里精挑細選送來的,瓷瓶上畫的大多以典雅清新的圖案為主,拿來插花再合適不過。
  綠芙走進殿內,見馨寧還未入睡,走到馨寧旁邊,屈膝福禮。“公主,天色很晚了,該休息了。”
  馨寧沒有回應,走到梳妝鏡前,落座。
  綠芙也跟在后面,待馨寧做好,開始為馨寧拿下固定發型的簪子,慢慢梳發。
  馨寧沒有望著鏡中的自己反而是低垂著頭,伸手把玩著那兩個面人。
  綠芙也注意到了馨寧的小動作,一邊輕緩梳發,一邊笑言道:“公主,這兩個面人做得真不錯,神貌俱全,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呢!”
  “做的確實好看,放在一起,也是極般配的。人造出來的東西,都是按照創造者的意愿安排好的,他若想讓它們般配,便就是般配了。他若不想,便也不會又任何交際。”馨寧看著手中的兩個小人,有感而發。
  面人由人而造,想要登對,不是難事。
  可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呢?大多身不由己。
  綠芙聽得馨寧如此感受,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轉移話題,“公主,您今日出去,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趣事?倒是有那么兩三樁。
  可愛靈氣的小女孩贈花,他親手送的花環,還有兩人一起放風箏。樁樁件件,與過去平淡無波瀾的十八年相比,都是趣事。
  思及此處,馨寧嘴角展出一抹愉悅的笑容,“遇到一個很可愛,很討人歡喜的小女孩,就是她送的一束花。”
  綠芙看見馨寧笑了,心里也輕松起來,“不知哪樣的小女孩,奴婢也想見見呢—不過,公主,夜深了,奴婢先服侍你入寢吧—”
  馨寧柔聲道好。
  綠芙便把馨寧扶起,待馨寧躺在床上,安然入睡后,才離開。
  翌日清晨,馨寧很早就醒了,許是心里始終惦記這今日要去官窯看看,便自然早醒了。
  春日的季節,萬物復蘇,綠意盎然,百花爭艷。
  安華宮的綠植養得很好,給這宮里添了不少生機與新意。
  早晨霧氣重,不少的葉子和花朵沾了露水,晶瑩剔透,掛在那上面,搖搖欲墜。等到太陽普照萬物時,那露珠泛著七彩的光芒。宛如一個晶瑩的珠子,里面藏了七彩光,那七彩光流還時不時在珠子里面流動。
  馨寧靠在窗前,欣賞這大自然賜予的美景。雖然看過許多次,但是不曾覺得煩膩,每次看,都覺得不一樣。今日瞧著,格外美麗。
  等穆哲成進了安華宮,馨寧才覺得自己一直掛念的心安了下來。
  自醒來,就時不時在想,他什么時候來呢?
  說來,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一番,從前那個淡泊如風的馨寧怎么不見了?怎么會有如此掛念一個人的時候?
  到底是自己失了心,還是他有勾人心魄的神力,竟讓我有這樣一天。
  “來了?”聽到背后腳步聲輕響,馨寧轉過望窗的身子,笑著對來人說道。
  “嗯,讓你久等了。”穆哲成站在她一米處,深情望著馨寧。
  每當他望著我時,我總覺得天地萬物都處于虛無,好似天地間只剩下我們二人。
  “不久,一起用早膳。”馨寧挪動腳步,款款慢步走向前殿。
  穆哲成待她走到與自己并肩的時候,就舉步一起,配合著馨寧的步子,慢慢地。
  綠卿和綠芙依舊安排好早膳,侍立站好。
  小墩子今日也跟著來了,看著算是豐盛的早膳,口水都要止不住了。
  今日早起,還沒在德音宮里吃飽肚子,就跟著皇上出門了,肚子空落落,委實餓啊~
  待馨寧和穆哲成落座,綠卿隨即盛了兩碗南瓜紅棗小米粥,放在二人桌前。
  綠芙彎身,用銀筷子夾了兩塊小點心放在馨寧的空盤子上。
  馨寧沒有急著動筷,看了綠卿、綠芙、小墩子三人一眼,“你們不必在這伺候,去用膳吧,綠卿,一會兒,你準備一下,我們去趟官窯。”
  綠卿聞言,心里有點小驚訝,昨日剛出去,今日又要出去?不過沒有多說什么,昨日公主回來,臉上多了些喜悅的神色,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三人福身行禮后,便退下了。
  馨寧用小瓷勺舀粥,慢慢喝著,這粥的溫度不燙,是溫溫的,剛好入口。南瓜和紅棗的甜,在口腔里暈開,很是可口。
  一勺一入口,馨寧吃得慢條斯理,每一個動作都讓人覺得貴氣精致,絲毫不壞禮制。
  穆哲成覺得,望著她用膳,也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你看著我做什么?還不快吃。”馨寧原本不想開口,畢竟食不言寢不語。
  可是對面人的視線過于灼熱,讓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馨寧只好放下用食的瓷勺,雙手交疊置于腹部,規規矩矩的,有點乖巧。
  穆哲成也放下瓷勺,開口笑言道:“看著你用食,就覺得,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馨寧喝著溫熱的粥,身體溫度上升。此時,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紅暈,給白皙的膚色平添了一抹嬌艷。也不知是因身體熱,還是心里熱。
  再加上他的一句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馨寧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已經失去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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