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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津暴風雨


  出了濟南,小張又一次感受到南北文化差異。

  在點了一盤魚香肉絲卻沒有上米飯之后,小張恍然想起,他在魏某家里做客時也是沒有米飯,而是吃的大餅。于是,小張又點了塊餅,老板還給切成了小塊方便進食。

  接下來幾天,小張又在山東點了幾次菜,終于相信,在這里,點炒菜后要單獨點米飯或者饅頭等主食,不然老板都是默認你是不需要主食的。

  小張一開始還奇怪,不點主食光點炒菜老板怎么都不提醒?看了網友的評論后,小張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有的食客會從外面自帶饅頭等主食。

  在后來的路上,這種炒菜配餅的模式,因為不需要再煮一鍋米飯而簡化了做飯流程,深受小張喜愛。

  ……

  在路上,偶爾便能看到追尾事故,小張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親身經歷了一場追尾。

  這天,小張在市區里穿梭。某個一個車輛人群擁擠的十字路口,綠燈亮起,小張跟著人潮往前走。

  這時,前面一輛電動車突然停住,不到一米的距離內,小張反應過來卻已經躲閃不及,此刻他的雙手都握著副把,也來不及剎車。

  只聽一聲低沉的響聲,小張撞了上去。

  因為速度不快,前面的電動車只是震了一下。電動車主回頭看向小張,小張有些慌,眼睛第一時間往相撞之處看去。還好,電動車尾部只有一點劃痕,沒有哪里損壞,跟電動車主道個歉應該不需要賠償。

  小張正想開口,結果電動車主看了他一眼就拐彎加速跑了。小張有些納悶,他這是連道歉都免了?

  小張這時開始查看自身車輛的損傷情況,看后卻心痛不已,只見一根剎車線已經斷成兩截,線頭還在滴著油。他的車是油碟的,這根剎車線是廢了。

  此時想找回電動車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小張嘆氣,他的錢包又得大出血一次。

  小張預先在網上查詢,發現有單獨的剎車線零件,而車店也是可以只換剎車線的。于是在車店里,小張便詢問老板能否只換那條剎車線。

  老板一臉為難,說店里沒有單獨的剎車線,他們這個品牌的連鎖店,進貨都是進的整套前剎車。

  小張苦著臉,無奈同意更換整個前剎車,一百多塊大洋花得心疼,他也想像網友所說,自己網上買零件自己換,但對于自己的手藝,小張沒有多少自信。

  不過老板人挺好,換了剎車后,指出車上碼表的線纏繞得有問題,幫小張重新纏繞,又見他梁包壞了,免費送了一個新的。最后,老板知道小張長途騎行不易,原價一百六只收了成本價一百二,小張道謝。

  ……

  眼前是一座大橋,隔開了山東與河北。

  過橋前的空地上有不少西瓜攤,小張看到了就挪不開眼,咽著口水買了一個。

  小張沒想到,一路走來,他能把西瓜從剛出發時的兩三塊一斤吃到現在的兩毛五一斤。小張心里美滋滋,這份經歷說出去,他也算吃瓜界的一位牛人了吧?

  吃完便宜可口的瓜,小張跨過大橋,再次來到了河北。

  今天,他又解鎖了新的露營地——河灘。因為天快黑了,路邊全是村莊,小張便相中了平坦干燥的河灘,河灘上還有農作物,很明顯這里是安全的。

  河灘的蚊子極多,環繞在身邊的起碼有上百只。匆匆搭好帳篷時,小張已經喜獲十五六個大紅包。他決定,以后夏季再也不在水邊扎營了,這是  “血”  的教訓。

  次日,小張一路沿著渤海邊的國道騎行,感覺周圍有些荒涼。村子不多,四周綠植很少,放眼望去只有低矮的灌木。在渤海西側,寬廣的水塘一個連著一個,只在水塘間留出供人行走的堤壩。

  到了下午,小雨一陣又一陣,小張路過一個加油站時,看到有一隊四人的長途騎行者在加油站休息。

  隊伍中有人邀請小張一起躲雨,小張沒去,他覺得雨還不大。誰知一兩分鐘后,雨便突然大了起來。

  幸好前面還有個廢棄加油站,小張急忙拐了進去。廢棄加油站里有只黃毛的小貓,倒也不怕人,走過來不停蹭著小張的褲腿,并喵喵的叫喚著。

  小張想,小貓興許是餓了。但他此時包里并沒有食物,只能歉疚地輕撫。

  因為這只小貓,雨停后小張又多呆了會,看著騎行隊伍走到他前面。

  小張看著地圖,上面顯示前方封路,禁止通行,等他到了現場,也看到了禁止通行的警示牌。無奈下,小張只好拐到旁邊坑坑洼洼的土路。

  因為剛下過雨,路面泥濘濕滑,坑里積滿了水,小張騎得很慢。

  不一會,小張察覺到一輛小卡車在他旁邊慢了下來,保持著和他差不多的速度,于是他停下了車。

  司機也停了,遞出兩瓶水。

  “水你拿著!

  “謝謝!”看著年輕司機的笑容,小張沒有推辭,他的水已經不多了。

  一個小時后,小張終于走出破路,回到國道,然后便得知一個令他心碎的消息。

  “誒,你和剛剛過去的那幾個不是一起的嗎?”路邊的屋子外,一位村民問道。

  前面那幾個?小張瞬間明白,這說的是他剛才遇到的那隊騎行者。

  “奧,不是,我自己一個人!毙埖馈

  然后小張又突然意識到什么,問道:“他們幾個是從這條國道過來的嗎?”

  小張在破路上并沒有看到那個隊伍,泥濘的土路上也沒有自行車輪印。

  “對啊!贝迕窕卮鸬。

  這不異于晴天霹靂!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繞路,所以,雖然立著禁止通行警示牌,但自行車是可以通行的,所以,他白白遭了一個小時的罪?

  看著下身的黃泥,小張默然無語,騎著車遠去,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小張沒有看天氣預報,也不知道是不是臺風的影響,只知道他才告別村民不久,驟然之間便刮起了四五級大風,遠處烏云蓋頂,又將來臨一場大風雨。

  小張迅速取出雨衣,此時風已經大到能夠把雨衣吹得與地面平行。小張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需要盡快找到庇護所。

  但令人絕望的是,這風是迎面刮來的側逆風。小張試了幾次,發現自己在如此大風下完全無法操控好方向,好幾次差點翻車。

  只能推了。

  一個拐彎后,前面出現了一座高速橋,距離五百米左右,此時已經有雨點開始拍打小張的臉頰。

  小張卯足勁,歪低著頭背著風向,瞇著眼奔跑著推車前進,終于來到橋下。小張迅速將車子靠在一根橋墩邊上后,整個人縮在梁柱的背風面。

  有了梁柱擋風,小張這才敢睜大眼睛打量四周。

  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狂暴的風帶著水汽,在地面以極快的速度,波浪一般呼嘯著翻騰而過,橋上流下的雨水就像一根根開了閥的水龍頭,斜斜地朝著遠處地面激射。

  小張轉過頭,這才發現,那隊騎行者也在不遠處的另一根橋墩旁躲避。

  真是路上的難兄難弟啊,小張感慨。

  小張擦了擦濕漉漉的手,然后從懷里掏出手機,發現屏幕已經被衣服上的汗水弄濕。

  小張用紙擦了擦屏幕,卻發現作用不大——風帶著水汽從四面八方侵襲過來,馬上屏幕又蒙上了一層水汽。

  小張無奈,只好用紙將整部手機包裹住,然后揣進了懷里。想刷會手機的想法破滅,他只能無聊地等待這場暴風雨自己落幕。

  才來天津,就是一個下馬威。小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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