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他走了
玄色的衣,挺直的背,燈火輝映中,新加入的一人背對自己的方向站著,用她360度無死角的精神力看去,正面鐵色面具一覽無余。
還未來得及看清,突然面具下的臉抬起,仿佛有所察覺,那人止住了與另一人的爭執,隱晦地警惕打量著四周。
羋紫驚了驚,趕緊收回了精神力觸角。如果不是這里的人沒有相關概念,自己可能就要被發現了。這個世界也有強者,看來以后不能再這般明目張膽地使用能力。
那人挺直如松,面具冷硬,沒有查探到什么,便只微頓了下,繼續與跟他一同進來的人拉拉扯扯。
倒是無人注意到在場還有另一個人也有些異樣,似是察覺到了什么,拉扯的另一方其實也有短暫的停頓,他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尤其是剛才一瞬間的波動……但苦思無果,只能將疑惑按耐下來——繼續跟人“潑婦打架”。
待羋紫小心探出頭從拐角處悄悄望過去,看到那另一個人的面貌,當下便是哭笑不得,心嘆怕是麻煩要來了,怎么會是滕齊霄啊……他也到了東臨?
化名齊霄的雅痞公子身上松松垮垮掛著略顯寬大的衣衫,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便俱是放蕩不羈,嘴角輕斜就是最好的惹人揍他的面相,此時吊兒郎當的齊大公子正在拉著藍陵鈺:“誒,你真沒摸人小姑娘的屁股?”
藍陵鈺簡直給跪,面具下的肌肉微微一抽:“我都說了,是看見有別人摸……動手動腳的,我才上去阻止,結果你一來就動手,人都被放跑了……”
他心里默默哀嘆,今晚突如其來想簡單看看這位紫紫姑娘是何方神圣怎么這么難……莫非是因為出門沒看黃歷?
“假正經”。
旁邊聽到他們談話的楚易聲音不小地嘀咕了一聲,還飄了個白眼。想起自己朋友劉子滔就是因為藍陵鈺這個小人告狀才被父皇責罰,更是心中不耐。
他不就是個送過來當質子的玩意么,有什么可豪橫的。
哦,劉子韜就是劉丞相家的嫡次子,他大哥劉子城頗有乃父之風,是個能撐起家族門楣的,他就不成了,從小嬌慣地抓貓逗狗專干壞事,上次就是因為強搶民女讓人投繯自縊鬧大了,最后不但被打了板子,早朝時丞相還被斥責了一番,這近來才安分了一些。
“誒我說你瞎嘀咕什么呢,能不能說大聲點,怎么娘們兮兮的”,齊霄離得遠了點,倒真沒聽清他說了什么,不過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話。
他這人咋說呢,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什么好人,在三教九流的地方待久了,身上總帶了一股子江湖匪氣,換句話說就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對朋友講義氣,雖然與藍陵鈺這小子萍水相逢還算不上是朋友,但難得看得上眼,就有點看不慣別人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樣。
“你誰啊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楚易一聽這話哪能忍,當下擼起袖子就想沖上來,順便還想把墻角那幾個暗衛招過來。
藍陵鈺見狀不著痕跡擋了他一下,對幾人抱了個拳,知道人多眼雜也不便直接喊破幾人身份,就表明了個態度,然后對著楚淵楚天的方向問道:“幾位公子這是在聚會嗎?”
楚易被暗中推搡了一下身體晃了晃有些站不穩,但他也不知道咋回事,感覺藍陵鈺就跟前蹭過去也沒挨著自己。克悬c摸不著頭腦,思維一下飄到是不是最近那事太頻繁了需要……補補?
再一反應過來他說的話當下就有點炸,誰想跟老三那個屁小孩聚會?!
不過楚淵在,他一般也不敢太過放肆,雖然大哥看起來文文雅雅的沒什么殺傷力,但有時候一看他寥遠空寂的眼睛就有點瘆得慌,好像自己被完完全全看透了一樣……也就莫名其妙熄了火,忘記去找那個橫空出現看不順眼小子的麻煩了。
“五哥把紫紫姑娘的今夜買了下來,要送給大哥……”
楚澤說一半感覺不太對也說不下去了,好像這話有歧義,明明是很純潔地去彈曲子啊,怎么搞得像是,像是……他糾結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藍陵鈺是誰,入京為質差不多都八年了,早已把各方勢力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網給摸得透透的,也明白了楚淵的為難,收是不可能收的,但是有楚易那個混世大魔王在,怕是不太好推拒,僵持到最后不定傳出什么閑言來。
他像是短暫淡笑了一聲,目光遙遙望向二樓,似是透過墻壁在看什么人,心中想著這不是巧了嗎這不是,口中卻道:“素聞紫紫姑娘雅致絕倫清麗無雙,鈺神往許久,不知今夜有沒有榮幸得到這個與美人相伴的機會?”
……
羋紫被打包帶走的時候還是有點懵懵的,她也在考慮怎么做能不給楚淵添麻煩呢,誰料橫空出世一個截胡的。妥了,現在除了楚易快氣炸了,楚天皺了皺眉頭倒沒說什么,他的格局眼光也不在這上頭,能給楚淵添點堵自然好,添不成也沒太執著。
哦,還有一個不太樂意的齊霄。
齊大公子來東臨有點正事,但不太正的事也正好有一樁,恰是跟羋紫有關。
不過羋紫跟著藍陵鈺一起走的時候連眼角都沒飛過去一個,全當沒看見這人,更別說在場幾個皇子了,人家本來也就不認識他。
另一個算是跟齊霄有點小淵源的藍陵鈺自認關系沒跟他近到稱兄道弟的程度,不但不想扯上關系,而且對這眼神不大好還莫名其妙對自己熱情的人有點敬謝不敏。
渾身都寫滿了“莫挨勞資”。
被嫌棄個徹底的齊霄:……
風蕭蕭兮易水寒,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嗚呼哀哉!
——
回程的馬車上光線有些昏暗,街上的小攤小販也都慢慢回家了,周遭顯得更為寂靜了些,一時只能聽到馬車轔轔的聲音。
藍陵鈺出來的時候沒帶小廝,唯有一個駕車的老仆,在駕轅上沉默著打馬前行。此時車中只有他們二人,兩人對面坐著,中間放著一把古色古香的琴隔開。
氛圍倒是不尷尬,藍陵鈺私下里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大多數時候都在閉目休息,羋紫偶爾瞥過去一眼,心中總在感覺似是故人來……
不多久,王府到了。
藍陵王府建的中規中矩,不奢華,也不會寒磣,畢竟他的身份是南離國先皇留下的唯一子嗣,現在作為質子,若是被苛待東臨皇室面子上也不會好看。
羋紫一路跟著藍陵鈺入了臥室——哦兩人都不是在乎名聲的人,哪怕今晚他們就呆在院子里露天一夜,到明天了還是說什么的都有,倒不如怎么舒服怎么來。
這樣看來,他們在某一方面還挺有默契。
藍陵鈺解下披風,有小廝走上前接過去掛起,他轉身大馬金刀坐到榻上,頗有種山匪大王的架勢。
羋紫不忍直視地垂了垂眼,淡定地把琴放在正中央,雖然主人家沒發話,也自顧自地坐下了——心里默念了三遍注孤生,一路走那么快,要不是自己體質好還真跟不上!難怪年紀這么大了還沒有成婚,看這架勢還有的熬。
大齡剩男藍陵鈺望著她沉思良久,終于威嚴(并不)道:“你會……吹笛子嗎?”
羋紫準備撫上琴弦的手一頓,低垂的眼眨了眨,更有些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不過……她聽到自己清楚地說:“不會”。
“嗯”,藍陵鈺低哼了聲,收回了不自知的灼灼目光,心中暗道果然自己想多了。他不著痕跡松了口氣,攤開無意間緊握的手掌,倒不知道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了。
“那就擅長什么彈什么吧”。
今晚的金主發了話,羋紫袖手輕移,琴聲婉轉。
半個時辰后。
羋紫:……
羋紫在腦海里跟系統說話:“這位爺……不會睡著了吧?”
系統有點像熟睡剛被叫醒的磁音,掃了眼對面許久都沒動彈的人,反應了一瞬才回道:“嗯哼?大概吧”。
“所有你也睡著了?!”
羋紫有些心塞,自己彈的曲子有這么催眠嗎,話說你一個電子智能還需要睡覺的嗎?
更關鍵的是,這個系統她是看不出什么品種,渾身就是黑漆漆一團,若不是因為黑色,說是空氣還更為恰當,就這,還有睡覺的功能?
“咳咳”。
羋紫總感覺這聲欲蓋彌彰的咳嗽有點心虛。
于是她更心塞了。
“那什么,他睡著了好!”系統突然興奮起來:“山重水復疑無路啊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來找機會去接近國師的結果錯失良機……”
羋紫聽著系統的痛心疾首不似作偽,腦子里首次出現了“系統的目的真的是去摘掉國師眼紗看他是不是異眸之人而不是饞人嗶——嗎”這個問題,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他又飆高了一個調度的聲音打散了——
“所以上天為了補償你,直接把另一個機會送到了眼前!”
可能系統正在捧著花癡臉說這番話吧,羋紫想。
“你看看那張標志的臉——啊黃金比例倒三角身材!”
羋紫下意識瞅了瞅,人坐著呢,不知道標不標志,倒是面具老老實實蓋著臉,頗有種陰森羅剎的感覺。
“……那42塊腹肌”。
哦衣服擋著了,看不見,而且你說的那是……玉米吧。
“……潔白無瑕的雙手”。
是的沒錯,手挺白的,但是一個大男人手白又有什么用呢?
“那寬廣的胸膛與撲面而來的濃郁的男子氣概!”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多么好的備胎良人,選擇吧少女!是要他,還是要國師?!”
選……等、等等,系統你現在是清醒狀態嗎?
羋紫跪了。
她單知道系統不靠譜,但不知道喝醉酒的系統這么能說大話——羋紫堅持堅定堅強認定系統喝醉了,雖然他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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