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點心眼
傅汀臉上沒有表情。
他把頭發(fā)剃成了板寸,人精瘦,臉部輪廓就特別的明顯,線條比以前要剛硬粗狂不少,這兩年應(yīng)當(dāng)是沒少吃苦。
身上的文弱氣沒有了,黑色的襯衫包裹著肌肉。
露出的鎖骨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他的眼睛是標(biāo)準(zhǔn)的丹鳳眼,細(xì)而不小。此刻,正陰惻惻的看著她。
他抱著胳膊,倏地一笑,往前一步。
周稚京往后,背抵在了墻上,無路可退。
“華瑞的小三爺算什么東西?這里是澳城!任何權(quán)貴到了這里……”他停頓了一秒,揚手,狠狠一拳落在了她身后的墻上,整個人逼近,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用力的抬高,讓她的脖子和下巴幾乎成一條直線。
他盯住她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說:“在我眼里,都是肥豬。”
周稚京眼睫微顫,感受到了他身上很強的匪氣。
混這種場子,氣場要夠硬,才能震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周稚京這種小小劑量,根本騙不到傅汀了。
“賭不賭?”
她用力咽下口水。
“不賭就讓我打一頓,自己選。”
他松開手,周稚京差一點順著墻根坐下。
傅汀的手下從衛(wèi)生間里拿來了她的籌碼袋子,直接丟在了她的腳邊。
其實她根本沒得選。
除非,她現(xiàn)在就把陳宗辭搬下來。
她強作鎮(zhèn)定,彎身將那些籌碼撿起來,說:“你不是要創(chuàng)收嗎?”
傅汀挑眉,“怎么?”
“我這五十萬,在這個場子里不過是小意思。你帶我上五樓,我?guī)湍銖男∪隣斒掷锾湾X,你要多少,我?guī)湍闩K墒侨A瑞的繼承人,華瑞的資產(chǎn)有多少,你算過嗎?”
傅汀瞇了眼。
周稚京以為他有所松動,捏了一下被弄亂的衣領(lǐng),繼續(xù)蠱惑,道:“綁住了這只肥羊,定期來幾回,對你的場子沒有壞處。你的野心,難道就只滿足于管這一個娛樂城?你就不想再往上走一走?”
傅汀嘬了下牙,轉(zhuǎn)不走到她身后站定,說:“你別說啊周稚京,你這話說的真有道理。”他抬起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人湊到她耳側(cè),“你當(dāng)初好像也是這么哄騙我的哦。”
話音未落,周稚京只覺腿上一陣尖銳的疼,頃刻間,她便一下跪在了地上。
緊跟著,傅汀的手摁住她的后腦勺,直接將她的臉摁在了地上。
“屁股翹著。”他冷聲說。
顯然,現(xiàn)在的傅汀,油鹽不進(jìn)。
他就單純要報復(fù)她,給自己出氣。
他單腳跪下來,揪住她的頭發(fā),將她領(lǐng)起來,“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旋即,一掌打在她后腦勺上,“我他媽用你教我做事?!”
他打的極重,周稚京的臉直接撞在了地上。
她覺得鼻子一熱,溫?zé)岬难簭谋亲永锪粝聛怼?br />
她抬起頭,看向站直身子的傅汀。
傅汀揚了下巴,對手下的人說:“帶她去玩。輸光了不用怕,有多少借給她多少。人家有小三爺撐場,還得起。對吧,未來華瑞繼承人的夫人。”
十分鐘后,周稚京坐在百家樂場里。
她鼻子上的血跡都沒有擦干凈,白色的燈光灑在她臉上,讓她的面色蒼白的跟鬼一樣。
傅汀在監(jiān)控臺后面看著她。
周稚京認(rèn)真玩了,起初兩把還好,后面就一直輸。
五十萬很快就沒了。
傅汀的人拿了借錢合同上來時,她沒動。
這東西簽了,她就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還不如被打死算了。
她朝著包間門口看了一眼,她在被拖出衛(wèi)生間之前,給陳宗辭發(fā)了信息。
可那扇門,一直沒有動過。
傅汀的手下,掐住她的手腕。
旁邊的客人,視若無睹,完全不在乎她是否被迫,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多管閑事。
說不定,自己都一筆爛賬。
她的手指陷進(jìn)紅色印泥里,“等一下!我自己!”
男人松開了手。
周稚京垂著眼,手指快要摁上去的時候,猛地起身,撕碎了那份借錢合同,“我不簽,我絕對不會簽的!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你們這是脅迫!”
然,她還沒開始發(fā)瘋,就已經(jīng)被摁在桌子上,動彈不得。
很快一份新的借錢合同拿過來。
對方?jīng)]再給她掙扎的機(jī)會,掰住她的手指,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她的指紋被摁在了上面。
那些人很快就撤走。
周稚京跟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沒一會,工作人員過來,溫柔的將她扶起來,態(tài)度強硬的讓她繼續(xù)。
直到她所有的籌碼都賭完。
整個過程,周稚京都是渾渾噩噩的。
最后,娛樂城的保安進(jìn)來,說她鬧事,把她領(lǐng)了出去,在娛樂城的后巷子里,狠狠打了她一頓。
人被丟在了垃圾桶里,并警告她,盡快還錢。
周稚京的口腔和鼻子里都是血的味道,她幾乎聞不到周圍垃圾的氣味。
雨滴打在臉上的瞬間,她有一點點清醒過來。
她吃力的抬頭,看到的是灰蒙蒙,狹窄的天。
兩邊的房子看起來陳舊不堪。
她的腦子里,還是娛樂城內(nèi)奢侈豪華的景象。
雨勢逐漸變大,雨水密集的砸在她的臉上,讓她睜不開眼。
好痛,哪里都痛。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雨水停止,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雙男式皮鞋,鞋尖上沾了些泥濘,踩在雨水中。
她費力的抬起頭。
陳宗辭站在傘下,這樣看著他有點累,她把目光放在了他腰間的皮帶扣上。
好像看到邊緣上鑲嵌了一顆鉆石。
應(yīng)該很貴的吧。
她在心里想,下次不能讓他白睡,怎么樣也要把他皮帶扣上的鉆石扣完。
陳宗辭將她從垃圾堆里抱出來。
她靠在他胸口,低聲說:“我給你發(fā)信息了。”
她身上的泥濘,弄臟了陳宗辭的衣服。
陳宗辭讓司機(jī)送了就近醫(yī)院。
那些人下手控著力,全是些外傷,無傷大雅。
娛樂城那邊發(fā)了視頻過來,證明周稚京在場內(nèi)搗亂。
傅汀親自來了一趟,還專門拎了點補品過來,裝樣子道歉。
這里是澳城,華瑞手再長,也長不到這里。
但華瑞在國內(nèi)外的地位擺在這里,面子自然也要給,往后好相見,再者無論如何陳宗辭都是貴客。
客就是客。
傅汀掃了眼躺在病床上還未醒的周稚京,彎身在陳宗辭耳邊道:“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小三爺可長點心眼,別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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