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放松
周稚京沿著路,來到了鎮(zhèn)上。
她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左右的景色都無法入眼入心,腦子里塞進各種各樣的聲音,壓的她透不過氣。
路過一家便利店,她停留了幾秒,才進去買了包煙。
又拿了一瓶冰水。
而后,去街心花園,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點上煙,一邊擰開礦泉水,灌進去一大口。
小鎮(zhèn)的生活節(jié)奏悠閑,街上三五不時,會出現(xiàn)推著嬰兒車的婦女,與友人結(jié)伴而行,一邊熱絡(luò)的聊天,一邊逛街。
車里的小孩子,有的可愛,有的吵鬧。
周稚京一根一根的抽著煙,百無聊賴的盯著每一個路過的人看。
有人碰上她的目光,會微笑點頭打招呼;也有人,直接冷淡的挪開視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個流浪漢在她附近的椅子上躺下來睡覺。
有少年路過,在流浪漢身上塞了點錢。
還有小孩子把自己的零食拿給他吃。
周稚京托著下巴看著這一切,時間就這樣無聲息的流逝過去。
期間,董美貞給她打了個電話。
她吐出一口煙,心里不是很想接,但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接了起來。
用輕松的語氣,喊了聲媽。
董美珍在心理師的陪伴下,情緒比以前要好很多,周稚京來了美國,她每隔兩天,會掐著時間打電話。
通常周稚京話比較多,各種分享,把通話時間從十分鐘拉長到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慢慢的,董美珍也會說一說她自己。
但今天,周稚京卡在了第一句,提不起勁來胡編亂造。
距離她從莊園出來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小時,可她依舊無法調(diào)整自己的心緒,無法從壓抑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董美珍似乎聽出來她的異常,問:“怎么了?”
周稚京舔了舔唇,喉嚨仿佛被棉花堵住,她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沒怎么,昨天太高興喝多了,現(xiàn)在才醒呢。媽,你在干嘛呢?”
“哦,我今兒個打算出門去逛一逛!
“真的?”
“是啊!
董美珍住進東林莊之后,就沒有出過門。周稚京鼓動過她很多次,她都不為所動。
可一個人,總要有社會活動,整日里待在家里,怎么好。
董美珍的心思,周稚京也明白,她是不想給她和陳宗辭添麻煩。不出門,沒有社交,就不會有麻煩。
現(xiàn)在她能主動出去逛逛,周稚京還是很開心的。
董美珍:“那你再休息休息,我掛了!
周稚京應(yīng)了一聲,可又忍不住叫住她,“媽。”
“嗯?”
“沒,沒事。就想說,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
董美珍猶豫了下,問:“是不是吵架了?”
“想什么呢,沒有的事兒。”周稚京發(fā)出想笑聲,“掛了掛了。”
她倉促的掛斷。
太陽漸漸西落。
周稚京要起身走的時候,那流浪漢突然叫住她,向她討要香煙。
周稚京把剩下的半包煙都給了他。
她餓了,要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先。
可是她逛了一圈,站在餐廳門口,又覺得沒有胃口。
她又進了一家書店,翻了兩頁書,根本看不進去。最后,她還是進了酒吧。
來回路過好幾次,她其實很想喝酒,但都極力的克制著自己。
最終還是沒有熬住。
—
莊園內(nèi)。
陳宗辭坐在餐廳里,傭人端上今天的晚餐。
周稚京之前已經(jīng)把一周的餐單都列好,她人雖然不在,但傭人還是按照她食譜上的菜來做。
屋內(nèi)陷入極致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陳宗辭不發(fā)言,端著一副死人臉,看護也不敢上前伺候他吃飯。
候在旁邊的傭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生怕呼吸重了,吵到眼前的人。
可是,這樣的安靜,也無法讓陳宗辭的內(nèi)心得到平靜。
面前的飯菜,讓他作嘔,一點都不想吃。
連氣味都讓他不耐煩。
“幾點了!
長久的沉默中,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清冷又克制,聽不出來喜怒。
傭人匯報了時間。
晚上七點。
周稚京是幾點出去的呢?大約是十二點?還是一點。
不太記得了。
但這五六個小時,足以讓她走很遠很遠了吧。
也許再久一點,她就會徹底的消失于人海吧。
—
周稚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她的腦子依舊保持著清醒。
總有男人過來搭訕,她視而不見,仿佛周遭的人都是空氣。
她在酒吧里待了一整夜,老板是個大美女,在她喝醉的時候,帶她去后面休息室。
原本是想讓人送她回家的,但周稚京當(dāng)時的狀態(tài)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就讓她在休息室里睡了一夜。
總好過丟在外面。
這么漂亮的女人,獨自在外,容易被人盯上。
次日。
周稚京醒過來,就對上一雙碧藍的眼睛,一張明艷絕美的臉,臉上的雀斑,添了幾分可愛。
是酒吧的老板娘。
“你醒了?”
對方說的是英文,周稚京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抱歉,給你添麻煩!
“沒事,我喜歡東方美人。”
周稚京勉強扯了下嘴角,拿過手機看了看,沒有電話,也沒有消息。
這時,外面?zhèn)鱽韯屿o,動靜有點大,兩人均嚇了一跳。
老板娘起身出去。
周稚京因為昨晚上喝太多酒,頭疼,腦袋發(fā)木,盯著過分安靜的手機,心里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密密扎扎的刺進來。
很不舒服。
這時,眼前的門被人推開,一道影子籠罩下來。
她停住揉捏額頭的手,先看到一雙皮鞋,筆挺的褲管,抬起頭。
來人是靳白,陳宗辭的人。
半小時后,周稚京回到莊園。
進了屋子,傭人們正在打掃,滿地的碎玻璃。
靳白淡漠的從傭人跟前走過。
周稚京看到地上還未清除的少量血跡,她吞了口口水,腳步變緩,又快速的跟上。
上了二樓。
主臥內(nèi)出來個高瘦的男人,有一點年紀,面目和善,是個華人。
周稚京沒見過這人,隨即便聽到靳白叫他付醫(yī)生。
“Felix怎么樣了?”
付醫(yī)生扶了一下眼睛,目光在周稚京身上輕輕掃過,說:“睡下了。”
靳白介紹,“這是Felix的心理醫(yī)生。”
周稚京禮貌的伸出手,“您好!
付醫(yī)生:“方便聊一聊嗎?我有時間,可以等!
周稚京身上還殘留著酒氣,她臉上的妝容也有些花了,需要收拾。
周稚京看向靳白,說:“那你先帶付醫(yī)生去書房,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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