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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問她心(下)


這次的幻境意外地瑣碎,  幾乎是不跳動的日常劇情。

        深紅跟在紫衣后面,看她被青年簡世鳶指揮得團團轉,不由地“嘖”聲感嘆,  “好家伙,  要不是紫衣對誰都一個樣,我都懷疑紫衣是不是暗戀宗主,你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好騙的人?”

        好好一個富家千金,跟在宗主后面碎步跑著,  一會兒付錢一會兒拿貨,  還要抽空提醒青年簡世鳶注意腳下,忙得像個丫鬟。她額角微微潮濕,  眼神卻很明亮,  一點也沒不樂意的樣子。

        宋慕看著他們走進茶樓,  紫衣先把包袱放下,  又忙著給青年簡世鳶倒茶,鬢角的發松松散散垂下幾縷,  她也抽不出手去理順它。

        水經注:“紫衣習慣將自己放在守護者與犧牲者的位置上,  她習慣去照顧他人,習慣為他人退讓。”

        深紅:“她是個好人,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是這樣的人。在這世界上,如此善良的女孩子是活不久的。”

        說著,他看向青年簡世鳶,  手指蜷縮,  感受指甲戳在手掌的微微酥麻,“像宗主這樣就很好,  善良卻不會讓人擔憂。”

        青年簡世鳶從他身邊走過時,  深紅聽到了他的喃喃。

        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救。

        救,  值得救的人。

        這樣能維持自己的善良,也能避免救下白眼狼。

        唯一需要衡量的就是“值得”的范圍

        深紅心中嘆氣,宗主真的能找到衡量的尺度嗎?

        深紅看向青年簡世鳶,他坐在臨窗的位置,木制窗欄擱著一盆不知名的青莖白花,形態似水仙花,花朵卻比水仙更飽滿。純色花瓣映襯著青年簡世鳶俊美的臉頰,花色雅極、清香妙極,但襯在宗主身側,就落于俗套。

        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茶盞,青年簡世鳶抿了口淡茶,嘴唇被水汽沾濕,透出更艷的紅色,他慢悠悠地賞茶,窗臺落了一葉花瓣,留情地緩緩落在桌上。

        樓下人來人往,聲音喧鬧,而青年簡世鳶自帶結界,看到他的那瞬,吵雜自然遠離。

        宋慕看愣了,他仿佛陷入寂靜中,滿心滿眼只剩青年簡世鳶。只見青年宗主勾著笑,似乎聽到什么有趣的東西,他放下茶盞,手指搭在桌上,順著茶盞的弧面,有下沒下地滑著,他指尖帶著一點紅,擦在白瓷茶盞上,如雪中滴血,鮮亮耀目。

        宋慕回過神,身邊的水經注在跟深紅說話。

        深紅:“這狂帝也太杰克蘇了吧,醒掌天下權,想殺誰殺誰,醉臥美人膝,天下數得上名號的美女都是他的妻妾。”

        水經注:“羨慕啊?你們男人就那么喜歡當種馬?”

        深紅:“倒不是喜歡種馬,只是覺得狂帝很有魅力,他出身草根,自創道法,以一對多,戰無不勝,除了最后一次戰斗,他無一敗績,這真的很牛啤。最重要,他的那群妻妾是真心愛他,他死后居然墜了琉璃天宮給他殉葬,這得多愛啊?”

        水經注嗤笑,“說來說去還是種馬,比起狂帝,我覺得焚夫人云葉庭才是英雄。”

        深紅嘖聲:“你可別雙標,云葉庭跟狂帝有什么區別?藍顏知己一大堆,天下就沒有男人不愛她,要不是找了個軟飯男,被他捅刀了,憑她的地位,她也能娶個三千男妃。”

        水經注:“你才雙標!藍顏知己又不是情夫,你把他們兩相提并論?一個是朋友多,一個是炮友多,能一樣?”

        說著兩人都冷哼一聲,不搭理對方了。

        宋慕剛才發呆,沒聽到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此時一臉懵,再看茶樓里的聽客們也意猶未盡地討論起來。

        男客:“若我為狂帝,該多么風光?大丈夫當如是也!”

        另一男客:“三宮六院盡享齊人之福,狂帝好艷福!若能親眼一觀明月女君的容貌,我愿即刻去死。”

        女客調笑:“焚夫人才是天下第一美人,那明月女君再美能美過她?你不如多觀幾眼焚夫人。”

        男客摸了把胡須,用曖昧的聲音道:“你不懂男人,那狂帝嘗遍天下美色,燕瘦環肥、傾國傾城什么沒見過,早該嘗膩了女人,可他遇到明月女君,就心甘情愿地聽命于她。這明月女君該多美,才能迷得狂帝俯首稱臣?”

        另一女客反駁:“明月女君是憑著性情才華征服了狂帝,兩人才結為兄妹,你怎可說得如此齷鹺?”

        男客不屑笑,“得了吧,狂帝真的敬愛他義妹,何必殺得天下修士不敢留存明月女君的相貌?都傳明月女君婉轉多情,可誰人得見?正道魁首、開元宗宗主云葉庭都留下畫像,偏偏這明月女君一張帶正臉的都沒有。”

        另一男客也贊同他,“這明月女君成于狂帝,若沒狂帝為她撐腰,她能有今日的好名聲?什么義妹,不就是狂帝禁臠?”

        一直沒出聲的青年簡世鳶開口了,“何必將事想得如此不堪?狂帝愛誰都是大大方方的,他何時隱藏過自己的心意?他若喜愛明月女君,就不會認她為義妹。”

        “你們說歸說,不必惡意揣測他人意圖,不愿意留下畫像,也是個人選擇。留下畫像,千年后也要被你們這群人垂涎意淫,不如不留。”

        這話就說得很難聽了。

        在場男客好幾人臉色瞬間變了。

        一女客見青年簡世鳶俊美,心生好感,附和他,“這位小哥說得不錯,那明月女君劍術無雙,沒有義兄也能闖出名堂,倒是你們這幾個,倘若千年前,你們還敢對明月女君不敬嗎?”

        她的姐妹也是爽朗性子,當即接話,嘲道:“別想著‘我為狂帝’,真到千年前,你們如此輕視明月女君,怕不夠狂帝殺的。”

        男客們下不去臉,怒而起身,想找青年簡世鳶麻煩。

        而青年簡世鳶端坐如故,垂著眼眸并不去看他們,那些男客看簡世鳶年輕,身形修長,并不強壯,對視一眼,就擼起袖子向他逼近。紫衣怒目握拳,站起身,似乎想要出手。

        而青年簡世鳶神情還是淡淡,他捏了只茶盞,隨手彈出。

        哐當。

        茶盞連續掠過男客們的額頭,浮光般拉出一道影,重重擊倒目標,又打了圈撞在桌角,被其反彈,借力向青年簡世鳶沖去。

        待它沖到青年簡世鳶面前,他伸手,隨意一抓,干凈瓷白的茶盞被他捏在兩指間。

        “嚇——”

        看到這幕,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一旁喝茶休息的說書人也驚住,仿佛間,他好似看到狂帝從話本中走出來。

        話本里的狂帝也是一杯擊殺群英,聲震世人。

        玩家們也被震住。

        深紅:“宗主不是瞎了嗎?他現在能看到了?!”

        宋慕:“靠!那杯子轉了個圈??怎么做到的?”

        水經注:“宗主眼睛里還是沒光,可能是憑聲識人,修士五感比常人強,他這一路走來,都沒撞到人,跟正常人沒區別。”

        男客們知道自己惹到不能惹的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夾著尾巴往外逃。

        而青年簡世鳶沒被這小插曲打擾,他支著右肘,左手把玩手里的茶盞,喃喃道:“我為狂帝?”

        紫衣坐了下來,也沒多問什么,只是換個干凈的茶盞給他倒茶。

        青年簡世鳶的眼睛沉寂無波,他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笑意略深。

        “那我就不是我了。”

        他是簡世鳶,不會成為任何人,也沒任何人值得他模仿。

        思量至此,青年簡世鳶接過紫衣遞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而此時,宋慕突然看到什么,急忙扯身邊的水經注,“快看宗主!他的影像在晃動!”

        整個幻境都是自然的,只有青年簡世鳶在閃爍,就如同老式電視機接觸不良,整個人忽閃忽現。

        深紅感慨,“喔,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出場特效嗎?好閃亮好特別,炫瞎我的狗眼。”

        水經注皺眉,“是不是幻境要變化場景了?”

        深紅:“除了宗主,其他人物都沒問題,應該沒那么快結束吧?”

        話音剛落,深紅就被“啪啪”打臉,眼前的畫面直接碎掉了。

        宋慕:

        水經注:

        深紅:

        這次的畫面切換與先前不同,它并不是以完整的畫面出現,而是無數細碎的片段融合在一起,拼湊出連續的畫面。

        畫面里的紫衣姑娘找到繡房的工作、下一秒又變成青年簡世鳶拿過她的錢袋、再接著又是她去施舍熱粥給路邊乞丐,然后又變成將賺到的工錢遞給青年簡世鳶。

        玩家們:

        紫衣重復著[賺錢]--[上交工資]--[救濟窮人]

        青年簡世鳶重復[拿錢]--[出門溜達]--[將錢換成米面送給窮人]

        深紅:“這是宗主的軟飯記錄嗎?好家伙,紫衣真好騙,賺到錢都給了宗主,嘖。”

        宋慕:“我也不想努力了。”

        水經注:“宗主要紫衣姑娘的錢財干嘛?他拿到手都送給窮苦人,也沒自己留著,他在逗紫衣姑娘玩?”

        深紅:“嘖,紫衣讓他幫忙找王叔,宗主就放了個紙鶴出去,消極怠工啊。”

        水經注:“應該是修仙界里尋人術法吧,這紙鶴還折得挺好看。”

        宋慕:“這場景怎么像青樓?宗主進去了!!”

        深紅:“宗主不會是想女票吧?他干嘛想不開,那些風塵女子還沒他好看,誰票誰還不一定呢。”

        水經注:“你們能不能別一驚一乍,吵到我了。還有深紅,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滿腦子黃色廢料,宗主進青樓肯定是——”

        水經注:!!!

        “宗主怎么跳人房頂上去了?”

        畫面中,青年簡世鳶換了件黑衣,他躍居屋頂,食指上停著一只紙折的千紙鶴。

        他伏下身,輕悄悄拿開一片瓦,窺視到什么,他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秒,他就整個人消失在畫面中。

        玩家們:!!!

        深紅注意到,“屋內有人吧?我看窗戶上兩道人影!”

        宋慕注意到,“宗主眼睛好了?我看他的眼睛里有光,他好了?!”

        水經注:“宗主找到了王叔?他手上的紙鶴就是先前放出去的那只,修仙界找人真方便。”

        不等玩家們高興完,畫面又開始扭曲變化。

        深紅低頭,能看到腳下的地面旋轉、收縮、向內擠壓,無數色彩擰成一團黑色。

        他皺眉,并瞬間理解什么叫[五彩斑斕的黑]

        抬頭,畫面徹底穩定。

        是紫衣、青年簡世鳶居住的小院。

        玩家們熟門熟路走進去,紫衣住的那間屋子亮著燈,玩家們湊過去一看,她正在燈下縫補。

        深紅:“好辛苦,都深夜了,還不睡。”

        宋慕:“桌子上堆了好幾件衣服,估計還要再繡一會。”

        水經注:“你們的眼睛呢?沒發現紫衣縫補時沒用針嗎?”

        經她提醒,男玩家們才發現紫衣的十指懸空,隱約有波在她指尖游動,被她操縱的金線來回穿梭,順著袖口飛速向下拓,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鶴被慢慢繡出。

        深紅、宋慕異口同聲道:“牛啤。”

        水經注受夠了這兩個蠢貨,忍不住伸手掐他們的胳膊,“你們注意點究竟放在哪?她也是修士!”

        難怪馬車內沒有剪刀,她刺繡壓根用不著針、剪等外物。

        水經注看著燭光里的紫衣,她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宗主,但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她心中劃過簡世鳶的模樣,嘴角忍不住翹起,宗主是一個

        想到什么,她帶笑抬眸,不想,直接對上青年簡世鳶的眼睛。

        水經注微微退后一步,看著青年簡世鳶走進紫衣房間,紫衣也察覺到青年簡世鳶靠近,剛開口說一個字“簡”,就直接被定住穴位。

        不僅紫衣懵了,連玩家們都懵了。

        青年簡世鳶披散著頭發,面容極美,看著紫衣,他低頭緩緩道:“你知道你很蠢嗎?”

        “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別人?為什么愿意將自己的積蓄送給別人?”

        他的手指點在紫衣眉心,“你看,我想殺你,輕而易舉。”

        說著,他朝紫衣笑了一下。

        那一瞬,他不再壓抑自己的負面情緒,整個人是玩家們不曾見過的危險氣息,仿佛墮落深淵的水妖,眼睛里藏滿蠱惑與惡意。他的手指劃過紫衣的眉峰,微微用力,像是警告她,也像在告訴自己,“你怎么會那么蠢?”

        紫衣能說話,但她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青年簡世鳶自顧自說道:“還記得那個賣身葬父的少女嗎?你送去了一支簪子,她現在還在嘲笑你的愚蠢,她沒有感激你,只是把你的善意當成談資,在床笫間講給恩客笑。”

        他的手指并不冷,點在紫衣眉心卻讓她覺得冷。

        “值得嗎?”

        “她真的值得你幫嗎?”

        青年簡世鳶看著紫衣的眼睛,好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個自己。

        紫衣不逃避他的注視,她抿了抿干澀的嘴唇,露出個清淡溫柔的笑容,她還是那么善良。

        “我幫她,是不需要她感激的。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難過,我若不幫她,那日后的許多歲月,我時不時就要被自己的良心質問。倘若那日、那少女真的需要一筆錢埋葬她的父親,我明明有能力幫她卻沒幫,任由她無助絕望,我的良心能安嗎?以后的歲月,我還能坦蕩生活嗎?”

        “她騙我,她嘲笑我,我假裝不知道,就不會難過。她若沒騙我,我卻懷疑她,離她而去,那以后的歲月,我必定活在自責與難過中。”

        青年簡世鳶想明白了什么,“你是為了自己去救人?”

        紫衣嘆口氣,“壞人永遠比好人多。”

        “以前的我也會想要他人的感激,后來我發現,十個被我救的人里,只有一個會感激我,剩下人會找到各種理由怨恨我。有的怨恨我只能幫他一次,不能負責他以后的生活;有的抱怨我分配不公,別人的饅頭比他的要大;還有人嫌棄我給予的東西不夠精致。”

        聽紫衣平淡地講訴,玩家們心中生出無名的悶火。

        而紫衣并不在意,她繼續溫柔地說,“后來我就不想了。我救他們是為了我這顆心,我不想讓它難過,老天給我一顆憐憫之心,要想將它打磨得堅硬,太難了。我也試過不去幫助他人,可后來我發現,我會后悔、會追憶、會假設,我會問自己‘為什么當初不救他?’,這讓我很難受,比損失財物更難過。”

        說著,她努力朝青年簡世鳶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簡大哥,你不想失望,就不要試圖從別人身上得到任何回報。”

        青年簡世鳶又問:“你被人背叛過嗎?”

        紫衣淡笑,“還未。”

        青年簡世鳶抽離自己的手,嘴角笑意加深,“那就記住這種感覺吧,永遠不要忘記。”

        紫衣瞳孔微微收縮。

        青年簡世鳶向后退了一步,有一群人從屋外走進來,他站在燭光陰影處,神色莫名。

        為首是一個壯碩的中年男人,一露面,紫衣就認出來了,“王叔!你沒死?”

        中年人并不搭理被定住的紫衣,只是拿出一儲物袋,將它遞給青年簡世鳶,“這是答應你的東西。”

        青年簡世鳶伸手接過,掂了掂,問:“要我幫你殺掉這個蠢丫頭嗎?”

        中年人皺眉,“拿了東西就滾,剩下的事,我自己處理。”

        青年簡世鳶伸出食指在王叔面前晃了晃,“這點東西可不夠。”

        王叔也沒想到他會臨時加價,豎眉不耐煩道:“別太貪心!”

        身后的一群人拔出武器,警惕地盯著他,一副‘再敢糾纏就順便做掉他’的樣子,青年簡世鳶一挑眉,收好儲物袋,轉身離開。

        他離開了,玩家們卻留了下來。

        燭光搖曳,昏暗的環境里,氣氛壓得極沉悶。

        深紅:“宗主就那么走了?萬一他們直接出刀,來得及救紫衣嗎?”

        宋慕:“王叔留下紫衣,是想逼問什么消息吧。”

        他們清楚宗主是不會出賣紫衣的,就是擔心王叔突然發作,宗主不能及時趕到救援。

        水經注噓聲,“你們安靜點,聽他們說。”

        紫衣先開口,“王叔,幫我解開穴位。”

        王叔冷笑,“小姐,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將傳承寶物交出來。”

        紫衣臉上的笑意褪去,“寶物不是交由你帶走了嗎?問我要什么。”

        王叔暴怒,“還想裝傻,那匣子里壓根沒有云葉料!今日你落我手里,別怪我不念主仆情分,你若不交,我就將這水銀從你指甲灌進去。”

        說著,他就去抓紫衣的右手,少女的手指細膩白皙,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齊齊。

        王叔的面孔猙獰似鬼,舉高紫衣的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我當牛做馬伺候你們一家半輩子,你們到死都在防著我,那日我豁出命送你逃走,你卻給我一個假匣子!”

        紫衣并不蠢,王叔背叛了她,之前的一些細節追憶起來,就有點意思。

        被人威脅,紫衣臉上沒有懼意,更沒有憤怒,只是平靜道:“那日你引來妖物是想玩個苦肉計騙我傳承?”

        那群妖物來得莫名奇妙,也走得莫名奇妙。

        值得深思就是王叔臨行的一句話,他讓紫衣帶著傳承寶物逃跑,紫衣認為自己孤身一人逃跑,生存率不高,怕傳承斷絕,就將裝有寶物的匣子交給王叔保管。

        其實那天,她不覺得自己能活下來。

        王叔面孔扭曲,手下用力,“是又怎么樣?平日里裝作菩薩心腸,其實你的心比誰都毒,拿個假匣子騙我,你好狠。”

        紫衣嘆息,“那匣子是真的,只不過,只有制衣奴的后代才能打開。你若帶著它找到我的親族,自然能拿到傳承。”

        王叔手指微微顫抖,“制衣奴?”

        紫衣淡淡地笑,“王叔你跟了我的父親幾十載,難道還不知道我們是前陳皇族?既然知道云葉料,就該明白,我們這一族都是為了侍奉焚夫人而存在的制衣奴。”

        “我姓陳,是因為曾經的國號為陳。焚夫人自絕后,陳國也覆滅了,我的祖先們自愿殉葬了大半,剩下的血脈茍延殘喘,改名換姓為陳。”

        云葉庭存在的時代,中州大半的國家都投靠了開元宗,成為它的附屬。那些國家的皇族也以侍奉焚夫人為榮,就拿紫衣的陳國舉例,因焚夫人喜愛白綢金繡的法衣,陳國的皇族們自愿修行制衣秘術,為焚夫人制衣,成為她的制衣奴。

        王叔大受刺激,“你還想撒謊!”

        紫衣淡淡道:“你將匣子拿出來,我打開給你看,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王叔徹底慌亂了。

        他哆哆嗦嗦從懷里取出一方匣子,那匣子被他打開,里面空空如也。可一靠近紫衣,就顯露出光芒,隱約間,有光從匣子中部雕花處溢出。

        玩家們見此,也明白了紫衣沒說謊。

        王叔狠地咬牙,“那正好,給我打開!”

        他逼迫靠近紫衣,五官扭曲,而此時,他們的腳下凸顯一道法陣,青年簡世鳶去而復返。

        他看著狼狽的紫衣,微笑問:“記住這種感覺了嗎?”

        王叔及身后的侍從察覺出不對勁,想要突破法陣,但無論他們怎么砍、劈,法陣都毫發無損,隨著他們的動作,他們的身體越發僵硬,整個人被固定在法陣中,一動不動。

        “你做了什么?放我們出去!”

        王叔對著青年簡世鳶嘶吼,而青年簡世鳶只看著紫衣,又重復問了一遍,“記住這種感覺了嗎?”

        紫衣呼出一口氣,緩緩道:“記住了。”

        青年簡世鳶向她靠近,他伸手捂住紫衣的眼睛,問道:“你想怎么處理他們?我替你殺了?”

        紫衣的睫毛微微顫抖,掃在簡世鳶手心,有點癢。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放了吧。”

        青年簡世鳶淡笑一聲,“隨你。”

        只見法陣沖天的光芒,陣中人除了紫衣,都被強勢的力量擊倒在地,暈了過去。

        紫衣不想殺他們,青年簡世鳶也不會替她出手,但直接放走他們,會留下隱患。所以,青年簡世鳶將他們的記憶全部洗掉,他們醒來后,不會記得自己是誰,也不會記得簡世鳶和紫衣。

        紫衣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套在她的手上,她的眼睛被簡世鳶捂住,看不清是什么物件,但隱約察覺似乎是一個手鐲。

        青年簡世鳶將那日在群鬼中搶到的鐲子送給了紫衣,作為這些日子照料他的報酬。

        這鐲子完好的時候可以滋養鬼物,幫助它們修行,現在被群鬼撕咬毀掉大半,就只剩下感知人心的功效。

        若是有人對紫衣心懷不滿,那鐲子就會微微發燙。這東西對簡世鳶來說并沒什么用,但對紫衣,就有非一般的功效。

        “若是有人想害你、算計你,鐲子就會發燙。努力活得久一點吧。”

        察覺到青年簡世鳶要離開,紫衣連忙叫住他。

        “簡大哥謝謝你送我這件寶物,我也有東西要送你。”

        她的手觸摸到匣子,只見一道金光,無數金色絲線從她雙指間躥出,它們飛速包裹著匣子里的白色面料,很快一件男士長袍逐漸成型。

        在場的玩家認出,這件衣服就是簡世鳶出場時的宗主袍!

        青年簡世鳶已經將手拿開,而紫衣仍然閉著眼。

        她將這件法衣贈給青年簡世鳶,緩緩道:“此法衣內有數十禁制,能自潔清理,不沾血污,亦可防御玄級以下法器攻擊,我實力微弱,無法制作出更強的禁制。”

        說著,紫衣的嘴角掛起笑意,“簡大哥,努力活下去吧。”

        兩人沒有道別,有緣自會相聚。

        玩家們感慨頗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而此時,一道劍光射來,直接將青年簡世鳶斬碎,幻境失去陣眼開始飛速崩塌。

        深紅:“是宗主大人!”

        迎著光,有一道人影向他們走來,正是簡世鳶。

        對于斬滅自己的幻象,簡世鳶沒一絲心理壓力,他看著三位玩家,緩緩道:“走吧,我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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