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愿以后各自安好
我記不得在哪本書上看過這么一句話“任何人都可以是亡命之徒,只要被這個世界逼到走投無路!”
黎梵的身體在一天天康復,只是好幾天過去,依然一言不發。
聶安沒再回蓉城,整天在醫院照顧她,只是黎梵整個人都只剩下一具空殼子一般,任誰和她說話,她仿佛都聽不見一樣。
而那天的事,黎梓落后來是這樣告訴我的。
我們誰都以為她和馮凱兩人早就斷了聯系,卻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經常通電話,馮凱威脅黎梵及時收手,黎梵在電話里和他大吵大罵。
這樣的狀態自從上次她收到那條短信后,已經維持很久了。
她這樣頭腦聰明的人,如果不是馮凱約她出去談判,而是別人,她不會輕易赴約!
可是到了那里,她才發現不對勁,馮凱把她越到郊區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而且態度出奇的好,抱著和黎梵商量的口吻,問黎梵怎么樣才肯收手,兩人談了很久,在談判時黎梵就往董漢手機上發了定位,但當時并沒讓董漢過去,一直到了晚上。
黎梵始終堅持說不可能,好像因為她已經掌握到什么重要證據,所以馮凱很急,居然說出找她和好的話,甚至想在車中對黎梵做那種事。
因為他手上根本就沒有黎梵的照片,他的目的就是拍下那種照片,好掌握黎梵的把柄,黎梵在反抗中身上多處被打傷,最后在進行防衛的時候誤殺了馮凱!
黎梓落告訴我他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黎梵被嚇得渾身痙攣,一度失去意識。
我在聽他說這些的時候,恐懼的細胞不停啃咬著我,我甚至能想象到那時的場面到底有多激烈,多危險,多絕望!
可我總感覺似乎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的那種。
聶安每天都眉頭緊鎖,話也突然變少了,只是默默的陪著黎梵,后續的事情一直是黎梓落在處理。
最終調查結果以黎梵正當防衛免去了殺人的刑責,但她內心的煎熬卻猶如滾燙的烙鐵,不停灼燒著自己,讓她日漸消瘦。
馮凱家里人本想到江城來鬧,給黎梓落用錢打發了,聽說…不久后,吳老虎也回國了。
黎梵的傷不算重,半個月不到就出院了,她出院的那天,我特地和領導請了假趕過去收拾東西。
然而還沒進病房,就聽見吵架聲,我剛準備推門而入,卻透過玻璃看見聶安緊緊抱著黎梵,仿佛怕下一秒就失去她一樣。
我按住門把的手松掉了,聶安放開黎梵很認真的對她說:“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很多年你知道嗎?我不想再等了,不要讓那個人毀了你,答應我好不好?”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聶安如此深情的模樣,她撥開黎梵耳邊的一絲碎發,溫柔的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藏品,那樣的情深似海。
幾天來眼神一直空洞的黎梵終于紅了眼眶,而后情緒突然奔潰,哭得像小孩一樣,不停的說:“我閉上眼全是他,聶安,全是他,全是血,全都是…”
聶安眉宇之間布滿了沉重,強行抬起了黎梵的下巴,凝神說道:“看著我。”
黎梵的眼淚還是拼命往外流,一臉驚恐!
“看著我!”聶安又重重說了一遍。
黎梵才抬眸看他。
“忘了他,做不到也必須做到,從現在開始忘了他!”
說罷狠狠把黎梵攬入懷中:“為了我…”
黎梵在他懷里放聲大哭,我漸漸轉過身,靠在醫院的走廊上,也落下了眼淚…
黎梵出院了,一開始的幾天還是很少說話,聶安搬來了家里,我們特地又騰出一間房,他總能找到各種話題激怒黎梵,讓本來不怎么想說話的黎梵,又忍不住跟他爭論一番,爭論到最后的結果都是聶安笑看著她敗下陣來。
有一次黎梓落不在,我們三個吃完飯,他們兩為了誰洗碗的問題居然打起來了,不是真打,就是那種拿抱枕互砸,我在一旁忽然覺得吧,這兩個三十來歲的人了,跟小孩一樣,搖搖頭,默默把碗收拾進廚房去洗了。
出來的時候看見兩人又和好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聶安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對他擠眉弄眼的,示意他主動點,然后趕緊上樓了。
結果第二天我下班,聶安突然喊我:“走,大白陪我扔垃圾。”
“扔垃圾要我陪干嘛?”
聶安瞪我一眼,我趕緊把鞋子穿上。
結果一出門,聶安就跟我說:“你梵姐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我莫名其妙的問他:“什么意思?”
“我不確定她對我到底…”
我笑了:“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聶安有些迷茫的說:“有時候感覺她不抗拒我,可有時候她又會對我有點閃躲,我也搞不清楚。”
我想了想,拍了拍聶安的肩:“你說為什么呢?你和梁微的事也沒個定數,我梵姐難道當小三啊?”
聶安挑了下眉,隨后溫和的笑了。
沒想到第二天就聽說他要走了,非常突然,雖然沒人問他去哪,但我覺得黎梵心里應該清楚,他去解決梁微的事了。
畢竟有些事得了結,才能有新的開始。
我和聶安道了別,黎梵穿著一條微喇的牛仔褲,松松的T恤把他送到家門口,因為聶安堅持不肯讓黎梵送他去車站了。
我趴在窗戶上目送他,他走到院門那的時候,黎梵突然開口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聶安怔了一下,轉過身的時候眸里盛滿了驚喜,笑得比院子里的海棠花還燦爛,他丟下包大步走回來伸出手把黎梵擁進懷中激動的說:“周五,周五我一定回來給你過生日。”
黎梵這么多天終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等你。”
隨后聶安側頭看見一臉壞笑的我隨即松開了黎梵,我覺得吧,要是我當時沒在那圍觀,他指定是想親黎梵來著!
黎梓落第二天也回蓉城了,需要處理下公司那邊的事情,隨著溫泉小鎮的落地,這幾天他忙的完全看不見人,各種應酬不斷,連走的時候都是在路上打電話告訴我的。
聶安離開后的幾天,每天還會打給黎梵,一開始黎梵還在我面前接,到后來直接躲著我了。
我頓時嗅到一股奸情的味道,好在沒幾天就周五了。
黎梵在家窩了很多天,終于肯打扮自己了,特地穿了一件正綠色的收腰連身裙,她喜歡穿綠色,而且穿出來特別有范兒,還化了精致的妝容,連我都被迷住了。
下班的時候我特地去拿了事先訂好的蛋糕,黎梵開車來接我,我還調侃了她一番,說待會聶安哥哥看見她,一定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家在哪都不知道了。
黎梵光笑也不說話,不過臉上春光滿面的。
后來我問他聶安什么時候到,黎梵說他好像有事,晚點吧。
于是我們打算先逛一會,然后等他一起去餐廳吃飯。
大約六點左右的時候,黎梵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然后臉色全變了,我就聽見她徒然說道:“怎么會這樣?”
然后電話里不知道說了什么,她的臉色越來越白,之后匆匆的說:“沒事,你不要趕過來了,這個事換做誰都會奔潰的,你多陪陪她。”
我有種不詳的預感,黎梵緊緊握著電話,我能感覺出來她整個人被一種巨大的失落籠罩著:“我沒事的,我有大白陪我,你看好她,別讓她再做什么傻事了,你自己也注意點。”
她很快掛了電話,眼里有片刻的失神,就是那種很茫然的感覺。
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對我說:“我們去吃飯吧,他不來了。”
我不知道黎梵是如何用輕松的語氣和我說出這十個字,連我都能感覺出她在強撐。
我焦急的問她:“聶安哥哥打來的嗎?為什么不來了?”
黎梵皺了下眉低頭看著腳上精致的高跟鞋:“梁微和他爸到親戚家,路上發生車禍,他爸現在病危,她左腿嚴重骨折,說是好了以后恐怕也不能跳舞了。”
我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怪不得黎梵神情如此落寞,這種時候,要聶安如何拋棄梁微,天吶!
我呆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黎梵整個人也有種突然被打擊過度的感覺,我們兩誰也沒再說話,就這樣站在商場的過道里各自發了一會愣。
黎梵才緩緩直起身子說:“走吧。”
我跟在黎梵后面,忽然感覺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單薄,今天是她32歲的生日,本該終于可以圓了十三年前的感情,上天卻送給她如此震撼的禮物,換做誰,也無法承受!
可在另一個地方的聶安又何嘗不是煎熬,良心的煎熬,情感的煎熬,責任的煎熬!
我和黎梵吃了頓飯,蛋糕沒開,一直到家后,我才拉著黎梵非要讓她許愿,我把燈關了,點燃蠟燭。
黑暗的燭光照在她嬌美而蒼白的臉上,她眼里忽而映出晶瑩的水氣卻透著無力的笑容:“他說沒等到我,我也最終沒等到他…”
說完她雙手合十,眼淚順著臉頰流淌,顯得那么凄美,聲音顫抖的說:“愿以后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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