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一個人來的。”



　　莉賽特面色平靜地看著卡爾和他的兩個“保鏢”。

　　月之碎片，曾是無冬城塔樓區最顯眼的一座浮空塔，也曾經被影界的生物所占據。十幾年前，才由蘇倫的牧師凈化了這座浮空塔，不過在無冬城人民的普遍印象中，這座浮空塔依舊是無人區。

　　因為影界生物掌管月之碎片時，將這里改造成了極其牢固的堡壘，里面充滿了各種位面陷阱，膽敢進入的人甚至從未留下過全尸。這深刻地影響了平民對于這座塔的看法。

　　但顯然，事實并非如此。至少阿拉貢達之子的成員將這里視為了據點或者避難所。當卡爾被一個酒館服務員帶進這里的時候，他就在一瞬間成為了全場的交點。

　　包括那個臉上纏了幾圈繃帶的老紳士迪恩，此刻他就站在莉賽特身邊，但身份更像是一個仆人。

　　“這是什么意思？他們是我出生入死的伙伴，我和他們之間沒什么秘密好隱瞞的。再說，這不是你們的目的嗎？現在我來幫你們少走幾條彎路了。”卡爾有些不屑地與在場的其他人都對視了一邊，然后直接搬了一條凳子在莉賽特面前坐下。

　　“現在我們來了。直接說事兒吧，我還很忙。”

　　“你想要見到那個煉金術師沒錯吧？”莉賽特似乎并不生氣，她身著長裙，在塔樓中安然地踱著步子，“那么至少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合作一把。”

　　“合作？”卡爾翹起腿，“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從頭到尾你可沒怎么給過我好臉色。”

　　“你在統治浮石鎮的時候也是這么跟旁人說話的嗎？卡爾·德林格爾伯爵。”莉賽特平靜地說出了卡爾的名字和身份。



　　“你原來認識我？我已經這么出名了？”

　　“昨天與你初次見面，不認識當然情有可原。但如果到現在我還對你的身份一無所知的話，那么我還有什么臉面來領導阿拉貢達之子呢？”莉賽特微笑著，“難道不先聽聽我的條件嗎？”

　　“咳咳，如果這是一場正式談判的話……”卡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拉直了他的外套，“那么我們互相之間也稍微正式一點。”

　　“我一直很認真，卡爾。”

　　莉賽特忽然從掌心中抖出了一個黃銅色的東西。

　　卡爾定睛一看，那顯然是一把特制紋路的鑰匙。幾乎不用猜，卡爾也能想到，那應該就是能打開灰燼地牢大門的東西。昨天晚上，莉賽特和迪恩上演了一出賊喊捉賊，而他被拉進這場局，或許也只是為了把戲演的更逼真一些。

　　“給我看這個干嘛？難不成你們打算在無冬城所有衛兵都在城市里的時候，去撬開監獄的大門，然后把一個死囚從里面帶出來嗎？”

　　“是的。”

　　莉賽特的回答差點沒把卡爾噎死。

　　“那我覺得你可能還是不太適合領導這個組織……”他尷尬的笑了笑，“你最好告訴我，你們有其他特別的計劃，而不是直接從大門攻進去。呃，或者說你們這個所謂的阿拉貢達之子已經能糾結萬千大軍，只要振臂一呼就能將灰燼地牢拆了？”



　　“我沒在開玩笑。”莉賽特再次相當認真的強調道，“但是強攻的確是個愚蠢的選擇。灰燼地牢的內部結構相當復雜，精靈們仿照永生橡樹制作了這個地牢的大致框架。每一間牢房在同一高度，都是互相獨立的。更何況里面的空間極大，滿員的話，能容納上萬個囚犯單獨關押。但我們并不知道月蝕被關押在哪個牢房。一來一去會浪費掉極多的時間。”

　　“那你們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是從哪兒來的？我想無冬城的衛兵全部集結完畢，然后從四面八方涌到地牢門口，應該用不了十分鐘吧？”

　　“所以我只負責打開大門，然后你們，進去。”莉賽特一字一句地說道。

　　卡爾難以置信的用眼睛再次掃過在場的眾人：“難怪你們到現在也只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地下組織。沒搞錯吧，我和我的女……同伴加起來就三個人，你們在這個塔樓里面上到貴族，下到平民。里外里怎么著也有幾百個人了，你讓我們三個進去，去面對里面成百上千的獄卒？”

　　“你是一個施法者，應該理解魔法。”莉賽特挑了挑眉毛，“法術并不止用來殺人，你那位半精靈朋友的實力我根本就看不出來，我認為她所掌握的法術應該足夠應付那些守衛的眼睛了。”

　　卡爾甚至被氣笑了：“我以為你會比那個臉上纏著繃帶的家伙稍微聰明點兒呢。偌大一個城市的牢房，難道不會有反魔法的陷阱或是機關？我可在戰場上見識過你們無冬城法師的偉大發明，反魔法結界效果很好啊！如果我們無意間碰到，不是跟送死沒什么區別？到時候別說我只是一個區區浮石鎮伯爵了，我就是萊拉·銀手，達格特恐怕也能在夢里笑出聲音。”

　　“里面所有的魔法結界今晚都不會生效，里面的所有陷阱今天晚上都不會被觸發。而且今天晚上地牢里將產生一次大騷動。”

　　“你是先知還是預言法師？”

　　“因為今天晚上是蘇倫月光節的后一天晚上。當月蝕被帶進灰燼地牢的那一天，我們就已經和她通過氣了。你既然知道她是一個偉大的煉金術師，就應該相信她的能力。”

　　“里應外合一舉殲滅，順便制造騷亂再打擊一次達格特的威望？雖然你們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將要傷害無冬城人民……但算計得很不錯。”卡爾不由地贊嘆，“你們最終成功與否對我影響不大。哦，那么現在該討論另一個問題了。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莉賽特反問道，“讓月蝕幫你調制什么配方嗎？”

　　“我要帶走那個煉金術師，讓她為浮石鎮服務，你能答應嗎？”卡爾跟梅倫學過一點兒談判的技巧，于是直接拋出了一個他自認為相當苛刻的條件。

　　“好，我同意。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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