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上山
這一趟來建設前哨站的人雖然不是浮石鎮的戰斗精銳,但矮人的探險隊面對一般的威脅應付起來絕對綽綽有余。
而且其中還有不少熟練工匠與建筑師,這批人如果葬送在這兒,對浮石鎮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無論是擴建城市還是發展經濟,都少不了這些工匠的智慧。
“莉莉安,知道是誰做的嗎?”卡爾的語氣帶著顫音,顯然,他正在克制著自己的憤怒。螢木鎮是冒險者公會未來規劃的重要一環,居然有人敢在這種時候橫生枝節。
對著圖騰感應了許久,莉莉安卻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對方制造這個圖騰似乎并沒有用太多功夫,而且這起慘案發生也沒有多久。路旁的尸體都比較新鮮。可見對方的行動很果斷,目的也相當明確,就是要摧毀這個據點。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在某個半坍圮的地窖門板下面,忽然傳出了動靜。眾人立刻將警惕的目光投了過去,只見地窖的門板在一陣抖動之后,探出了一個布滿血絲,疲憊無比的眼神。當那道視線與卡爾對上時,對方才猛然地叫喊起來。
“伯爵大人!是伯爵大人來了!快上來!快上來!”
那便是索林·銀須這矮人老伙計的聲音,卡爾能明顯地分辨出來,隨著他沙啞的聲音,十幾個災禍之后的幸存者才紛紛爬出了地窖。他們面色蒼白,身上還有許多傷口。
螢木村貧苦了太多時間,地窖基本不會有什么存糧,看著他們干癟的肚子與身上那股排泄物混合著血水的氣味兒,卡爾能看出來,這幾天他們過得肯定不甚理想。
見此情形,伊歐娜和芙蘭莎同時皺起了眉毛。這群人身上的傷口大都開始潰爛流膿,在那種骯臟的環境之下,很容易發生嚴重的感染,需要盡快治療。看他們幾人腳步都是虛的,不知道是太過饑餓,還是已經惡化。
芙蘭莎立刻在卡爾身邊耳語了幾句,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后,卡爾便立刻下令整理出一個干凈的房子,讓這些人先靜養起來。
很快,二人也忙碌了起來,神術配合上藥劑,效果還是很顯著的,再吃點清淡點的燉菜,那些幸存的村民和工匠,臉色總算恢復了一些。
見索林狀態不錯,卡爾直接搬了一把小凳子在他身邊坐下,急切地問道:“發生什么事兒了,誰襲擊了你們?”
索林吞了口唾沫,緩緩地搖頭:“大前天夜里,大伙兒都準備休息那會兒,我和幾個巡夜的就聽見林子里傳來了一陣陣‘嘎啦嘎啦’的響聲,我們以為是碰到了野地精或者零散的獸人,就往林子里面兒巡了巡。”
“但是耳邊光有那動靜,在林子里卻什么也沒看到。我們矮人的視力您是知道的,那在夜里看東西跟白天沒啥區別,這會兒大家才緊張起來,收攏了隊伍,我還拉了警報鈴。”
“可我剛拉響警報鈴的時候,林子里忽然竄出了一些站著的,能動的,手里拿著看起來早就已經上了年代的武器的骷髏架子,這些家伙的速度很慢很慢,也沒有啥靈巧性,我和幾個兄弟一人一斧子干脆利落地都能解決掉。”
“本來以為沒啥大事兒,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變得越來越糟糕!”
索林撐起身子,一邊兒繪聲繪色地用雙手在空中描述著:“一開始是幾個,后來有十幾個,近百個!不只是骷髏架子,還有一些粘著肉的尸體,就像僵尸一樣,渾身臭哄哄的鬼東西!一開始剛打起來的時候,我們都能應付,還游刃有余,但是……他們實在是太多了。”
回憶起來時,索林的臉上帶上了悲傷。矮人勇士之中自然也有他的親族,而矮人的氏族紐帶極強,同袍之死,傷痛也會加重。
“幾十個……幾百個……上千個,他們源源不斷地從林子里冒出來,甚至那些原本被我們砍倒的,甚至腦袋都被削去的家伙,竟然還能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們絕對不是一般的骷髏和僵尸,也絕對不是因為沾染了什么死靈能量自然生成的,我以我的胡子起誓,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縱著這群家伙。”
說到這兒,索林又嘆了口氣:“哎,我們沒守住外面的那一圈柵墻,犧牲了許多兄弟作掩護,我們才躲進了地窖里。咱不知道那群家伙是不是還在附近游蕩,又不敢看……”
索林所描述的這一切和卡爾方才在村口看到的景象的確十分相似,這群不死者能被某種特殊的死靈能量影響而無限復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村子里的尸體大多數都是工匠和村民留下的,那些行尸走肉只留下了些許殘渣。
深思熟慮之后,卡爾敲定了主意:“索林,你就在這兒,和你的兄弟幾個先養傷。我會立刻讓帕恩再派遣一隊士兵過來駐防。”
“沒有的,卡爾!”索林拽住了卡爾的手,有些急躁地說,“那些家伙如果再回來,叫人也沒有用,他們太難殺了!有些連著腦袋手腳都被砍飛了的家伙,還能在地上爬兩下才失去動靜,這種生命力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的不死者。”
卡爾強作笑意道:“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叫人過來不是來防守的。守也守不住。索林,你知道那群骷髏往哪兒走了嗎?得想辦法徹底剿滅源頭,否則這前哨站永遠別想建起來。”
聞言,索林利索地往窗外一指,正是云霧繚繞的寶劍山脈。
“那些行尸走肉并不聰明,我們躲起來之后,他們也沒有怎么搜索,就慢慢地淌過河,往山里去了。”
卡爾點了點頭,帶著眾人來到河邊。
此時,螢木河上還凍了一層薄冰,但河岸邊的確有很多黏連的骨頭和血肉掉落在此,甚至薄薄的冰層下面,還隱約能看見一些僵尸和骷髏的遺骸。
“這地方,還真是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啊!”卡爾咬牙抽出長劍,“走吧,我倒要看看,這山里躲了什么魑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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