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不會覺得，我不知到禁忌奧典中保有的死靈系法術，可以施展轉生儀式吧？”看著賈拉索歇斯底里的表演，希雅那冷漠的笑意絲毫未減。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終于，賈拉索的憤怒，他的決絕以及那副甘愿赴死的姿態，在最后的底牌被點破之后，化為了恐懼與絕望。

　　禁忌奧典是真正的神的造物，自己已經與它同調才知道了這本書中的秘密。這個高等精靈何德何能，也敢窺探魔法女神留下來的東西？

　　聽到賈拉索聲音中的顫抖之后，希雅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是個不通奧術的人，按照你自己的力量，神明也不可能永遠青睞你吧？”

　　“不可能！提拉修斯都死了！在禁忌奧典的力量之下你們尖塔法師一個比一個狼狽！你們應該不能施展任何魔法才對！”

　　“是嗎……”



　　一段若有若無的歌聲，在大廳之中緩緩響起，音色起伏，如海浪奔流。斜月透過破碎的窗欞照進屋內，在這束月光下，希雅手中的幽影刃瞬間凝聚出了形體。

　　見此情形，賈拉索聲嘶力竭地咆哮道：“你殺不死我……殺不死我！只要禁忌奧典的力量還在，我就有無窮無盡的機會，將你們，將這座城市拖入地獄！”

　　咆哮聲在殿堂之間回響著，但就在這時，那個從未投票的蒙面領主，忽然站了起來。一開始并沒有人注意到她，直到她的腳步一直延伸，來到賈拉索的身后。

　　“你沒機會了。”她伸出手，平靜地看著賈拉索，“那本書不屬于你，把它交換給我。”

　　賈拉索的神經仿佛突然受到了刺激，他猛然轉身，反手刺出一劍直取那個蒙面領主毫無防備的喉嚨。

　　“你？你憑什么命令我！你又憑什么擁有禁忌奧典的力量？”

　　那刺劍只要半寸，就能奪走這個人的性命。但是賈拉索的動作已經徹底凝滯在了原地。仿佛四周的時間停止了轉動，也仿佛所有能感知到的能量已經離他而去。

　　當賈拉索想要再次催動禁忌奧典時，他卻發現那本已經與他的靈魂綁定的東西，正在被一雙無形的手抽出他的身體。

　　見此情形，賈拉索變得更加驚恐，他也更難以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這可是神的力量，而且已經與自己的靈魂契約，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

　　那個蒙面領主像是聽見了賈拉索的心聲，特地想要為他解開疑惑一般，將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可當她摘下面具時，全場的所有人，包括希雅在內，全都愣在了原地。



　　“萊……萊拉女士？”

　　卡爾感覺思維已經有些癱瘓了。

　　那個瞳孔中外散著銀色的火光，長發在空中肆意舞動的女人，正是已經失蹤多日的萊拉·銀手！她冷眼旁觀了這段時間內深水城所發生的一切，也親眼目睹了賈拉索徹頭徹尾的陰謀。

　　萊拉看了一眼卡爾，卻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她似乎并未計較希雅奪取阿格哈榮之杖的事情，也并不介意卡爾嚴重觸犯深水律，強行破壞蒙面領主議會的事情。

　　萊拉柔聲道：“不必再叫我萊拉·銀手了。深水城在你們的手中會擁抱新的未來。未來……另有安排。”

　　卡爾忽然捕捉到了那些銀色火焰之中，游離的神性。

　　她竟然……升格了？

　　但是……為什么？

　　神明的輪回罔替具有兩面性，可以很復雜，也可以很簡單。甚至簡單到只需要殺死執掌神職之人……



　　“密斯特拉……女士？”希雅也緩步上前，緊握著阿格哈榮之杖，看著已經升格為魔法女神的萊拉。

　　希雅知道，萊拉是密斯特拉最小的女兒，也是其中心性與魔法女神差距最大的人。她能繼承密斯特拉的神名，必然有上界更為復雜的秘密。但是眼前，已經不重要了。神明在凡世的投影，已經值得所有人頂禮膜拜。況且是掌握著強大神力的魔法女神。

　　此刻，形式已經徹底逆轉，萊拉易如反掌地取回了禁忌奧典，這屬于每一位“密斯特拉”的神器。賈拉索在此，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倚仗。

　　“擁有力量的感覺怎么樣，希雅？那天我拔出阿格哈榮之杖的時候的想法，你現在應該明白了？”

　　希雅有些錯愕。之前還對萊拉有些不滿，可轉眼，她卻已經跳出了物質位面的桎梏。神格突然覺醒，繼承了神職，凡世的一切，也已經與她無關。

　　她不再去理睬已經被凍結在時間之中的賈拉索，慌忙地問道：“但是，深水城……”

　　“我只負責拿回我的東西。”萊拉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禁忌奧典，“權力的味道也很不錯。但是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嗯……但是我覺得公開領主的位置與其放在那兒，讓我昔日的子民爭個頭破血流，倒不如……”

　　萊拉沉吟了片刻，忽然向抬上還在發蒙的米爾特招了招手。

　　他連忙撐著肚子走到了萊拉面前，恭敬地行禮。密斯特拉并非米爾特的信仰，但是他仍然認為萊拉有資格坐在公開領主的位置上。

　　“你做得很好，米爾特。到最后一刻，深水律的公正也并未被褻瀆……我并非不了解豎琴手同盟的教條，感謝。”



　　萊拉對著米爾特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來自神明的謙遜，讓米爾特一時間也難以適應。

　　“萊拉女士，如果您對接替您的人選有什么想法，您可以直接……”

　　“我原本不想再干涉更多了，米爾特。”萊拉笑著說道，“希望深水城安定，是我曾為凡人時最后一毫的冀望。只是現在，這副爛攤子的責任，實際上在我頭上。你們看，現在不是有人正拿著權力的象征，站在我們的面前嗎？”

　　“希雅·安緹諾雅·晨霧女士，我希望深水城公開領主的職位，由您來繼任。米爾特，將繼續成為你的第一位近身顧問。劍灣大亂將至，高傲的精靈，你能帶著這座城市走出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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