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了，在徐海卓睜開眼的那一瞬間。

        他還在自己家里，周圍空蕩蕩的一片，熟悉的空蕩。

        無力的抬了抬手，又放下。

        他想說話，確定一下自己是否還能發(fā)出聲音，張了張嘴，喉嚨干疼的厲害。

        舔了一下嘴唇，干裂的很，有股子腥味。

        徐海卓咽了一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嘴巴干的都冒泡了。

        他想說什么，嗓子疼的很。

        想伸手去揉一揉喉嚨，但是卻沒有一絲的力氣，他努力了半天，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咳咳，咳咳"

        徐海卓劇烈地咳嗽起來，喉嚨疼痛的厲害，他捂著喉嚨，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過了許久，徐海卓才緩過勁兒。

        他感覺身上一點(diǎn)兒力氣都沒有，像是脫了水似的。

        徐海卓艱難地坐起來，被子上放著一條毛毯，他拿起毛毯裹在身上。

        再的什么也感覺不到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的不行了，他覺得頭也暈眩的厲害，眼皮越來越重，他努力地睜著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算了吧……

        躺在床上，窒息般的難受……

        大口的喘息卻沒法兒減少心里的壓抑

        眼睛終于睜不開了，徐海卓慢慢地合上了眼。

        再一次醒來，他已經(jīng)是深夜。

        徐海卓覺得渾身上下沒了什么力氣，他慢慢地挪了挪身子。

        手臂碰觸到冰涼的東西，他摸了摸，是一塊兒冰冷的玻璃碎片。

        徐海卓愣了一下。

        他記得自己是躺在床上的，但他現(xiàn)在在一樓客廳。

        應(yīng)該是夢游了，畢竟犯病后“睡著”他都比較容易夢游，幾年前他爸他媽帶著他去看過，醫(yī)生都說沒辦法，索性，就放著不管了。

        打雷了……

        好冷啊……

        外邊喧囂一片，徐海卓格格不入，享受孤獨(dú)。

        他打開窗，外邊卻又漆黑一片，安靜的很。

        徐海卓關(guān)上窗戶，回頭看看臥室里，還是漆黑一片。他打開臺燈，房間亮堂堂的。

        看看時鐘，已經(jīng)凌晨三點(diǎn)了。

        睡覺？

        算了吧，他現(xiàn)在無厘頭的清醒。

        徐海卓現(xiàn)在沒多少力氣，又扶著墻回到客廳。

        看電視吧，反正現(xiàn)在又每個能做上的事兒。

        徐海卓現(xiàn)在沒多少力氣，扶著墻到客廳，看著窗外。

        正在下雨，淅淅瀝瀝的。

        他打開電視。

        看著電視上那些白癡們的愚蠢行徑，突然覺得有點(diǎn)好笑。

        他們總是想方設(shè)法地用一些幼稚而愚蠢的辦法，來博得觀眾的一時笑，或者是讓人對他們產(chǎn)生好感，他們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而活著的。

        雖然他們并不快樂。

        為了生存下去，他們不得不。

        這種方式是有缺陷的，不可能成功的，但是這些傻瓜還是一個接著一個，不斷地嘗試，不斷地改進(jìn)。

        有人想通過改變自己的方式，獲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結(jié)果呢？

        失敗的結(jié)局，只會加速他們的死亡。

        徐海卓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純粹的人，沒有人是真正的圣人。他們，或許是那些個可憐人罷了……

        網(wǎng)友們總是妄想高尚，卻又貶低俗套。

        總是在嘲笑著，卻又在深黃色的木板蓋上時后悔。

        你在拿出鍵盤的時候，有想過后悔嗎？

        是，三觀沒有標(biāo)準(zhǔn)，但是你也別妄圖用自己那狹隘的思想，來評判其他人的行為。如果這樣認(rèn)為，那你永遠(yuǎn)也長不大。

        中國網(wǎng)友，到底是貶義詞，還是褒義詞？

        我想，應(yīng)該是褒義詞吧，不管褒義與否，但是至少它讓我們看清楚了，人心的骯臟。

        徐海卓沉沉地閉上了眼，按了按眉心，腦袋疼痛的讓他想要放棄。

        但他不行。

        活下去。

        這是這個社會對他的命令，也是他對他自己的命令。

        那種感覺又上來了。

        大口的呼吸著，窒息感卻一遍又一遍的襲上頭來。

        眼淚溢滿眼眶，模糊視線。

        從眼角劃下來，順著臉頰滑向衣領(lǐng)內(nèi)，順著臉頰眼淚流進(jìn)嘴里。

        ……

        他是清醒的，但也是迷茫的。

        眼前黑了一陣子，就恢復(fù)了。

        但他耳鳴了好久，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慢慢地站起來。

        身體搖晃了一陣子，但最后他堅持住了。

        他慢慢走到衛(wèi)生間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臉色蒼白。眼神渙散，頭發(fā)蓬亂。

        鏡子里面的那個人，是誰啊？

        是他嗎？

        應(yīng)該……

        不是吧……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還沾著淚痕。

        他是堅強(qiáng)的，但也是脆弱的。

        安慰一下，他撫了一下鏡子。

        他一直是孤獨(dú)的。

        有時候，徐海卓就像是一個靈魂，被閻王遺落在人間，飄蕩著，不知?dú)w路。

        他是壓抑的。

        一個沒有路途的孤魂野鬼。

        徐海卓洗了把臉，又換了件干凈的襯衫。然后坐在床沿，點(diǎn)燃了一支煙。

        裊裊地?zé)熿F從徐海卓嘴里噴吐出來，繚繞在他的面前，遮住了徐海卓的半邊臉。

        一根煙抽完，他的頭昏昏欲墜，他把煙頭扔掉，客廳的電視還在悠悠的講著大道。

        徐海卓站起身，去了廚房倒了杯水，喝完以后又回到客廳。

        他把電視聲音調(diào)的小了一點(diǎn)，又點(diǎn)了一支煙，然后坐在沙發(fā)上。

        這個城市真是個奇妙的城市，在這座城市的各處，都有人在做一樣的工作。

        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徐海卓覺得自己真的好累。

        仰頭，看著天花板有些呆滯。

        窗外大雨瓢盆而至，電閃雷鳴。

        屋里的燈光有些微弱，徐海卓靠在沙發(fā)上瞇著眼睛。

        手指間的煙還剩一點(diǎn)。他抬起手來，用另一根手指掐滅，然后把煙蒂摁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

        然后蜷縮在沙發(fā)上，抱著膝蓋。

        冰冷侵蝕著他的全身。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

        他蜷縮在沙發(fā)上，不停地顫抖，他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他用雙臂緊緊的環(huán)住自己，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可以減輕自己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小了，電閃雷鳴終于平息下來，天也放晴了。

        徐海卓的身子已經(jīng)麻木的沒有知覺了，但是他仍舊蜷縮在沙發(fā)上。

        徐海卓睜開眼睛。

        屋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覺得刺眼極了，用手擋住眼睛。但是卻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看著窗外。

        眼睛里的紅血絲，充斥著眼球，看起來猙獰恐怖。

        他看著玻璃窗，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個城市的每一寸空氣，每一粒塵埃，似乎都是骯臟的。

        那是他自己。

        或許自己該出本書，叫《陽光禁區(qū)》。

        那是他的禁區(qū)。

        外邊的天很藍(lán)，藍(lán)的發(fā)紫。

        世界很大，容不下他。

        這是他感覺的。

        ……

        徐海卓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從沙發(fā)上起身，到臥室去拿了幾件換洗衣物，走進(jìn)浴室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擦著頭發(fā)，寬松的浴袍露出大片鎖骨以及胸膛。少年皮膚白皙，養(yǎng)眼的身材展露無疑。他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煙盒。拿出一支香煙，點(diǎn)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濃烈的煙草味道充斥著口腔，他感覺到自己的肺部在膨脹著。這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頂！

        煙霧繚繞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粗噶的喘息聲，還有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他的鼻尖流了下來。

        草！

        抹了把臉，今天必須得去找成文借錢買手機(jī)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最起碼看起來不是那么頹廢。

        走到門口，徐海卓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房間。

        這是屬于他的地方。

        ……

        步行了有段時間才到成文家，這丫頭就愛買大房子，但自己一個人住上了又怕黑，就把她媽給接過來了。

        但每天環(huán)繞在她耳邊的就是她媽的嘮叨聲，煩人得很。

        不過聽說最近好像出差了，也還算能消停一下子。

        按響了門鈴，成文開門的速度也倒是快，幾乎是在他放下手的一瞬間開的。

        看到徐海卓的瞬間皺了一下眉

        徐海卓：“怎么了？”

        成文：“你主動找我準(zhǔn)沒啥好事，說吧，啥事兒。”

        成文勾了一下手，示意徐海卓，“進(jìn)來說吧。”

        成文頭也不抬的倒茶對徐海卓說：“啥事兒啊？勞駕您親自光臨寒舍。”

        徐海卓瞅了瞅四周：“呃……寒舍？你確定？”

        成文點(diǎn)頭。

        徐海卓："那還真有些委屈您了。"

        成文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然后坐在沙發(fā)上：“行了，廢話不多聊，這次啥事兒。”

        徐海卓手指在茶幾上畫圈：“哦，借錢。”

        成文小心臟經(jīng)不起這驚嚇，一口茶水差點(diǎn)噴她哥臉上，還好忍住了。

        徐海卓瞥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至于這么個樣子嗎？”

        成文咽下茶水，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又抽了張，擦手：“來你告訴我，一個比你有錢的人來找你借錢你是啥感覺？啥樣子？”

        徐海卓想了想，然后認(rèn)真的說："挺有壓力的。"

        成文：""知道就好。

        徐海卓手比劃了一下：“但我借的不多，就一萬，我買個手機(jī)。“

        成文歪頭皺了皺眉。

        徐海卓解釋道：“我手機(jī)被我自己摔壞了。”

        成文：“……”那您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驕傲啊！

        成文喝了口茶，“行，一會兒手機(jī)我轉(zhuǎn)你。”

        徐海卓：“你有病啊？我前頭都說了我手機(jī)沒了。所以我找你是為了借錢，現(xiàn)金。”

        成文想了想：“要不我手機(jī)支付幫你買，回頭你轉(zhuǎn)我。你看這樣行不？”

        “行。”

        ……

        徐海卓倒是守信，買完手機(jī)，插上卡，登了微信就把錢給成文轉(zhuǎn)過去了。

        徐海卓晃了晃手機(jī)，“給你轉(zhuǎn)過去了。”

        成文頓了一下：“……嗯，收到了。”

        “我先回去了，碼字。”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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