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見圣顏
“大膽,你是哪個宮的?竟然敢來此殿?見了陛下還不行禮問安?”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在這空曠之所還有些回音,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應青蕪連忙跪下,跟她動作同步的還有侍衛手里的長劍,此時正抵在她的脖頸處。
“民女是參選的秀女,民女是戶部侍郎應承天之女應青蕪,冒犯圣上求陛下饒恕。”這大晚上的皇上會在此處?應青蕪有些懷疑真偽。
但此刻刀架在脖子上,她只得先討饒,不然對面一刀殺了她,她可真就做了枉死鬼。
“不妨事的,掌燈吧!”洛輕銘示意在旁訓斥應青蕪的公公拿著燈籠過來。
雖然在暗處,可這女子的聲音清揚婉轉,倒也好聽,若是聽話,日后用得著。
這公公得了命令,連忙燃起蠟燭,將燈籠遞了過去。
“此地偏遠,也沒個光亮,確實不能怪你誤闖此地。”洛輕銘借著燭光,看清面前這位女子的臉。
五官精細的像是巧匠琢的,清冷的有些仙人氣質,只是眼神帶了些野心,將這人送回塵世,下巴處有一顆小痣,添了絲風情,絲毫不覺突兀,反而多了份親和。
總之一句話,這是位美人,還是位可以利用的美人。
“起來吧!身上有傷不宜久跪。”洛輕銘示意侍衛收劍。
“謝陛下。”應青蕪見侍衛收了劍,這才緩緩起身,并悄悄地打量著面前的皇帝。
這這真的是皇帝嗎?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深情,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如沐春風,雖不似少年那般明朗,但也不像別人說的那般嗜血殘酷。
一襲紫衣更襯得他皮膚白皙,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此時看起來卻只像個翩翩公子,應青蕪竟看得癡了。
“這藥給你,日后當心些。”洛輕銘說著,從荷包里拿出一小瓶金創藥,遞到了應青蕪手里。
“陛下賞賜,還不謝恩?”一旁的公公見應青蕪還在愣神,連忙出聲提醒,這一嗓子下去,應青蕪又被嚇了一跳。
“多謝陛下。”應青蕪接過瓷瓶,指尖相碰的瞬間,她的臉逐漸升溫。
“不打緊的,你的名字很好聽。”洛輕銘見應青蕪的態度,接著乘勝追擊。
“陛下謬贊,名字是家父所取,能得陛下贊揚,家父必然也十分歡喜。”應青蕪只覺得自己心里小鹿亂撞,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那小字呢?”洛輕銘繼續追問。
“回陛下,民女無小字。”應青蕪說著,垂下了頭,她一個冒名頂替進宮的假千金,名字身份什么都是假的,那里有什么小字。
“你若當選,朕賜你個小字如何?”洛輕銘一臉笑意的對她說。
“謝陛下,民女定不負陛下所托。”應青蕪連忙叩謝。
“謝什么,這都是天意。”洛輕銘扶起應青蕪,提醒她有傷不必跪了。
應青蕪有些感動,畢竟小戶出身,對她好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得見天子,還待她這般好,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的心。
“這天色已晚,孫德容,捎她回去吧!”目的達到了,洛輕銘自是懶得多費口舌,直接讓孫德榮送她回去。
孫德容領命,提著盞燈,叫應青蕪跟在他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這院子。
“主子,這”一旁的侍衛見四下無人,連聲問洛輕銘。
“怎么了?”洛輕銘也不惱,這王讒是他還是王爺那會就跟著自己,忠心自不用說,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不過多虧了腦子不好使,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除了王讒,不會讓他跟在身邊。
其實洛輕銘有時候很孤獨,這帝王之位不好做也就罷了,抬眼望去,現在還追隨他的人,不多了。
這么一想,身邊還有王讒一席之地,是件好事。
“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嗎?”洛輕銘曾許過,四下無人時,還和之前一般相處即可,所以王讒對洛輕銘說話不用忌諱太多。
不過說話歸說話,王讒見自家主子這樣,穿著當王爺時穿的紫衣,荷包里備金創藥的情景,猜到他還想著程素衣,也不好多言。
“朕現在帶著藥了,可她終是用不上了。”洛輕銘嘆了口氣,有那么一瞬間,他還以為是程素衣闖進宮,看來真的是有些魔怔了。
“主子說的哪里話,您這藥不還是給了剛才那位姑娘嗎?”王讒哪里敢接話,直接轉移話題。
“是啊!”洛輕銘感嘆一聲,然后便沒再回答。
藥是給了她,卻是因為想利用她,才給的,多可悲啊!這帝王自古就沒有真心。
“回吧!”見王讒不說話,洛輕銘大步的走出院子。
這溫衣樓,是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建的,一位是他的母妃溫語裳,另一位是他曾愛過的人程素衣,巧的是,這二人都離開了他。
他偶爾會來看上一看,不過也只是換上從前的衣飾過來瞧瞧。
說是從前,可又有幾分像從前呢?
他心里也清楚,蜀錦和絲羅怎可相比?金玉織冠和銀玉盤扣更是天壤之別。
怎么回去?他回不去了。
但江山為重,情愛皆是過眼云煙這個道理,他做得很好。
也正是因為他做得好,才沒資格說從前,提后悔。
洛輕銘搖了搖折扇,想著這次選秀不會太無聊了。
這孫德容帶著應青蕪走了好一會,應青蕪一瘸一拐的本就行動不便,再加上孫德容急匆匆的步伐,她根本就跟不上,只得一會一停。
“哎喲我的小主,您不急我可急,快著點吧!”孫德容大概能猜到洛輕銘的意思,畢竟服侍洛輕銘幾年,這都不知道的話,腦袋早就搬家了。
他又怕此番苛待應青蕪之后,應青蕪會找機會報復他。
就算洛輕銘只是想借力打力,他也不想左右為難夾縫求生,只得勤快的催促應青蕪。
“您回去吧!這兒離儲秀宮也不遠了,別讓陛下等急了。”應青蕪見孫德容一臉緊張,連忙寬慰他,叫他回去。
沒想到應青蕪還挺識大體,孫德容心中大喜,面上倒是不動聲色。
“小主人美心善,咱家看陛下對小主另眼相看,小主此番怕是好事將近。”孫德容臨走時還不忘客套幾句。
客套歸客套,這宮里的老人都知道,這陛下啊,只鐘情于一人,那就是跟前二皇子有過婚約的前丞相之女——程素衣。
可很多人都沒見過她,聽說未平反之前,她很少入宮,哪怕入了宮也是遭人白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能伺候好主子,不丟小命就行。
畢竟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孫德容還是懂的。
“承公公貴言。”應青蕪禮貌回答,道了句慢走,看孫德容走后,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儲秀宮。
門還是鎖的,隔窗望去,陳蘇葉和柳瑩在里面睡得香甜,應青蕪也無心計較。
她坐在臺階上,摸著那白瓷瓶,心里又羞又惱。
羞的是這皇帝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惱的是自己怎么就沒表現好呢?面對洛輕銘,早前想的好些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指尖相抵的瞬間,她覺得自己受的苦一切都值了。
為了他,自己也得被選上,不單單是這皇后之位,包括他的心,她更是要想盡辦法收過來。
如今只是些不入流的招數罷了,又算得了什么?應青蕪想著,替自己上了藥,倚著門小睡片刻。
洛輕銘回了宮,自然是叫王讒和孫德容去查應青蕪的底細,畢竟他要用人,可不能隨便用人。
第二天一早,柳瑩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然后趕緊打開門,躲閃不及的應青蕪,自然是摔了一下才醒。
“喲,這不是應姐姐嗎?怎么在外面睡了一晚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虧待了你呢!”一大早的柳瑩就開始找應青蕪的麻煩。
蘇姐姐不計較,不代表她也不計較,她此番針對應青蕪就是為了要替陳蘇葉出口氣。
陳蘇葉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她真的不想參與什么宮斗啊!
她只是想逃,想活著,想回到那個有偶像有網絡有汽車的時代啊!要不要這么折磨她啊!
這柳瑩就是個奸細,上一世把自己毒死,這一世也不讓自己好過,陳蘇葉暗搓搓心想,面上不好說什么,只得任她們打鬧。
“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妨事的。”陳蘇葉說完,拽著柳瑩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可沒想到在一旁的應青蕪卻把帳全都算在陳蘇葉的頭上。
“什么叫得饒人處?我需要你們原諒嗎?在這宮里哪有什么姐妹情深?大家不都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劍?”應青蕪對著陳蘇葉的方向啐了一口。
她真的很討厭陳蘇葉的假仁假義,憑什么別人都唾手可得的東西,她要盡她所能的去爭去搶,甚至要去討。
真的是太不公平了,應青蕪忍下心中的委屈,回房梳妝打扮一番,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繡布還沒拿,又急匆匆的去選繡布,還好來得及。
這選秀在即,選秀之前要呈交繡品,畢竟天家女子,自然是要琴棋書畫全面發展,這可愁壞了陳蘇葉。
她一個現代人,哪里會繡花?別說重活兩世,就是重活十世,她也不會啊!
陳蘇葉完全沒想到的是,讓她難受的事情,還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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