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孤注一擲
“你知道無花草嗎?”洛輕銘問了這么一句。
柳瑩搖了搖頭:“什么是無花草?”
這名字她聽都沒聽過。
“無花草有潔面之效,只可外敷,不可內服,過多服用無花草汁會斑落!甭遢p銘十分耐心的給柳瑩解釋。
并非洛輕銘說的晦澀,“掉頭發”三個字乃是大忌,洛輕銘自然不能說。
“你是說”柳瑩明白洛輕銘的意思,但她很快有了新的疑問。
“就算我服了無花草汁掉斑落,也沒證據整明無花草汁是賢妃的手段。”別說掉一些,怕就怕是都掉光了也沒法子證明。
柳瑩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洛輕銘不可能搞這么簡單的把戲。
“今兒賢妃剛摔了一盆無花草,且宮中只有她養了這花,御花園僅剩幾株!甭遢p銘特意條在這個節骨眼,正是為了這鐵證如山。
柳瑩悄悄地擦了把汗,連這事他都知道?不愧為心思深沉的帝王。
“所以目前還不急。”洛輕銘沒等柳瑩作出反應,自己補了一句,但實際上他本來就不急。
不是因為頭發的事,而是他計劃已定,且尋了個好時機。
一個月左右,德妃病倒,賢妃主持祭天大典事宜,屆時行動會方便許多。
“嬪妾自是跟隨陛下。”柳瑩這才回應,心想著,可算等到洛輕銘說完,自己也該提要求了。
“但嬪妾有事相求!绷撜f完,期待的看著洛輕銘。
“和你今兒做的戲有關?”洛輕銘連眼皮都沒抬,邊說話邊把玩著手里的茶杯。
“陛下英明!甭犅遢p銘說賢妃消息那會柳瑩便有預感他可能會知道,但她即使入戲,心里難免有些發怵。
在她面前的人是帝王,而不是伙伴。
“嬪妾是看賢妃姐姐的鐲子是個稀罕物,才唱了這么一出!绷摬淮蛩阋淮涡哉f完,只說了前半句就停下了,順便觀察洛輕銘的反應。
“這鐲子有什么蹊蹺?”洛輕銘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杯,順著柳瑩的話問了一句。
其實他對柳瑩說的話沒什么興趣,說這話更像是為了應付柳瑩。
“鐲子用的玉并不普通,因此玉鐲相撞發出的聲音更為清脆!绷摬耪f到重點上。
她其實想說的更慢一些,畢竟漫漫長夜,雖然她與洛輕銘分臥而睡,但她依然覺得不適,想用法子拖延時間。
可洛輕銘這個態度很難讓她不懷疑是不是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此時正在扮豬吃虎。
想到這點的柳瑩干脆直接坦白。
“嬪妾想勞煩陛下差人做兩對同樣的玉鐲,一對跟布偶一起放入賢妃寢殿,另一對交由嬪妾保管!绷撜J為洛輕銘定會答應,所以看都沒看洛輕銘一眼。
誰知道洛輕銘突然問了一句:“你拿它做什么?”
沒想到洛輕銘會問她,柳瑩嚇了一跳,緊接著回答:“試一個人!
“舒嬪?”這次洛輕銘倒是沒有問。
可答案呼之欲出,柳瑩回與不回毫無區別,最終她點了點頭。
“若是她同我們一條心,陛下也有所得益,若有異心,提早防范并無壞處。”她要試探舒嬪這事沒打算瞞著洛輕銘,洛輕銘一問,她連忙全盤托出,以示忠心。
畢竟洛輕銘心細如塵,什么事情查不到?她現在坦白,失誤了沒準洛輕銘還會為自己補救一二。
“你倒是會算計。”洛輕銘將茶杯放下,準備回去休息,今兒事情頗多,人有些乏了。
“嬪妾還有個小要求,希望陛下準許!绷撘娐遢p銘要走,趕緊叫住他。
洛輕銘沒有同意,但也沒有拒絕,停在那里等柳瑩說完。
“現在聯絡陛下十分不便,招財也不是次次都能見到陛下,懇請陛下賜嬪妾玉鳥,以作聯絡之用!绷摯伺e險之又險,可她沒有其它的辦法,就像她說的,招財又不是次次能得孫德榮幫忙。
后面那半句話,她自然是爛在了肚子里。
洛輕銘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柳瑩。
暫不追究她如何得知,就憑她知道這東西,柳瑩不簡單。
“嬪妾在家時,曾見過有師傅用這鴿子傳信,所以嬪妾在想能否訓練這些鴿子!币娐遢p銘遲遲不表態,柳瑩心里有了答案。
說這話是為了打消洛輕銘的懷疑,剛才那番舉動也算是試探到了洛輕銘的底線。
這些鴿子是做什么的,她再清楚不過了。
不論是玉牌還是其他的什么,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可她沒想到洛輕銘完全不給機會,逼的她自己想辦法。
洛輕銘聽了這話面上稍有緩和,但心里仍然懷疑。
“有事拍一下手掌,會有眼睛代為傳信!甭遢p銘對柳瑩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不是因為柳瑩手里有羊皮卷和留著有用,恐怕死十次都不為過。
洛輕銘說完這話,徑直走向里臥,準備休息。
柳瑩躺在床上睡不著,又不敢翻身,怕吵醒洛輕銘。
她越想越覺得可怕,難怪她覺得最近對她的監視少了許多,難怪洛輕銘會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原來是因為移花接木。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各勢力的人除掉,并且不動聲色的頂替,她不是洛輕銘的敵人,不然肯定活不過三個月。
柳瑩迷迷糊糊的入了夢鄉,在夢里,她夢見自己和陳蘇葉在一片花田,聞著花香曬著太陽,日子好不愜意。
突然一名陌生女子闖進她的視線,這女子有著十分明媚的笑容,看了就讓人心情舒暢。
女子和她攀談幾句,從身后輕輕擁著她,和她一同賞花,她雖然不認識這人,但她感覺夢里的自己十分幸福。
再然后花田燃燒起來,轉瞬間變成了尸山血海。
陳蘇葉不知所蹤,而那名女子躺在她的懷里,滿是鮮血的手撫過她的臉頰,還沒等說出安慰她的話,就斷了氣息。
“不可以——”柳瑩大喊一聲,整個人坐了起來。
這一聲把烏桃嚇得不輕,人直接沖了進來:“主子。沒事吧?”
見柳瑩身上無明顯外傷,額頭上出了些汗,想到可能是做了噩夢,連忙為其順了順氣,等她氣喘勻了,走到桌前準備端茶給她。
柳瑩驚魂未定,見烏桃在桌前不知在做些什么,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快救她!”
聞聲,烏桃茶也顧不上端,趕緊走到柳瑩的床邊詢問:“主子要救誰?”
柳瑩下意識地往下看了一眼。
眼前是明晃晃的錦被,那自己是要救誰?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似乎心有余悸。
烏桃將外衣披在柳瑩身上時,輕輕環了她一下。
主仆有別,烏桃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許是這細微的差別,讓柳瑩醒了過來。
夢里的五感十分真切,哪怕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醒來的瞬間她還沉浸在之前的情緒里。
“本宮沒事,噩夢而已!币姙跆乙恢笔卦谧约荷磉,她趕忙說了一句,讓烏桃安心。
烏桃摸了摸柳瑩的額頭,并未感染風寒,這才安心了許多,為柳瑩倒了杯茶。
柳瑩喝下之后,伸了伸懶腰松松筋骨,梳妝一般一番又是熟悉的請安。
這半個月見不到陳蘇葉,柳瑩日子過得十分無趣。
好在這段時間洛輕銘再沒傳召過柳瑩,賢妃對她的態度緩和了些。
沒想到柳瑩用完晚膳后,在內臥發現一對鐲子,那鐲子看著和賢妃的一模一樣。
她拿起來聽了聽聲響,是這個聲音,她將鐲子收好,第二天準備找機會告知舒嬪。
在請安時故意和舒嬪發生矛盾,眾人散去之后舒嬪追了上來。
她明白柳瑩的意思,所以故意挑了這個時候。
柳瑩不傻,假模假式的和舒嬪動起了手,趁亂將字條交給舒嬪,之后負氣離去。
舒嬪看了字條后,趁著夜色走到柳瑩說的地方。
“約我來此,可是有什么變動?”舒嬪壓低聲音和柳瑩說。
柳瑩直接將鐲子交給舒嬪。
舒嬪看了鐲子明白柳瑩的意思,裝作不懂問道:“這是?”
“給你的東西便是你的,你要如何使用,與我無關。”柳瑩的話說完,本打算離開,但看舒嬪盯著玉鐲若有所思又補了一句:“用或不用全憑本心,夜深露重,小心些!
柳瑩這次沒有回頭直接回了雅青閣。
該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舒嬪,可千萬別讓她失望!柳瑩心想著,換下衣物趕忙歇下了。
舒嬪這邊回了啟文殿,從懷中拿出玉鐲,用石墨細細描邊,寫了舒晚櫻三個字。
她拿起刻刀仔細打磨,一個時辰后終于有了大致輪廓。
舒嬪不急于一時,反正離祭天大典還有些時日,來得及。
柳瑩給了她玉鐲,但她并不打算幫柳瑩,而是要為自己打算。
舒嬪揉了揉眼睛,許久沒拿過刻刀,現在拿起來竟有些生疏,她自嘲的笑了笑,將那些工具收起來,末了還拿了一塊布染了石墨放在字上浸著,哪怕時間上來不及,只要能看出鐲子上寫的她的名字就好。
做完這些之后,舒嬪將東西藏好,換了衣服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藥散,捏了一小撮到茶杯中飲下。
這是她從賢妃宮里順的,她算是孤注一擲了,希望能謀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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