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173
陳立一聽便知道這是誰的聲音。
陸居!!
可是現在根本不是憤怒的時候, 靈壽桃都要被這家伙奪取了。
他立刻施展法術,靈光打出,暈在靈壽桃上, 就這般同對方的力道拉扯著,兩方角力, 根本誰都不想讓過誰。
“陸居, 這個靈壽桃是我們看見的, 你們還想同我們搶不成!”
“哈哈哈, 哪里是同你們搶,陸某明明是在幫你們解決困難, 不讓同門師兄弟為一顆靈壽桃打起來, 那像什么話!”隨著陸居的聲音穩定下來, 他們也看到了陸居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們五丈之外的地方,同陳立一般, 施展著法術, 靈光拉扯著靈壽桃。
“不然, 你們兩個能將靈壽桃分清?!五十年的壽命可是誰都求之不得的, 而且這靈壽桃在這別莊中生長了這么多年, 他的功效恐怕不僅僅只有增壽那么簡單吧!”
此話一出,陳立更加不想將靈壽桃讓給他了。
他眼神向旁邊一瞥,呵道, “余弭,你還在旁邊看什么,趕緊助師兄一臂之力, 不然, 你真的想讓靈壽桃落到這家伙的手中嗎?”
余弭這才從這兩人的交鋒之中反應過來, 再怎么想要靈壽桃, 他也能看清現在的局勢,靈壽桃落在陳立的手中,他就算分不到靈壽桃還能討到一些好處,落入到陸居的手中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說著,他立刻施展法術,另一道靈光打在靈壽桃之上,登時靈壽桃的位置就向他們二人的方向偏了一偏。
陸居一瞧見這樣的情況,怎么可能就把靈壽桃給了他們,另一只手也聚起靈光,靈光再次打在靈壽桃上,三道靈光交織在靈壽桃上,使得本來往陳立二人方向緩緩偏移的靈壽桃,這一刻再一次釘在了半空中。
可是這三方誰都不想讓,這靈光又一層一層地打入到了靈壽桃上面,這力量總該有承受的地方,而靈壽桃便受到了這三股力量加成,肉眼可見的,靈壽桃上開始出現崩裂。
陳立一看不妙,想要去護靈壽桃,可是又不想自己一松手,靈壽桃就飛到了他們兩人手中了,便呵道,“我們再這般爭奪下去,靈壽桃遲早會受損的,到時候我們誰都得不到。”
陸居顯然也看到靈壽桃上承載的靈力已經到了極致了,他也不想讓靈壽桃這般就沒了。
“那好,陳道友,余道友,不如我們就同時收手,將靈壽桃拋到高處,再自己搶,誰搶到了靈壽桃就是誰的。如何?”陸居說出自己的想法。
陳立和余弭對視了一眼,眼神中的打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但陳立轉頭再看陸居的時候,便堅定的說道,“好,我數三個數,我們同時將靈壽桃放開!
陸居很爽快的同意了,“行,陳道友數吧!”
陳立沉聲,“一……”
這樣的數數的聲音仿佛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調了起來。
陰影中招凝漠然地看著他們的爭搶,她卻不相信這群人會真的放手。
果真,在陳立數到第三聲的時候,幾方同一時間有了動作,那力道更加爭搶的大了,這使得靈壽桃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一瞬間都崩開了,果肉向四周散去。
“該死,靈壽桃!”
陳立一瞧這樣的狀況,眉頭一豎,他試圖去借助最后的果肉,卻不想就在這時林中忽而起了一陣惡風。
整個林中的瘴氣更加濃郁了,鬼哭藤在風中搖曳著,那架勢似乎想要向惡風方向沖出去。
招凝微微瞇眼,原來還有東西在暗中盯著這顆靈壽桃。
下一刻,只見一條巨大的花斑妖蛇從惡風中鉆了出來,這條花斑蛇足有成年人腰身那般粗,長度至少了四五丈長,它借著惡風在靈壽桃崩碎的中央轉了一圈,將所有的果肉包括剩下的果核都席卷到肚子中了,而后向天一聲嘶鳴。
陳立三人一瞧,登時眼眸一縮,“是二階妖獸,該死,他把所有的靈壽桃都吞了下去!
這讓他們三個剛才的對峙好像成了一種笑話。
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現在好了,他們成了鷸蚌,這妖獸反而成了漁翁了。
關鍵是現在,這個二階妖獸不僅得了靈壽桃,它的目光還盯著三人,顯然想要將他們三個一起吞吃入腹。
它猛然間俯身向陳立三人撲來,三人立刻分散開。
瞧見陳立和余弭一副想要走的樣子,陸居諷道,“陳道友,這可是二階妖獸,既然靈壽桃被它吞了,我們不如就將它的妖丹弄出來,以抵靈壽桃的損失!
但陳立顯然不想多留,“陸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小心思,在這里同妖獸平白損耗了法力,等丹房禁制打開,丹藥我們還能搶過你?!”
陳立心里明鏡似的,他同余弭喊了聲,“走,余師弟,我們去找門主,必要將這家伙的嘴臉稟報給門主。”
兩人說著就要向林中深處飛去。
陸居卻飛身站在桃樹樹冠上,直直避開了那二階妖獸,笑道,“這可不是陳道友想走就可以走的!
陳立還以為陸居想要使什么手段,卻不想一回頭,就看見二階妖獸那張張大的兇口已經到了眼前,他猛地一駭然,手中下意識地拿出法器,那法器是一根長棍,正好卡在兇口的上下顎,兩方一瞬間僵滯在原地。
陳立呵道,“余弭,快,趁現在趕緊將這妖獸處理了。”
余弭聽言,立刻飛身而起,右手在虛空中一抓,便出現了一只長劍,二重靈器,他手持長劍越過花斑妖蛇的腦袋,而后找到花斑妖蛇七寸之地,法力在長劍上聚集,下一刻,在他大喝聲中就刺向了花斑妖蛇的七寸之地,卻不想,這花斑藥蛇的鱗甲格外的硬,這般刺下,那長劍在鱗甲上刺開了一道口子,只傷了表面。
花斑妖蛇暴怒,長尾巴一甩,忽而出現在余弭的身后,將余弭整個拋飛到了遠處,撞到了一大片桃樹,連帶著陸居站立的桃樹也跟著崩塌。
見到這樣的情況,陳立哪還不知道這妖蛇的強悍,不敢再同妖蛇硬剛,本想立刻撤身,卻不想已經來不及了,那妖蛇竟用自己的上下顎生生將長棍靈器直接崩飛,而后兇口一張,讓陳立半個身子都已經落入到妖蛇口中。
陳立身上爆發出一片靈光,是如玉一般的護甲,這讓陳立得了時機從妖蛇的兇口中掙脫出來,可是剛一掙脫,身上那護甲就已經開始崩碎了,一看到自己花重金為這次探寶準備的護甲完全損毀了,陳立心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偏在這時,陸居好整無暇地落在不遠處,陳立大怒,“陸居,你就這般袖手旁觀嗎?!”
陸居只是含笑著瞥了他一眼,而后直接飛身跑了,陳立一看到他這般動作,火氣沖得幾乎要炸了,可是身后又是逼近的妖蛇,他更不愿在同這妖蛇對抗,靈光一閃就向旁邊射去,那光華好像吸引住了妖蛇,可那個方向正是重傷的余弭,余弭一瞧陳立也趁機御風跑了,這是要將他用來吸引妖蛇的注意力!
余弭眼眸一縮,滿眼都是憤怒和不甘,可是已經沒有辦法了,他本來就實力不足,在妖蛇的疾速沖擊之下。
只留下了一聲“不。。
尖吼聲最后悶在了蛇口之中,妖蛇將余弭囫圇吞下,蛇信在外動了動,似乎并不滿足,又在周遭探了探,試圖想要追著陳立和陸居而去。
就在這時,妖蛇一頓,猛而察覺到另一道氣息,非常的微弱,卻極度近。
它轉頭,卻見半空中忽而鉆出八條遠古巨龍的虛影,那虛影蒙在朦朦瘴氣中,只能看到幾顆縮小的但是壓迫感極重的腦袋,來自血脈中的威壓,讓這妖蛇一瞬間不敢動彈,卻不想那八只巨龍忽而間一纏繞,陡而變成一根極其鋒銳的龍牙,一瞬就刺入到了妖蛇的七寸之處。
這一番變化快極了,從巨龍虛影出現,到龍牙刺入七寸,只有須臾時間,這妖蛇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便轟然倒下。
這樣的震動傳遞了很遠,桃林迷蹤陣中的幾人似乎都察覺到了什么。
陸居和陳立先后跑路,離得很近,但在這一時刻,同一時間停下了腳步,陳立狐疑地往林深處看了一眼。
“剛才是什么聲音?是那妖蛇的哀鳴?!”
“莫不是余道友真人不露相,在被陳道友拋棄之后,將妖蛇宰了?!”陸居看戲般戲謔地說著。
陳立大抵也想到了這一可能,但是隨機就否認了,他嘴角抽了抽,“若是他有這么強悍的力量,剛才我讓他攻擊妖蛇的時候,他為什么不出手,怕是遇到了尹掌門他們!
但陳立顯然不可能這個時候回去再看看,若是余弭真的沒死,等會會合同門主說起,門主和曉靜師妹必然會看不起他,他得先找到他們。
而妖蛇所在地,招凝從陰影中緩慢走出來,只是看了一眼妖蛇,手掌展開,刺在妖蛇七寸之處的龍牙刺微微一動,在靈光的控制之下,龍牙刺一轉,登時一道裂縫從七寸之處向妖蛇全身劃去,直接將妖蛇剝開。
被吞噬到妖蛇腹中的余弭滾了出來,他還沒有完全的死去,吊著最后一口氣,身上沾滿了腐蝕的酸液,皮膚上滿是潰爛,但是即便他從蛇腹中滾了出來,這似乎并沒有代表著活了下去。
他最后一口氣吊著欣喜,掙扎著睜開眼,想要看清楚面前的情況,卻發現林中站著一個身披白色斗篷的陌生女子,這一瞬他更加驚恐了。
為什么……為什么天塹海中的死亡之地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帶著巨大驚恐和疑問,看到對方朝他伸手,手虛按在他頭頂高處,緊接著他一陣抽搐,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
他死之前最后,最后發出一聲呢喃,“搜……搜魂……”
不出三息的時間他便徹底沒有了聲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招凝從他的記憶中知道了他們的情況。
這群人是炎州修真界三個小修真門派,分別是陽沁派、霜降派還有玄青谷。
三個門派實力最高的便是筑基巔峰,且都依附在紫焰宗下,他們三個小修真門派的弟子,共同為紫焰宗采掘一處名叫山南峰的大型靈石礦。
十多年前,他們從靈石礦脈深處找到了一處上古修士坐化之地,在上古修士的儲物袋中找到了一張妖獸皮,其上刻畫了一條從外海域通往望仙島的海底暗道。
三個修真門派的門主一商量,都不想將這消息傳給紫焰宗,一是紫焰宗現在內部割據,沒工夫管他們,二是既然是前往望仙島的,那必然有很多的資源,他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些資源成長起來,培養出金丹長老,然后從紫焰宗獨立出來,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修真門派。
這樣的想法幾個門主一拍即合,但是望仙島這地方畢竟是上古之地,更加有望仙死城的恐怖傳言,即便是附近一處別莊,他們也不敢大意,于是一商量,決定每宗派出一到兩名筑基長老通過海道前往望仙島去查探情況。
最后一共去了五名筑基初期的長老,卻沒有想到這一去十多年都沒有消息,這讓三個修真門派對這海道起了懼意,他們本就是小型的修真門派,門派成立不過二三百年,各個門派中的筑基長老加起來都不到三十之數,這么一損失,實在讓他們沒有其他的底氣去再次探這海道。
卻不想在他們逐漸對這事情快要遺忘的時候,一年前,陽沁派派出去探海道的筑基長老竟然回來了,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氣被陸居救回來的,這名筑基長老對陸居很是信任,又怕自己撐不到回門派,便在路上將別莊的一些事情告訴了陸居,但保留了海道的事情。
筑基長老傷勢過重,到陽沁派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他拉著陸居,想讓陸居幫他把別莊里的事情告訴門派,陸居也照做了。
“這別莊是望仙死城中萬寶樓的工坊別莊,用來煉丹和煉器的。”
“從丹房禁制外能看到幾瓶紫陽蘊神丹,藥園里還有很多珍貴的靈藥。對了,器房中,似乎當時正在煉制一件極其厲害的靈器,架子上放置了很多珍貴的煉器器材!
“但是他們認為煉制的不是靈器,而是靈寶!”
只“靈寶”二字,瞬間將薛掌門的期待調了起來,即便聽筑基長老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那禁制非常厲害,都沒有拉回他那神游的心,若是他們掌握了靈寶還有紫陽蘊神丹,就算是紫焰宗也會對他們以禮相待吧。
薛嶺將筑基長老妥善處理了后事,陽沁派的一眾人關起門來商議著該如何是好,但沒有一人覺得不要去,那可是靈寶,可是五個筑基長老去,只有一位長老吊著最后一口氣回來了,而且現在還有一個陸居,這靈寶和紫陽蘊神丹想拿到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陽沁派一眾人一商量,決定把其他兩個門派一同拖下水,于是三大門派為了靈寶和紫陽蘊神丹,幾乎所有筑基之上的長老都傾巢而出。
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招凝在余弭的記憶里看到了那條極其隱蔽的海道,同時也看到了那只龐大猶如宮殿的玄寒裂海鯨,海道就在三大門派犧牲了四名筑基中期長老的代價下,在海道完全崩碎的那一剎那沖上了望仙島。
可惜的是,招凝并沒有在余弭的記憶里知道,薛嶺口中回到九州另有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她略略思忖,瞧著余弭的尸體,身形微微一頓,緊接著云絲千幻斗篷上繚繞起光華,一圈一圈,將招凝整個罩住,不出三個呼吸的時間,招凝已經變成了余弭的模樣。
既然從他們的記憶里找不到方法,那就深入其中。
她看了一眼妖蛇的尸體,龍牙刺一動,忽而在妖蛇的尸體中挑出了一顆桃核。
桃核在靈光的包裹下,逐漸褪去了上面所有的酸液。
靈壽桃的桃核,就算沒有了靈壽桃,只要有這個桃核,寂靈之府也有辦法將它種出來。
她將桃核送入到寂靈之府的園圃中,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兩具尸體。
手上出現一道靈符,火光爆開,瞬間將余弭的尸體燒成飛灰,而妖蛇的尸體則入了儲物袋中,妖蛇的牙、鱗片等都是煉器的上好材料。
一直等到天色將暗的時候,在鬼哭藤的反饋下,招凝知道這群人終于都走出了桃林,已經到了丹房的門前。
她將自己變得狼狽,而后跌跌撞撞地從桃林中沖出來。
這一行人,有的就地打坐調息,有的站在禁制前打量丹房中的情況。
招凝幻化成的余弭出現,只是讓他們微微一驚,但也沒有過于懷疑。
薛曉靜甚至關心地說道,“余師兄,你這是怎么了?”
招凝循著余弭的性格和他說話的習慣,撐著桃樹指著陳立控訴,“陳立將妖蛇引向我,險些讓我被妖蛇吞噬腹中,門主,都是同門中人,這事必要陳立給我個交代!”
陳立盯著“余弭”狼狽的樣子,眼神很是懷疑,在他同一行人會和之后,他便了解到尹掌門和門主早就走出了桃林迷蹤陣,就算是霜降派的李掌門也同他先后腳出的桃林,還有誰能幫余弭。
他瞇著眼看“余弭”,“余弭,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么出來的,二階妖獸,連我和陸居都沒辦法抵抗,陸道友,我說的可是真的?”
陸居一見陳立將自己扯了進來,呵呵一笑,本不想為陳立說話,但是他確實聽到了妖蛇慘叫的聲音,他也有些好奇,“余道友,你先把當時的情況說一遍,這樣薛門主才好為你討回公道。”
招凝裝作憤恨的模樣,“怎么,你們這是巴不得我死是不是,要不是我母親給我的玉佩里還存有一絲絞殺之木,救我于危難的時候,我現在可是站不在這里,聽你們說這些風涼話!”
余弭的母親是陽沁派上一代的長老,實力已經達到了筑基后期,且是一名木屬性修士,在一次云游歷練中死在了某個遺府中,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余弭的身份眾人皆知,只是這玉佩劍氣,是招凝隨意編的,畢竟這事誰都不清楚,真要拿真相……
招凝猛地摔出一枚玉佩,玉佩上面已經開裂了很多痕跡,上面還殘留著木靈氣。
這會子,大家也都知道情況了,幾個看熱鬧的摸摸鼻子不再看了。
而薛曉靜將地面上的玉佩撿起來,交給“余弭”,“對不住,余師兄,是我們多疑了。這事陳師兄出來時跟我們說了一些,爺爺會懲處陳師兄的,你放心!
“余弭”像是被這樣的安撫漸漸平靜了,瞪了一眼陳立,而后盯著薛嶺,就等著薛嶺把處理現在說出來。
薛嶺知道余弭是個刺頭性格,他只得站出來說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本來你們也是因為搶靈壽桃被那妖蛇有了可乘之機,若是你們不爭搶,將靈壽桃帶回來,由門派處置,也不會被那妖蛇纏上。”
薛嶺話里話外都是對他們想要私吞靈壽桃的不滿,他也垂涎著靈壽桃,不過既然靈壽桃已經在爭搶中毀了,薛嶺便不多說什么,便說,“現在我們都在別莊中,這里處處暗藏危機,稍稍有一絲不注意就能全部覆滅在這里,陳立確實有錯,等到我們拿到了資源,回到門派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在場諸位都看著,我薛嶺自然是不會食言的!
這話藏著的護持,是人都聽出來了。
可是偏生挑不出薛嶺的錯。
招凝也不是余弭,她這般做法,不過是想讓他們不懷疑自己,至于替余弭討公道……
“余弭”一瞇眼,“門主,我也知道現在關鍵,回到門派再處置,無可厚非,但我心里堵了一口氣,說不定什么時候我看陳師兄不爽,也在他背后來一下!
“余弭,你說什么呢!”陳立沒想到余弭竟然這般直白。
“余弭”冷冷地說道,“薛門主,讓陳立跪下來給我道歉,那在出去之前,我都不會追究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余弭!”陳立氣得牙癢癢。
“陳立!”薛嶺高呵陳立,打斷了他的后話,“余弭”這般不依不饒地態度反而讓薛嶺更覺得理所當然,其他兩門派的人看熱鬧也看夠了,霜降派的李宇李掌門也說道,“陳師侄,這事確實是你不對,道個歉而已,別再耽誤時間了。沒聽到之前尹掌門說,這別莊里恐怕還有些傀儡在暗中盯著,拖得時間越長越危險!
尹柯也點點頭,“不瞞諸位,老夫到現在心頭還隱隱有些危機感,盡早拿到東西,盡早結束吧。”
尹柯是這一行人中修為最高之一,且他已經在筑基境待了一百多年了,他的話語沒人不信,一時間心頭都涌上一層寒意。
所有人都不滿地看向陳立,眼神中帶著催促,陳立在這般壓迫下根本沒辦法抵抗,幾乎是氣炸了,半晌才僵硬地跪下,“對不住!
他極快地說了一聲,含糊到讓人聽都沒有聽清。
“余弭”一瞥眼,“對不住什么,陳師兄,我耳朵不太好!
陳立氣急了,狠狠瞪了一眼“余弭”,又在周遭的逼迫下,只得自覺屈辱的躬下身,好聲好語地說道,“對不住,余師弟,我不該拋下你,讓你重傷還要面對妖蛇,險些被妖蛇吞了。”
“余弭”諷刺一笑,“托福,我還活著!
陳立一聽,甩袖就站了起來,瞪著“余弭”恨不得將他撕了。
“行了,就這樣。”薛嶺拽回眾人看熱鬧的心,“該想辦法破開這禁制了,剛才大家休息的時候,曉靜已經找到了禁制的破解之法了,曉靜你跟大伙說一說!
薛曉靜禮了禮身,“得各位信任,曉靜用秘法探了一探,此禁制為木火之禁,我們可以以五行相克之法讓禁制薄弱點暴露出來,并集結諸位之力共同將薄弱點擊破!
眾人對薛曉靜的話并不懷疑,從余弭的記憶中,招凝知道薛曉靜早年在炎州一古洞府中得到過陣法宗師的傳承,對陣法、禁制之類的很有研究,正因為如此薛嶺格外看重薛曉靜,得薛曉靜破禁天賦相助,陽沁派因此打開過幾個遺府,獲得了不少資源,薛嶺也有意將薛曉靜培養成下一任門主。
“五行相克之法是怎樣?”尹柯問道。
薛曉靜答道,“五行相克之法,需以二人為金水結點,鎮壓木火陣眼,再由我使用玉風八卦鏡引風水之煞找到薄弱點,小女禁制之學還是淺薄,只能做到此步,其后便需諸位合力攻擊薄弱之處,強行打開禁制了!
“薛侄女過謙了,若是薛侄女不在,我們只能望寶興嘆了!崩钣钚χ,看向眾人,“李某倒是知道一種靈法歸一陣,可將七人之力合一,威力可提升至少五成,這般我們破禁更可能成功!
薛曉靜眼眸一亮,“靈法歸一陣小女聽說過,是上古靈法宗的攻擊陣法。”
但是她眸子微微一頓,掃過在場眾人,“可除去壓陣二人與我,似乎還多了一人!
陳立忽而出聲,“這好辦,余師弟在桃林中重傷,現在也沒有恢復多少,恐怕不能助力陣法了。”
雖說進入萬寶別莊之中探寶是以門派身份進來的,但是在場都是筑基修士,誰搶先進去拿了什么寶貝,門派也總不能讓你全部交出來,這時候,為了保證不會再起類似三人奪靈壽桃那般的沖突,自然是以功勞和實力分資源,什么都沒有的,自然什么都分不到。
招凝心中卻是滿意,所修煉的功法多少是有差別的,這般合力有極大的可能被察覺到異常,不加入他們的陣法才是對招凝不錯的選擇,況且,招凝可不想這一行人這般重的覬覦心真的能在進入之后公平分配。
于是,“余弭”表面聚起怒意,恨恨地看著陳立,“陳立,你用不著這般陰陽怪氣嘲諷我,不若我們現在再去桃林中打一架,你再來看看,我恢復了多少!”
陳立沒想到“余弭”竟然這般強勢,念頭一動,又一聲諷笑,“莫要打腫臉充胖子了,余弭,不就是想磕真元丹同我斗,我怕了你不成?”
“余弭”眉頭一豎,右手一張,靈劍已經出現在手中。
薛曉靜已經連忙將人攔住,薛嶺更是大喝,“好了,要吵到什么時候,盡讓人看笑話了!”
“余弭,陳立說的不無道理,你就在旁邊護陣,以防桃林中再有什么妖獸躥出來偷襲!
有了薛嶺這句話,招凝順勢就放棄了,不著痕跡,沒人知曉“余弭”真正的想法。
這般一分配,薛曉靜在一行人中找出一火一木兩系修士,說著鎮壓之法,而剩余的人跟著李宇詳細了解靈法歸一陣。
他們形成兩個圈子交流著,招凝抱臂站在禁制外打量著這處丹房。
丹房門開著,一層很薄的光幕覆蓋在丹房外表面,這層光幕便是他們想打破的禁制,透過這層透明光幕能看清里面的擺設。
丹房中央有一座巨大的三足丹鼎,丹鼎中至今還有隱隱的火光,在丹鼎兩側的藥柜中,題寫著不少靈藥名,有些很是普通,有些卻早已經在九州滅絕,更有些招凝沒有聽說過的靈藥名。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丹鼎后方置物架上,放著很多丹瓶,有些丹瓶里隱約能看到丹藥的影子,而置物架最中央的格子上放著三只丹瓶,能清晰看到丹瓶上題寫著“紫陽蘊神丹”五個字。
招凝對紫陽蘊神丹并沒有太多渴望,她只想成就上品金丹,但誰不想有一條保底的后路呢?
沒過一會兒,一行人商量好了,由霜降派悅夫人和尹掌門這邊一人來壓陣,其余以李宇作為靈法歸一陣法力歸宗節點。
只見悅夫人二人同時向禁制施法,而薛曉靜立于中間,左手托起一塊八卦鏡,鏡面光滑澄澈,但偏偏沒有倒映出任何光影,鏡面四周刻畫著數圈繁復的符紋,竟有九九八十一數上古云紋字符。
這玉風八卦鏡極不簡單。
隨著薛曉靜法力注入,真元流轉之中,玉風八卦鏡懸停于地面七尺二寸高度,在她繁復的法決之下,玉風八卦鏡緩慢旋轉,只見圓鏡邊緣幾個上古云紋字符依次亮起,光芒匯于鏡面中央。
招凝微微抬眸,感覺到有兩股神異的力量正在向玉風八卦鏡匯集,忽而間,玉風八卦鏡禁止,鏡面對準禁制光幕,光幕上竟緩緩扭曲出八卦印。
鏡面上的光芒投射在光幕上,漸漸在八卦印的中央形成光點。
薛曉靜大喝,“就是這里!”
話落,她立刻閃身避開,只見后方以李宇為首,薛嶺和尹柯施法同一時間注入到李宇背后,在他們后方,陳立等人同步注入真元,七人形成尖塔狀,真元靈光在他們身上泛出毫光,只待真元聚集的那一刻,李宇法決打出,如破竹之勢沖向光幕光點。
禁制光幕在沖擊之下,不斷顫動、扭曲、凹陷,隨著法力不斷打入,那光點緩慢向外擴散。
直至擴散到一尺之距。
快到極限了。招凝默言。
果真下一刻,八卦印光芒中央出現了一道破口。
“開了!”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就在此刻一道遁光猛地從那處破口鉆了進去,落在丹鼎前顯形,是霜降派一名男修。
薛嶺暗罵了一聲,不敢再耽擱,也化作一道遁光飛了進去,而尹柯也緊追其后。
李宇一瞧兩派掌門都沖了進去,啐罵一聲“該死”,正準備收了法決也沖進去,卻不想這時另有一道身影快過他也轉了進去,卻是陸居。
可在陸居剛進入穩身那一刻,丹房橫梁上忽而鉆出了數條花斑妖蛇,雖然沒有桃林中妖蛇那般龐大,但各個也都是手臂粗,他們速度奇快,在察覺的一瞬間,其中兩只妖蛇已經捆束住最先進入的男修。
那男修一心都在丹鼎后的紫陽蘊神丹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偷襲的妖蛇,他還維持著剛才探手的動作,妖蛇的毒牙已經刺入到他的皮肉下,毒液游走在體內,直沖丹田而去。
不到半個呼吸的時間,男修竟然已經倒在了地上。
能將筑基期的修士這么快毒倒,這毒性讓已經在丹房中的三人驚恐至極,而本想沖進去的李宇卻是不動了。
但好在這三人都是久經戰斗之人,掐訣聚靈護身,一氣呵成,轉而再抽出靈器,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將丹房中妖蛇全部除盡。
李宇和其他人就在此刻沖了進去。
招凝在外抱臂看著那圈破口,破口周遭流光游轉,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正在復原。
而丹房中的人,為搶奪丹藥和靈藥根本沒有注意禁制變化,就在這時,不知道誰打翻了置物架上一瓶桃花障。
桃花障落地,下一刻,整個丹房都籠罩進伸手不見五指的紫紅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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