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迢迢仙途 > 第233章 233

第233章 233


游龍光華自時(shí)墟中來。

        光華落在巖石上,  重聚凝實(shí),呈現(xiàn)出一人身影,一席蒼崖玄衽長袍,  身量頗高,黑發(fā)夾雜著幾縷白絲,挺拔的背影讓紀(jì)岫等人驚呆了,一瞬間竟忘記了言語。

        那人抬眼看時(shí)墟盡頭,  那似神靈般的眼睛瞳孔裂紋蔓延,  仿佛能透過它的眼睛看到本體的掙扎和痛苦,一線銀光在那碎裂的眼眸中一絞,那眼眸徹底崩毀,  散碎的靈光擴(kuò)散。

        一抬手,  一線銀光下落,  正好被那只蒼勁有力的手擎住,一線銀光顯出本貌,是一柄無鋒劍。

        九重天被靈光遮蔽,  時(shí)墟天路消失,天空恢復(fù)成本來的模樣。

        三個(gè)墜仙召不來九洲的“神”,無需墜仙域法則絞殺,  他們額上的“逐”字釋放出無數(shù)金線,  纏繞在他們身上,瞬間將他們?nèi)鈢身連帶著神魂被絞成粉碎。

        “逐”字能讓被驅(qū)逐出九洲的墜仙聯(lián)系到九洲的“神”,  但也只有一次機(jī)會,  那是他們最后的生機(jī),  如果“神”沒有幫助他們解除“逐”字深藏的毀滅之力,  “神”消失之后,  他們再也沒有生機(jī)。

        血肉絞成漿液,  滴落在海面上,大抵是莫雙島上太過安靜了,這滴落聲“噠噠”得震耳欲聾。

        但終于驚醒了呆滯的紀(jì)岫等人。

        只聽幾聲驚喜而興奮地呼喊。

        “師兄!”

        “首座!”

        “代宗主!”

        巖石上的人轉(zhuǎn)身,正是經(jīng)年未見的秦恪淵。

        但紀(jì)岫等人瞧見秦恪淵的模樣時(shí),又是一驚。

        紀(jì)岫幾步靠近,仰頭驚愕問道,“師兄,你,你這是怎么回事?”

        卻見秦恪淵容貌竟呈現(xiàn)出老態(tài),以凡俗眼光去看,至少已是半百模樣。

        他落在地上,手中無鋒劍暈成銀輝消失,只說了聲,“無妨。”

        這時(shí)聽他的聲音也帶著人過中年的沙啞和渾厚。

        眸光在島上眾人身上一個(gè)一個(gè)掃過,直到最后落在招凝身上,眉宇間微微凝住。

        “招凝?”

        墜仙域新任的鎮(zhèn)守者,自一開始眸光就落在他身上,無甚額外的情緒,只冰冷的注視著。

        聽他喚了一聲略感熟悉的名字。

        嘴唇微動,發(fā)出的聲音卻是質(zhì)問。

        “墜仙?”

        秦恪淵目色凝住,紀(jì)岫等人更是大驚。

        紀(jì)岫不可置信地看著招凝,“招凝,這是你秦師叔啊。”

        洪杰適才就察覺到一絲異常,“沈師妹你是不是被什么攝魂了!”

        艾柏下意識,“不對,這不是招凝!”

        秦恪淵縮地成尺,一步靠近,卻在近前之時(shí),察覺殺意襲身,卻見招凝瞬而后退三尺,抬手一張,手中玉佩碎片變成墜仙域最致命的殺意,墜仙域的法則加持其上,一瞬間似是……天要了結(jié)了對方。

        但秦恪淵身形一動,身形由實(shí)轉(zhuǎn)虛,散成銀輝,再次重聚卻又逼近招凝身前,抬手虛按在她眉心識海,銀輝暈繞,招凝動作一瞬被禁錮。

        “招凝!鼻劂Y又喚了一聲,聲音仿佛透過眉心,鉆入識海,震在她封閉的人性中。

        然而盤坐在寂靈之府正榻上的人性被三道縛神令困鎖著,還未入神魂之耳,就被隔絕了。

        招凝霍然掙開秦恪淵的禁錮,抬手攻向秦恪淵,秦恪淵撤手回轉(zhuǎn),避開一擊。

        卻見招凝手中一根雷魂木,天下雷意皆動,再持墜仙域滅殺法則之力襲去,秦恪淵雙手負(fù)后,極快后退,但招凝絲毫不讓,轉(zhuǎn)瞬間,天地變色,雷云沉積,雷光交錯繚繞,形成巨大的雷牢,將秦恪淵后路鎖死。

        招凝逼近三尺,雷光成鞭擊打在秦恪淵身上,他周身銀輝神光浮蕩,感覺到一股極致的殺意,非神光所能抵抗。

        于是他腳步凌空一轉(zhuǎn),腳下似星宿變化,身形轉(zhuǎn)而出現(xiàn)在招凝后方,再一次抬手虛按她后腦勺,銀輝暈繞,緊接著形成一字雷紋,“攝!”

        雷紋鉆入識海中,識海灰霧翻騰動蕩,再入寂靈之府,逼近招凝人形,卻不想那三道縛神令交錯扭轉(zhuǎn),一道光華反沖,竟徑直向雷紋,雷紋瞬間崩碎。

        招凝再脫離,反手再攻。

        清光銀芒瞬間在天空中暈開。

        紀(jì)岫等人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這怎么辦,他們兩個(gè)怎么打起來了!奔o(jì)岫焦急道。

        “招凝情況詭異,似心智被掩蓋。這秦首座剛從時(shí)墟回來,又是壽元將近的模樣,情況未明。這要是再打下去,他們要出事的。”洪杰也是急躁,但理智占據(jù)感性,仍舊分析道。

        紀(jì)岫咬牙,“我們得把他們分開。”

        他偏頭一想,似是想到什么,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xiàn)是在靈船上,他再一次驅(qū)動烈風(fēng)云雷靈炮。

        洪杰和艾柏也跟了過來。

        艾柏道,“紀(jì)岫,這樣不好吧,若是傷了首座和招凝……”

        “那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紀(jì)岫沒好氣地說道,“你看他們二人這打斗勢氣,怕是已是元嬰之境了,我們?nèi)羰亲约簺_入其中拉架,人沒分開,我們就成血肉泥漿了!

        “咳。”洪杰假咳了一聲,掩蓋此刻略顯尷尬的氛圍,“那就試試吧!

        紀(jì)岫盯著天空鋪開的靈光,法力灌注烈風(fēng)云雷靈炮,靈炮上陣法符紋亮起,將法力轉(zhuǎn)化為古怪的力量,下一刻,力量團(tuán)成光球,在紀(jì)岫的操控下,對準(zhǔn)天上清光銀芒的交織點(diǎn)便投射而去。

        下一刻,光球沖入招凝與秦恪淵戰(zhàn)局之中,招凝瞬而察覺,無實(shí)質(zhì)的目光倏忽鎖定,秦恪淵避開招凝一擊,目光也轉(zhuǎn)向另一威脅,但兩人似乎并沒有將此放在眼里,招凝攜雷光而近,秦恪淵周身銀芒繚繞,匯聚身前形成無鋒劍。

        雷魂木與無鋒劍對撞,雷光與劍光交織,下一刻,兩道氣勢磅礴氣浪融成一片,向四面八方涌去。

        而那沖來的靈球正好被用來的氣浪抵擋,甚至在氣浪的裹挾下沿著來時(shí)的軌跡,反向烈風(fēng)云雷靈炮攻去。

        靈船上幾人還在焦急等待著結(jié)果,只見靈球光華耀目,像是天空太陽墜落,且直奔他們而來。

        一瞬間幾人倒吸一口涼氣,須臾之后,同時(shí)瞬身而逃。

        但預(yù)想中船毀人傷的倒霉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只見海上海水忽而成卷,在靈球砸入靈船前一刻,卷起剛瞬身遠(yuǎn)離三丈的三人。

        而靈球也并未砸下,生生定在離靈船三寸的地方。

        天空中打斗的兩個(gè)人不知何時(shí)分開,同時(shí)落在島上。

        招凝手上一動,海水卷著三人扔入百丈之外的海域。

        秦恪淵指尖一挑,被禁錮的靈球砸在海中。

        靈球力量被海中暗流打散,海面起了些微波瀾,浪潮一陣一陣沖刷在小島上,濺起層層浪花。

        招凝持雷魂木的手抖了抖,漠然而無實(shí)質(zhì)的目光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似是覺察自己不能輕而易舉絞殺,身形一偏,化作清光消散了。

        秦恪淵皺眉,低頭,展開右手,卻見手背上滲出細(xì)細(xì)密密的血珠,一路蔓延至身體上,法則之力的壓迫并非簡單能承受的。

        手掌一震,所有壓迫而生的血珠凝成一股血流,沿著手臂,順著食指滴落。

        高崖上,負(fù)手而立,海風(fēng)吹拂著衣袍,濕潤的水汽暈過面部,他的模樣好似又蒼老了幾分。

        但他并沒有在意,只盯著招凝消失的位置,神識劃過茫茫大海,好似在尋找她離去的痕跡。

        招凝已不在神識范圍,他眸光微低,再偏移,看到紀(jì)岫三人狼狽地從海中鉆出來。

        在墜仙域法則的強(qiáng)制下,他們甚至連神光都沒來得及聚起,就被招凝扔入了海里,一身衣袍皆濕,少有的形象全無。

        三人駕云飛離大海,在空中掐了一記明火訣,身上的濕意瞬而消失了。

        紀(jì)岫些許抱怨,“你說,我們?yōu)樗麄兒茫趺丛庋甑某闪宋覀兞??

        即使衣袍已經(jīng)不濕了,紀(jì)岫還是下意識地抖了抖長袖,卻不小心抖落了三枚戒指。

        “這些是什么?”紀(jì)岫驚奇,展手隔空將三枚戒指抓到手中,戒指式樣古樸,透著一股神秘玄奧的氣息。

        他還沒說話,旁邊艾柏和洪杰卻是已不約而同驚喊出聲。

        “儲物靈器!”

        “是那三個(gè)墜仙的!

        紀(jì)岫當(dāng)然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神色裹著古怪和驚喜,“這怎么回事?難道我們正好掉入了那三個(gè)墜仙的血肉漿中。”

        “招凝給你們的!眳s聽秦恪淵的聲音傳來。

        三人抬眸,秦恪淵不知何時(shí)御空站在三丈之外。

        紀(jì)岫眼眸一亮,“還是招凝小仙子好!”只覺美滋滋的,神識一動就要瞧瞧這三個(gè)墜仙儲物戒指中藏著什么寶貝。

        卻不想,神識剛探就遇到一層無形屏障。

        不是戒指本身的,而是……

        紀(jì)岫苦著臉看向秦恪淵,“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說這是招凝給我們的嗎?你怎么還突然下了禁制!

        秦恪淵冷淡,“等招凝回來!

        言下之意,招凝當(dāng)時(shí)神性壓制人性,將三人儲物靈器交給他們,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她自己本身都沒有察覺到。

        紀(jì)岫雖然看著心癢癢,但也不會當(dāng)真垂涎自占,保管好三枚戒指,又忽然意識到什么,抬眼看秦恪淵。

        話還沒說出口,艾柏已經(jīng)搶著他的話問出來了,“首座,您成就元嬰了?”

        “嗯!鼻劂Y應(yīng)了一聲。

        紀(jì)岫駕云到旁側(cè),“不對啊,師兄,結(jié)嬰之時(shí)重塑肉身,你怎么會……會成這般模樣!

        這般老邁模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重傷難治,生機(jī)流逝,二是壽元將近,自然老態(tài)。

        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不妨事!彼卮鸬,“在時(shí)墟中耗費(fèi)些許時(shí)間!

        “這還叫些許?”紀(jì)岫明白這是后一種情況了,可這一看,就意味著,“你在時(shí)墟中過了近三千年?”

        元嬰境界,極限壽命也不過三千年。

        洪杰也有些慌了,“首座,你這若是百年內(nèi)不能晉升元神,就會壽元耗盡了,就會身死道……”

        “你閉嘴!奔o(jì)岫罵了一聲,洪杰一驚,趕忙收音,“是我的錯,我不該亂說話!

        紀(jì)岫神色哀戚,好不容易知曉師兄還活著,好不容易把師兄從時(shí)墟中盼回來,怎的只有百年時(shí)光了?

        “師兄……”他呢喃著,“等我們回到九州,我們重新奪回清霄宗,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度個(gè)晚年!

        秦恪淵默了片刻,神色古怪。

        他等三人哀戚完了,才說,“誰說,我要壽終正寢了?”

        “。俊比送瑫r(shí)茫然抬頭看他,卻見他收斂的氣勢完全放出,凌冽、鋒銳、浩瀚、磅礴……氣勢之悍讓三人無法抵制,一瞬間從云層之上重重跌落在島上,可是這一刻連其余的想法都沒有了,只剩下驚喜與錯愕。

        “元嬰大圓滿!”

        但卻見他氣勢如劍,銀華涌動,神色冷極,轉(zhuǎn)而直沖入天空。

        冥冥之中傳來綿延不絕的轟然聲響,仿佛牽連著整個(gè)墜仙域的修真者識海震蕩。

        天空之上蕩開波瀾。

        艾柏微驚,“怎么回事,時(shí)墟又要出現(xiàn)嗎?”

        他們這會才明白,秦恪淵并不只是給他們展示修為境界,而是……

        卻見波瀾中央出現(xiàn)了一座恢弘大殿,大殿長階一級級鋪下,一直落在秦恪淵身前。

        但秦恪淵并沒有動,只是負(fù)手凝目抬眼看著天宮。

        兩方僵滯之下,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大殿外,是浩初尊者和霜瀧尊者。

        浩初尊者說道,“恪淵啊,何必剛從時(shí)墟歸來,便這般暴怒!

        霜瀧尊者只冷淡打著招呼,“好久不見,還能回來,不錯!

        秦恪淵只朝霜瀧尊者微微頷首,算作當(dāng)年霜瀧尊者助他入時(shí)墟的敬意。

        但是他神色絲毫為緩和,只問道,“墜仙域封禁萬年,卻突兀現(xiàn)世九州,不僅困鎖我清霄宗弟子,還令鎮(zhèn)守者掩我宗天驕人性代為執(zhí)掌墜仙域法則,兩位,難道不給我一個(gè)解釋嗎?”

        兩尊者神色微頓。

        浩初尊者說道,“這是小招凝的劫難,我們身為天宮之人,不可干預(yù)她的劫難,否則會阻她修行之路的!

        霜瀧尊者亦說,“她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造化功德金丹,若是她能順利入元神,便可尋九洲天道入九洲,到時(shí)就是我九州黎明破曉之時(shí)。”

        島上的幾個(gè)人聽得糊里糊涂的,很想問問其他人,這幾次出現(xiàn)的九州到底是什么意思,九州不就是九州嗎?怎的這么多彎彎繞。

        就在這時(shí),霜瀧尊者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伸手一指,在天宮與秦恪淵周遭設(shè)下結(jié)界,阻止他人窺視和偷聽。

        秦恪淵卻反問,“那讓蜃逃出墜仙域,進(jìn)入時(shí)墟之中,也與你們天宮無關(guān)了?”

        浩初尊者和霜瀧尊者登時(shí)無言。

        但卻見秦恪淵袍袖一甩,一團(tuán)肉泥般足有半里范圍的詭物落入海中,它并沒有沉入海中,而是收縮肉|體,最后變成一具無臉的人形生物,它跪伏在海面上,瑟瑟發(fā)抖,不敢多言。

        秦恪淵再問,“如若我在時(shí)墟中沒有撞見蜃,天宮是不是要讓我宗天驕鎮(zhèn)守墜仙域千年萬年,直至她在生死孤寂和道心崩毀中魂飛魄散?!”

        兩尊者沉默些久。

        霜瀧尊者嘆了一聲,“恪淵,我們并非任由此事發(fā)生,你知道時(shí)墟之期將至,九洲更是屢屢窺視,我們無法時(shí)時(shí)留心。”

        “當(dāng)年,這小家伙結(jié)成先天造化功德金丹的時(shí)候,整個(gè)天宮都震動了。”浩初尊者說道,“我們甚至替她斬殺了幽都之下的蛟龍,鴻德尊者更是說,若她遇到危機(jī),便可召喚天宮,天宮隨時(shí)響應(yīng)。但,我們并沒有聽到她的呼喚!

        秦恪淵知道這兩人并沒有說假話,但他了解招凝的,招凝雖多遇劫難,但其實(shí)自己極少主動涉險(xiǎn),即使涉險(xiǎn)也盡量謀劃萬全之策或者留下后手,遇蜃而被強(qiáng)行認(rèn)作墜仙域鎮(zhèn)守者,卻沒有召喚天宮后援,要么蜃之行事讓招凝幾乎毫無察覺,要么就是招凝對天宮并不信任。

        他垂眸看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蜃,這活了幾萬年的上古神獸,修為被壓制在元嬰巔峰,但依舊是那遇事縮入殼里的性子,他能謀劃至微而不被人察覺,就不會在墜仙域中認(rèn)命龜縮了數(shù)萬年,那便是后者……

        大抵是秦恪淵的目光過于冷厲了,蜃抱著腦袋,但后腦勺還鉆出一只眼睛,偷摸看了一眼秦恪淵  ,緊接著被壓制了,瑟縮地說著,“我,我就是,實(shí)話實(shí)說!

        這話一出口,連天宮上的兩名尊者臉色都變了。

        霜瀧尊者抬手一展,那蜃便被隔空抓住,似要直接將它捏爆了。

        它不斷地哀求著,“這小家伙心性堅(jiān)定,心境固若金湯,除了告訴她真相,我沒有其他的辦法讓她心境崩碎。她身具功德,是天宮之外唯一能解除我禁錮的有緣人,更是唯一能代替我鎮(zhèn)守墜仙域而不被墜仙域法則反噬的人,我鎮(zhèn)守了幾萬年了,我累了,我想回九洲了,我不想錯過這機(jī)會。”

        “呵!彼獮{尊者冷笑著,“你還有理了!

        說著手掌微握,只見蜃的肉|身暈出血色,它開始扭曲變形,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抵抗元神尊者的殺意。

        “不不不,我錯了,是我錯了,放過我。”

        就在這時(shí),卻見一道銀芒飛去,震開了霜瀧尊者的力量。

        蜃再次跌入海中,這一次它連人形都不敢凝聚,整個(gè)身形團(tuán)成球,浮蕩在海面上。

        霜瀧尊者皺著眉,“秦恪淵,你該不會是因?yàn)樗鼛拙湓,被說動了吧!

        秦恪淵冷聲,“若是要?dú)⑺,在時(shí)墟中,他就死了千百遍了。他若是死了,誰來鎮(zhèn)守墜仙域。”

        誰想這質(zhì)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了原本的話題中。

        浩初尊者皺了皺眉,“秦恪淵,說到底,你現(xiàn)在也不過是元嬰大圓滿,這化神還不一定能成功,不是元神尊者呢。若非你是……”

        他頓了頓,只說結(jié)語,“否則你只能恭恭敬敬聽我們的吩咐!

        秦恪淵還未回話,霜瀧尊者就攔住浩初尊者搖了搖頭,而后說道,“這事是我們虧欠小招凝的。只是,墜仙域本就是一個(gè)特殊秘境,法則之力也不是我們能隨意操控的,她若是想脫離神性回歸本心,只能看她自己。若是她能夠回歸,我們天宮必會送上賠禮!

        “而且,這本就是她的機(jī)緣!焙瞥踝鹫哂值,“若是她能夠自此回歸,這修為更是一日千里,這心境更是通明洞徹,反而是她的好事!

        秦恪淵只道,“浩初尊者可莫要巧言令色。機(jī)緣是機(jī)緣,失職乃失職,秦某還是區(qū)分的開的!

        他眉宇毫不掩飾威懾,“那秦某便等著諸位的賠禮。若是有一分禮不達(dá)意,別說她會不會成為九州破曉關(guān)鍵,那我拼了這最后百年壽元,也來大鬧天宮一場……”

        只見一劍銀芒破天來,沖入天宮震雙尊。

        浩初尊者衣袖一揮,那劍芒偏向天宮立柱,立柱就這么切斷了。

        而秦恪淵直接轉(zhuǎn)身,碎了結(jié)界,落回紀(jì)岫等人身邊。

        天空中還在結(jié)界中的天宮,浩初尊者低罵一聲,“他娘的,不就是上古……”

        “行了!彼獮{尊者打斷他的抱怨,“走吧。這事我們理虧,后面還要指望他們小輩呢!

        很快,天宮消失在天空中。

        見到回來的秦恪淵,紀(jì)岫頓了頓,試探的問道,“師兄,你在跟天宮說什么?”

        秦恪淵瞥了他一眼。

        紀(jì)岫登時(shí)閉嘴。

        只見秦恪淵看向山峰下方,忽而抬手,掌心銀光氤氳繚繞,射入土里、扎入巖石里的幾塊碎片自行回到他手中,他看了一眼,銀光收斂,融入到上古龍紋玉佩碎片中,緊接著光華一閃,玉佩重新變成完整的模樣。

        洪杰拱手恭敬,問道,“秦首座,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秦恪淵收回玉佩,“當(dāng)年你們帶出來的宗門子弟,如今如何了?”

        洪杰回答道,“有負(fù)首座所托,戰(zhàn)死近半!

        說著洪杰跪了下來,“是我的錯,我莽撞地帶著弟子進(jìn)入墜仙域,結(jié)果害的弟子們不是被此域家族所殺,就是被妖獸所食。”

        紀(jì)岫和艾柏跟著跪在地上。

        艾柏也說道,“不,首座,是我的錯。當(dāng)年我和洪杰先鋒追擊,是我提議寧可戰(zhàn)死,也不能放走人魔,這才讓洪杰猶豫中帶著弟子進(jìn)入墜仙域。”

        “不是的!焙榻芊瘩g道,“這本就是我的意愿,與你的提議無關(guān)!

        紀(jì)岫阻止了他們的爭執(zhí),將事情全部攬?jiān)谧约荷砩,“師兄,這得怪我,是我沒有阻止,是我當(dāng)時(shí)一心只有斬殺人魔,不顧弟子安危,任由他們帶著弟子沖入墜仙域中。即使在外等待多年,自知其中有危險(xiǎn),但仍舊強(qiáng)行進(jìn)入墜仙域中,使得更多的弟子受傷!

        他叩首,“師兄,紀(jì)岫但憑你處置!

        洪杰和艾柏也跟著叩首,“首座,我等亦要接受處罰!

        海風(fēng)吹拂著山崖,一時(shí)間周遭好似一片寂靜,連海浪沖刷著岸邊也似是無聲的。

        秦恪淵微微閉著眼,許久許久才問道,“還有多少活著!

        紀(jì)岫回答道,“如今墜仙域清霄宗弟子,尚有我等金丹境四人,筑基境共有二十三人,練氣境共有七人,其中有三人是新生的孩子。這三個(gè)孩子,心性悟性仙緣都很不錯,不足十年的時(shí)間已經(jīng)快要到煉氣大圓滿了。”

        當(dāng)年離開清霄宗時(shí),大多都是練氣境,不過五十年時(shí)間,已是了不得的成長了,更何況是在這危機(jī)四伏、資源相爭的墜仙域。

        “起來吧!鼻劂Y說道,“不怪你們!

        紀(jì)岫垂著頭和洪杰二人交換了神色,俱是帶著哀傷,抬頭時(shí)秦恪淵已經(jīng)背對著他們,看不到他神色的變化。

        只覺得海風(fēng)都裹著寒涼和哀慟。

        三人站起身,紀(jì)岫問道,“師兄,回我們駐地嗎?”

        他補(bǔ)充說道,“是我們自行占據(jù)的荒島,起名叫清霄島,附近還有一些修真家族,幾十年你來我往中,我們也收攏了一些島上家族和外來者。但核心還是我們清霄宗的弟子,他們都期盼著有朝一日,師兄歸來,帶他們重回清霄宗。”

        洪杰亦道,“首座,所有人都在等待您的歸來!

        卻聽秦恪淵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洪杰和艾柏一怔,似是沒有想到秦恪淵這般回答。

        倒是紀(jì)岫抬頭看了一眼,而后笑了笑,“師兄,那我們先走了,我們在清霄島上等你帶著招凝小仙子回來!

        秦恪淵偏首,見紀(jì)岫帶著洪杰艾柏禮身告辭,這才微微頷首。

        三人走后,秦恪淵踏在海上,海面上是浮蕩著裝作自己不存在的蜃,他目光不曾施舍給它半分,只是淡漠地看著無盡大海。

        “帶路吧!

        大海萬丈深淵之中,還殘留著的蜃殼閉合著。

        海底的暗流拍打在蜃殼上,發(fā)出輕微的響動,但毫無反應(yīng)。

        緊接著又有迷失的深海魚兒游動到此,不小心觸動了海床下沉寂萬年的鎖鏈,鎖鏈“鐺鐺”作響,一瞬間驚得深海游魚胡亂逃竄,卻因此驚起層層海底渾濁,但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深海魚兒躲在海草叢中無知地看著那巨大的蜃殼,只覺有磅礴的靈氣蘊(yùn)藏在其中,甚至凝聚成靈液從兩瓣蜃殼的縫隙間流淌出來。

        那靈液好似仙境的玉液瓊漿,靈光閃爍,氤氳流轉(zhuǎn)。

        深海魚兒看呆了,本能驅(qū)使著它湊近靈液,一點(diǎn)一點(diǎn)吞噬著。

        一時(shí)間,它好似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得更加強(qiáng)壯,比族里的魚兒更加厲害。

        它微末的靈智好似豁然開朗了些許,懂得了名叫“興奮”的情緒,它貪婪的吞噬著靈液。

        但好景不長,更多的深海生靈感知到這磅礴的靈氣,徑直聚集而來,它們長著可怖的模樣和兇狠的利齒,好在靈液幾乎在整個(gè)蜃殼縫隙間都流淌出來,蔓延半里的靈液足夠讓這些兇惡的深海生靈自行占據(jù)一席之地。

        可隨著深海生靈越來越多,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打斗,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

        就在這時(shí),卻聽“好香啊……咕嚕!镁兊撵`液啊……咕嚕!业奈业氖俏业摹緡!

        緊接著一只鯉魚出現(xiàn)在靈液照亮的范圍,它不該出現(xiàn)在深海萬里之地,不該有接近三丈的體型,更不該會說話。

        它嗅了嗅,“該死的……咕嚕!趺磿小緡!某粑丁

        兩顆小眼珠看了一眼,而后齜牙咧嘴地驅(qū)趕深海生靈,“離開……你們的血……咕嚕嚕……臭味弄壞了……咕嚕嚕……靈液了……”

        深海生靈占著自己兇惡,直接向鯉魚發(fā)起攻擊,卻不想還沒有湊近,它嘴里吐出一顆泡泡,直接將深海生靈包裹住,將它送遠(yuǎn)了,它有著些許靈智,大驚失色,此地不是神靈沉睡的地方嗎?為什么還有妖獸的出現(xiàn)?

        這里是蜃的沉睡之地,方圓百里之類,都沒有妖獸敢靠近,只有沒有多少靈智的深海生靈才能小心翼翼地再次游走。

        一時(shí)間,其他的深海生靈都被它驚住了,連靈液都不敢垂涎了,紛紛四散而逃。

        鯉魚獨(dú)占了靈液,美滋滋地臥在靈液旁,大口大口的喝著。

        而順著靈液鉆入蜃殼之中,靈液霧化成濃郁的靈力,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金光浮動在蜃殼之中,而這些靈力的源頭在正中央的人兒身上,偶爾鎖鏈上游走過的寒光映照出她的模樣。

        正身盤坐,五心朝上,唇瓣緊抿,雙眸閉闔,面上毫無情緒,整個(gè)人都毫無聲息,好似一座冰冷的雕像。

        她丹田內(nèi)旋轉(zhuǎn)的金丹正緩慢旋轉(zhuǎn)著,每一次的轉(zhuǎn)動,就會有更多的真元從金丹中被釋放出來,透過她的身體又變成濃郁的靈氣。

        金丹都漸漸黯淡的,似乎有一日,但金丹中所有的真元都盡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可是,忽而間,這冰雕似的人兒眉宇微微皺起。

        身上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華,那光華讓她的身姿好似出現(xiàn)的重影。

        重影勾連著混沌的虛空,周遭一切都是扭曲的,沒有顏色,也沒有形狀,唯有她自己,以及困鎖在她周遭的三道縛神令。

        縛神令上的上古云紋忽隱忽現(xiàn)。

        她嘴唇翕動著,似乎在默語什么。

        “杳杳冥冥清靜道,昏昏默默太虛蹤……”

        “千邪萬穢,逐水而清;明徹表裹,無物不伏……”

        “……”

        似乎在呢喃著一切明心之聲。

        卻見縛神令上一上古云紋微微顫動,緊接著一絲流光從上古云紋中滲入她體內(nèi),但這似乎僅僅是個(gè)開始,更多的流光滲入她身體內(nèi),這縛神令的光華好似都隨之黯淡了幾分。

        就在這時(shí),她身后忽而出現(xiàn)虛影,那虛影漸漸伸展,巨大的好似占據(jù)了整個(gè)虛空,那是一棵參天巨樹,和當(dāng)年測仙緣時(shí)的巨樹那般相似。

        卻見她神魂不知為何有一道影子倒映在那棵巨樹之上,只見影子緩緩睜開眼,卻是神性之眼。

        影子就這么注視著神魂,看著神魂在縛神令的繚繞中微微顫抖,好似在掙扎。

        下一刻,雷光在她神魂上顯現(xiàn),漸漸形成鎖鏈,將那影子捆束在巨樹之上。

        雷光越絞越緊,其上雷擊之力逐漸加劇,甚至有“破”“碎”二字太古雷紋出現(xiàn)在其上。

        神性影子沒有絲毫動作,只是靜靜看著,哪怕那雷擊之力鞭撻神魂,猶如撕裂之痛,她沒有抵抗,更沒有反擊。

        反倒是被捆束的人性不住的顫抖著。

        直至最后雷光變得遲緩,可是那殺意卻遲遲未散。

        蜃殼外,鯉魚翻滾了一圈,美美的再飲一口靈液。

        圓咕嚕的黑眼珠卻看見了人類的倒影。

        他猛地一駭,滾身縮入一旁的海草中。

        但那人類的目光還鎖在它身上,它害怕的打了聲嗝,“咕嚕嚕……”

        又壯著膽子斥道,“你……你是什么人……咕嚕!@是鯉魚大王……咕嚕……的領(lǐng)域……”

        但那人一眼好似看透了它,便再也沒有多注意它。

        他身旁滾著一團(tuán)肉球,肉球發(fā)出聲音。

        蜃說道,“就……就是這兒了!

        秦恪淵眉頭深擰著,見這蔓延的靈液,自知招凝情況不對,須臾之間,身化銀輝進(jìn)入了蜃殼之中。

        蜃瞥了一眼,也不惦記自己的殼,只一心想要趁機(jī)開溜,卻不想剛向后一滾,就被一道無形的禁制阻擋了路,再前滾、左右滾,俱是無路,它暗罵了一聲,繼續(xù)縮成球,當(dāng)作自己是一海底肉珊瑚。

        銀輝落在招凝身前,正身盤坐,閉眼凝神,手掌虛按在招凝眉心,銀輝暈開。

        意識虛空,招凝人性與神性的較量并沒有停止,或者說單純的是人性想要扼殺掉神性。

        在人性的意識中,這樣的神性是蜃強(qiáng)加于她的,是墜仙域法則強(qiáng)行賦予的,并不屬于她。

        然而,不知為何招凝卻遲遲沒有動手,她在猶疑。

        若是蜃強(qiáng)加于她的,為何蜃偏偏選中她,為何在遇見她時(shí)沉寂萬年才突然異動?

        若是墜仙域法則強(qiáng)行賦予的,為何生活在墜仙域中所有的人一遇到蜃霧,就會被法則之力吞噬了壽元?

        可是,如果不扼殺身形,她將永遠(yuǎn)被神性壓制,變成沒有感情、沒有思維的墜仙域鎮(zhèn)守者,永遠(yuǎn)活在殺戮之中。

        雷光微微動作,但只是纏繞著。

        “招凝!焙龆幸皇煜さ穆曇粼诙呿懫稹

        人性的顫抖停止了,可眼眸閉闔著,而神性的眼眸冰冷的注視著,好似隔著識海、透過肉|身看向身前的人。

        “修行之路,融萬物,離眾生,人非人,神非神,叩問本心,此心是人是神?”

        招凝心中閃過兒時(shí)凡俗掙扎,閃過數(shù)年尋仙之旅,閃過昆虛神仙之夢的破碎與重塑,閃過清霄宗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閃過離宗之后在凡俗的沉寂,閃過陽神境的探尋,閃過踏遍九州的迷茫,是人性,一個(gè)會哭會笑會難過會欣喜的人啊。

        可又有些畫面同一時(shí)間呈現(xiàn),斬凡時(shí)的賜福,救助半妖時(shí)收獲的感恩,深入偽建木時(shí)眾人的期許,送萬千魂靈入輪回的平靜,是神性,一個(gè)憐憫蒼生又敬畏蒼生功德加持的神啊。

        她顫抖著,“非人非神。此心只是……我!

        轉(zhuǎn)而間,招凝身上金光繚繞,參天巨木虛影不見,神性身影漸漸融入人性之中,二者重合,神魂歸位。

        冥冥中,好似有碎裂聲,卻見三道縛神令一道一道斷開。

        緊接著,招凝手訣一動,太虛六道靈源秘傳功法運(yùn)轉(zhuǎn),卻見蜃殼中濃郁的靈氣重新被吸納入身體中,連外面流淌的靈液也消失不見。

        “咦……咕嚕嚕……靈液……怎么不見了……”

        蜃殼中,招凝的氣息開始節(jié)節(jié)攀升。

        秦恪淵撤回手,手訣跟著一轉(zhuǎn),一道上古龍影從他身上暈出,盤繞游轉(zhuǎn)在招凝周身,護(hù)持招凝突破。

        外界,鯉魚還在糾結(jié)為何靈液突然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shí),它忽而聽到不遠(yuǎn)處又起了動靜,卻見又來一人,那人裹著神光深入到海底,鯉魚一驚,以為還是向之前一般深不可測的人物。

        卻見他靠近此地,站在那蜃殼前,說道,“神靈大人,我來同您做個(gè)交易!

        被禁制的球形蜃古怪地瞥了那人一眼,那人并沒有注意到它,它心里嘀咕一聲,“哪里來的倒霉蛋!

        卻聽那人說道,“我想要去那個(gè)破落大陸,作為交易代價(jià),我可以告訴您禹余赦神令的下落!

        球形蜃忍不住再次看向那人,不過是一個(gè)頗有氣運(yùn)的金丹真人,只是這禹余赦神令,它有些心動。

        那人毫不在意無聲音回答他,他補(bǔ)充道,“得到禹余赦神令,您說不定就能聯(lián)系到九洲的人,那里的尊者甚至天尊或許會幫助你,解脫這樣的懲處!

        球形蜃滾動身子,想要告訴那人,好好好,我心動了,快,我在這里,面朝這里說。

        然而它被禁制住,無法移動,無法說話,無法變化。

        蜃殼中的氣勢在暴漲,引著周遭的海底暗流都動蕩不止,一圈一圈的漩渦以蜃殼為中心漸漸成型。

        仿若突破某一桎梏,冥冥中屏障碎了,招凝的修為突破到金丹后期,并仍然在繼續(xù)攀升。

        氣勢引導(dǎo)著暗流沖刷著蜃殼,蜃殼微微開啟一道小縫。

        那人以為這周遭的變化是神靈的回應(yīng)。

        于是繼續(xù)恭敬說道,“這東西就在一個(gè)名叫林影的外來修真者身上……”

        話音未落,一道殺意鎖定在他身上,秦恪淵側(cè)首抬眸,眸光好似透過蜃殼看見那與神靈交易的男子。

        男子一驚,不知這是何意,他連忙說道,“我并不是戲耍神靈,這禹余赦神令本來我向親自獻(xiàn)給您,但是被她搶了去。如今她應(yīng)該被神音會那些墜仙抓住要煉化功德之力,墜仙而已,神靈隨便一殺便可!

        卻不想下一刻,一道寒光倏然逼近,他身上神光甚至阻礙半分都做不到,緊接著就被寒光貫穿左心口。

        “噗……”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對于金丹真人來說,肉|身貫穿不算什么,但那寒光滲透了全身經(jīng)絡(luò),蔓延至丹田,凝固金丹,凍結(jié)神魂。

        就在這時(shí),蜃殼外圍的暗流變化漸漸停了下來,蜃殼里面釋放出的靈壓也漸漸收斂。

        修為攀升停止在金丹大圓滿,只差一步便可突破至元嬰。

        招凝緩緩睜開眼,神色雖淡卻是那個(gè)清韌平靜的招凝。

        她眸光是低垂的,于是第一時(shí)間看到的是從她掌心游走而過的上古龍影。

        驚疑中,眸光卻追著那上古龍影,一路見它融入身前盤坐的一人身體中。

        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一人,她本該警惕的,可是此刻卻沒有半分驚懼。

        緩緩抬眸,嘴唇顫抖,又刻意克制著緊抿。

        “招凝。”

        他說,“師叔回來了!


  (https://www.dzxsw.cc/book/21771948/2813950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