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如果沒有池清的到來，如果秦昭就只是秦昭，那么他們之間的故事又該是怎樣的結局。

        ——

        星夜寅寅，容昱仰躺在木桌上，感受著空氣的一絲絲抽離，死亡每分每秒都在臨近。

        “朕改變主意了，容昱。朕不殺你，朕要你——生不如死。”

        秦昭看著容昱，鳳眸中滿是冷漠和厭惡，

        “有一件事朕忘了告訴你，容卿，你那寶貝妹妹現在就在朕的手里。”

        容昱呼吸一窒，只是細微間的改變卻被秦昭全部看在眼里。

        “朕給你選擇的權力。你是要自己進宮陪朕，不過是以一個禁臠的身份。還是，讓你那妹妹來頂你的罪呢？……說起來，你那妹妹的容貌雖不及你萬一，但卻生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說，如果我將她送去軍營，做一個軍妓，她又能熬過幾天呢？”

        容昱瞳孔驟縮，不……不可以。

        “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什么都答應你。”

        “包括跟我上床嗎？”

        “沒錯。”容昱心中淌著血，咬牙做出了承諾。

        “很好——”

        當晚，明黃色的錦床上，綻放出了兩人間的第一簇花。接著，第二朵，第三朵，層層疊疊，開遍了整個床榻。

        鮮血混合著瘡疤，構成了他們之間唯一的交界。

        第二日，日過正午，經過一夜折磨的容昱才緩慢轉醒。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身上早已被換上了一身紅色紗衣，就像是那是最低賤的青樓妓子。

        秦昭就倚在床頭，慢悠悠地欣賞著容昱身上被他昨晚弄出的或青或紫的痕跡，手指輕觸，白皙與艷紅對立。

        “容卿，這身紅衣與你甚配……”

        ………

        “你居然敢逃！你居然敢逃！容昱。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秦昭暴怒著將容昱拋在了床榻之上，金色的細鏈鎖在了那細瘦的腳踝，紅色紗衣被一點點撕碎，凌亂地分布了整個床面。

        容昱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抓緊身下錦被，似是被逼得狠了，連那指甲都泛了白，松開握緊之間，錦被變得一團亂麻。

        “只是一點小玩意，丞相便受不住了？”

        秦昭將從木盒中取出的東西一件件地全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我之前還不想折辱你至此，但你既然自己作死，那便怪不得朕了。這夜還那么長，朕總有辦法讓你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松手！來人，快！給他包扎。”

        容昱手臂上一道巨大傷疤，源源不斷地滲出血來。

        “你不知痛的嗎？！”

        秦昭看著那本該砍在自己身上的刀現在卻落在容昱的身上，鳳眸中的心疼越發明顯，早已壓制不住。

        “陛下對宮廷的掌控力真是讓臣嘆為觀止，短短幾日，下毒的下毒，用藥的用藥，香料一日日地不見正常，就連這刺殺也是一波接一波地到來。可真是讓臣看了不少好戲呢。陛下也想讓臣看什么，看您這錯漏百出，活像是個篩子的宮廷大內嗎？”

        “你放了我妹妹，我幫你處理掉背叛你的所有人，這個交易你應不應？”

        “容昱，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可不是那么容易，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我從沒讓你信任我，你永遠不會信任我。”

        “你說的對。”秦昭雙眼復雜，那里面是容昱一輩子也不一定能看得懂的情感掙扎。

        “這藥是皇家秘藥，專門用來控制人，你吃下它，如果你有一天背叛了我，那它就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吃了它，我就放了你妹妹。”

        容昱，我把最大的籌碼壓在你身上，用重重枷鎖將我們緊密相連，這一輩子或生或死，或尤或怨，你都只能和我牢牢綁定，永不分離。

        看著這顆藥，容昱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怕是都要和這個瘋子糾纏不休了。

        “你便不怕我假意幫你，其實和別人勾結，要把你從這位置上踹下去。”

        “我不怕啊，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我是瘋子，你也是。瘋子是不能和他們那群正常人混在一起的。我看不上那群蠢貨，難道你就看的上了？容卿啊，你認命吧，你這輩子都只能和我糾纏到底了…”

        容卿，這地獄只我一人多冷，多寂寞啊，你來陪我，可好。

        容卿，誰讓你的軟肋落在了我手里呢。

        “容卿，給我生個孩子吧。我把所有的權力都交到他手上，好不好？”

        容昱此時正被秦昭撞得全身發軟，只能顫抖著聲音回他：“秦昭，你個混蛋！”

        時光如水一般流逝，轉眼間，容昱清理掉了最后一個叛徒，而代價卻是他自己的性命。血很紅，灑了滿地，秦昭死死地抱著他，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你不許死，你不許死！容昱，你給我活著！你這幅面目，如何敢去見你的列祖列宗？！”

        “哈哈哈哈，如何不敢？以我雙手沾滿鮮血的程度，怕是不知道要在油鍋中炸上個幾百上千年，到那時，我列祖列宗皆已魂散酆都，轉世投胎去了，我又何必再怕？”

        “秦昭，你以為我護著你便是為你嗎？你錯了，我是為了這天下，為了那百姓，沒有一時一刻，一分一毫，是為了你這個人。秦昭，在這天底下，茫茫萬人之中，最痛恨你，恨不得能殺了你，啖你血肉，挖你骨髓的人，是我。我恨到扭曲了我自己，我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我了，可是你呢，秦昭，你敢說你沒有絲毫改變嗎？哈哈哈哈，秦昭，你聰明一世，怕是自己也沒想到會愛上我吧。可是我就要走了，我不跟你玩了，從今以后，我要走我順順當當的往生路，而你卻只能在無盡的悔恨和痛苦中，聊度余生，你無法解脫，你不能逃離，這天下就像是一個枷鎖，牢牢地將你鎖在這人世間，永遠也不能同我一樣瀟灑地奔赴那地獄惡海。從此以后，天上地下，碧落黃泉，我們永生永世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大啟歷三百六十七年夏至，丞相容昱逝，享年二十七歲。據史官所載，這位經歷傳奇的丞相大人，到最后，都是一席紅衣。

        ——完——

        這便是秦昭和容昱的故事，也只是他們自己的故事，一切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不容半分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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