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來回去才想到的，既然我的桉桉是……是上吊死的，那我不如就借他的手，你們就算能查出來他們是被人殺死的，也不一定能查到我身上，那個女人既然死了，尸體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這也是李光輝選擇不報警的另外一個原因，他是一個農村人，家里旁邊也有小河溝，河溝邊上人來人往的，還凈是釣魚的，東西掉進去就會浮上來，人的尸體亦如是。

所以那個女人的尸體定然也會浮起來被發現，這一切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對于李光輝來說，根本就是無足輕重。

“所以我想著，等你們發現那個女人的尸體的時候，我說不定都已經殺完人了，一樣是勒死，你們不一定會懷疑到我身上。”

這就是李光輝當初的計劃了。

但是姜濤卻察覺出來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么要在殺死馬鳳萍之后把她吊起來，如你所說，你如果想要模仿那個人作案，完全可以像殺死陳廣盛那樣把他勒死，而不是選擇把她懸掛在她的家里。”

既然是模仿作案，哪有就模仿一半的道理。

張迎也立馬看向李光輝，的確，如果這么來說，的確有些奇怪啊。

李光輝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的眼里又重新燃起剛才逐漸湮熄的怒火和恨意。

“因為那個老太婆就該這樣，我要讓她也嘗嘗當初和桉桉一樣的滋味，你們覺得，那個時候，我還有什么心思考慮讓他們倆的尸體以什么樣的方式呈現在你們面前嗎？”

李光輝抬起頭，已經有些混濁的眼白里布滿了紅血絲。

害死自己女兒的兇手就在眼前，仇恨上頭，李光輝的確有可能來不及思考，選擇這么做的確也算是情理之中，但是姜濤卻總覺得還是有哪里不太對勁，至于原因，他又說不上來。

李光輝看到姜濤的神色，陰惻惻地一笑：“怎么，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

姜濤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李光輝的說法。

李光輝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有什么騙你們的必要嗎？我殺了兩個人，不管怎么樣都是在劫難逃了，難道我還怕少說一個人嗎？”

姜濤的神色略微一變，的確，李光輝沒有什么說謊的必要，他現在孑然一身，更是大仇得報，還有什么能困住他的，他確實沒有任何理由說謊，更沒有必要說謊。

姜濤暗自攥緊了拳頭，自己又在懷疑什么呢，不是早就在最開始，就已經猜到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嗎？為什么自己還是不愿意相信呢。

******

而另一邊。

“你昨天晚上去干了什么？”女人盯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她：“怎么，你以為你是我媽嗎？我干什么都要跟你交代？那我現在要方便一下，要不要也跟你交代交代啊。”男人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腿。

女人的眼睛微微睜大，秀氣的鼻孔也隨著略微擴大：“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不明白，為什么不管自己說什么，眼前的人都能說一些完全與之牛馬不相及卻能氣死她的話。

男人絲毫并不理會被自己氣得惱羞成怒的女人，他站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向廁所——開始方便。

女人眼睜睜地看著廁所的門在自己的眼前合上，她氣得把自己腳下的高跟鞋脫下來用力扔在廁所的門上。

高跟鞋砸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廁所里的人好似渾然未覺似的，沒有任何動靜。

女人沒聽到里面有任何反應，更生氣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快走兩步把高跟鞋拿起來剛要穿上，卡蹦一聲，身子一歪就要倒，還好她的反應很快，瞬間就扶住了旁邊的墻，低下頭才發現高跟鞋的跟已經斷了。

他跟自己作對也就算了，就連這個高跟鞋都跟自己作對，女人看向另外那雙完好無損的高跟鞋直接拿起來用力一掰，這下兩個高跟鞋的根都斷了，女人直接就把斷了根的高跟鞋穿在腳上。

雖然看起來很奇怪，但總比剛才那一高一低強上太多。

女人坐到沙發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心中責怪自己沒有耐心，以前自己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有任何起伏的，早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經學會把所有情緒埋藏在自己的心里。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那個人看到自己，自己才能活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掙脫命運的不公……

但現在，自從遇見了這個男人，她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幾乎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能讓她氣到發狂。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那個人的兒子，真想現在就把他殺死，女人的紅唇緊緊抿著，里面的牙齒恨不得都要咬碎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廁所里面才傳出來一陣馬桶的沖水聲。

又過了接近一分多鐘的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廁所門才被人打開。

男人出來之后就看到女人正一臉狠意的盯著這邊：“呦，你還沒走呢，還挺有耐心，我媽都沒你這么關心我的身體情況呢，還非得等我方便完，早知道這樣，我就給你留著，不沖了。”

他的眼角余光一瞥，就看見女人腳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平底鞋”，又看見旁邊的垃圾桶里正明晃晃地躺著兩個“小細棍”。

嘴邊瞬間勾起一抹笑容，上揚的嘴角是怎么也壓不下去。

女人聽到他的話又是腦袋一陣嗡嗡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方就是故意在氣自己，如果真生氣了反倒是中了對方的圈套了。

她冷哼了一聲，并未發作：“你覺得你做什么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

男人好像聽到了什么讓他極為驚訝的事情，瞪大眼睛看著女人：“原來你都知道啊。”

總算是扳回一局，女人得意地揚了揚唇角，但是下一秒，她的唇角就瞬間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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