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太爺爺怨氣這么大嗎？我說小龍龍，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要這么暴脾氣了吧？”既然對方能說普通話，顧塵自然也是用標準普通話出聲道。

“你找死！”一聲吼叫響起，顧塵感覺到那股恐怖氣息越來越沉重。

“糟糕！”顧塵心中后悔，自己又犯賤了！

他自然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太爺爺，畢竟林疏鴻說了，現在他與龍其實就是拼生命消耗，自己惹了這頭龍，損耗的其實是太爺爺。

“別生氣，我錯了！”顧塵趕忙補救，“我就跟前輩開個玩笑，你想叫我什么都行，咱們和平交流，合作共贏！”

隨著浮空臺顫動越來越劇烈，一顆碩大的龍頭從深淵底下緩緩浮現。

雖然沒有林疏鴻一開始說的比肩清北校園那般夸張，但這顆龍頭顯然足夠龐大了，至少顧塵的小身軀在其面前，與一只小蝦米沒什么區別！

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

這龍的形象倒是跟古代記載的描述基本一致，果然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空穴來風，都是物質決定意識！

“你膽子不小！記得小畜生第一次見我時，可是嚇得尿了褲子！要不是蕭落那賤人在旁邊，他估計能直接哭出來。”龍的身軀還在上升，露出了半截身子，同時也不忘出聲嘲諷林疏鴻。

聽剛剛的怒吼，顧塵還以為這龍一露面便要給自己下馬威呢！沒想到還是打嘴炮，顯然這場與林疏鴻的消耗戰對它而言同樣不好受，它不會沖動行事！

“是嗎？聽說太爺爺是喝你血長大的，對你有所害怕也是正常。”

“你真以為靠著這根破鏈子，我就動不了你了嗎？”龍瞇起雙眼，對著顧塵威脅道。

顧塵卻不接話，換個問題道：“不是說有兩頭嗎？另一頭呢？是不是像我太爺爺說的那樣，老得不敢見人了？”

下來前林疏鴻說顧塵可能會失望，現在見到真龍，顧塵也的的確確有些失望，雖然這龍身軀龐大如山，給的壓力十足，但是真的太老了！

恐怖龐大的氣息掩蓋不住身軀內的死氣，龍角斷裂，鱗片大半破損，龍須也是一根長一根短，也就是嚇嚇小孩，在顧塵這種堅定戰士看來，除了大，別的震撼性一般。

“你真的很特別，你要不是小畜生的后輩，或許我出去后會留你性命！”龍并沒有生氣，繼續開口道。

顧塵也是放松樂下來，直接在浮空臺坐下：“老龍，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怎么稱呼你，這樣說話好不方便。”

“這顆星球上，你是第二個敢問我名字的人！”老龍道。

“哦？我太爺爺沒問過？”

“那個賤人告訴他了，他知道。”

“問個你的名字而已，有這么稀奇嗎？”顧塵撓頭，“哦，想起來了，以前見過你的人，應該都成為了你忠實的奴仆了吧？哪個敢問你名字。”

“如果你放我出去，我可以收你為仆！”聽到這個，老龍也是順著道。

顧塵滿頭問號，這老龍的腦回路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自己后面是不是要去學習一下老年癡呆之類的課題，回頭可以給這老龍診治下。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顧塵，你也可以叫我林塵，我們確定平等關系后正式聊聊，有些事我太爺爺說得不太清楚，想找你問問。”顧塵也不跟老龍廢話了，直接說出自己下來看它的目的。

老龍目光深深低打量了顧塵一番，開始思考要不要和這個狂妄無知的小子深入交流。

他雖然不知道鳳翎劍靈與林疏鴻的對話，但是鳳翎劍出手那兩下他是知道的，畢竟砍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神劍，老龍多少有些感情。

顧塵明明受了鳳翎一劍，如今卻安然無恙，而且鳳翎劍又沒有擇他認主，這本身就是一件足夠詭異的事了！或許，可以和這個小小畜生談談。

“用你們的語言，本尊名龍荒，乃至尊龍族第七代至尊！”

“什么亂七八糟的，還至尊龍族？龍荒是吧？我問你，你們一定要吃人不可嗎？”

龍荒好笑道：“弱肉強食，天地至理！”

“這算哪門子的天地至理？不過是欲望者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鋤強扶弱才是天地正道，時間萬千，姿態可以不同，但生命該平等！”

“本尊無心與你論道，你年紀太小，不懂也正常！”

“好吧！我們就按你們所謂的弱肉強食理論來，如果有一天我成為了最強，我不會食弱的！”顧塵道。

龍荒輕蔑一笑：“你以為沒人像你這般想過嗎？可是資源是有限的，生命是無限的！矛盾無法調和，只能內部消化！”

顧塵一愣，這老龍還懂這個？龍族中的滅霸嗎？

“資源是有限，可是對于人類的短暫生命而言近乎無限了，完全到不了弱肉強食那一步。”

“天真！欲望你懂嗎？你未曾接觸過更高層次的世界，所以你沒有那種欲望，別再和我說你那可笑的想法了，這個問題無解！”

顧塵沉默了，龍荒說的沒錯，這個問題確實無解，科學只能解決一定周期內的矛盾，突破不了永恒的欲望與供給不足的矛盾。

“小小畜生，看得出來你也懂人性，所以何必做些沒意義的事？生命從源頭起就是自私的，順其自然方為大道！成為我的仆人，我可以讓你成為這方面天地的主宰，能讓你擁有一切！”

顧塵嘆了口氣，人性的弱點確實是他實踐理想最大的一塊攔路石，也不知道未來的科技文明會發生什么。

“龍荒，你說地球都經歷了寂滅紀元，那更高層次的那些地方，會不會有一天也寂滅？”顧塵暫時不想自己這邊的問題，而是問起武道仙道。

龍荒輕蔑一笑：“你以為仙界神界是這種低級世界嗎？只要不斷有修者飛升，仙界神界便可永遠繁榮昌盛。”

顧塵無語道：“最底下的星球世界都寂滅得差不多了，哪還有什么修者來供養上界。”

龍荒愣住，不過還是狡辯道：“宇宙茫茫，星球無限，修者是源源不斷的！”

“剛剛不是你跟本公子說的資源有限嗎？現在自己打自己臉了？”

“反正仙界神界不可能寂滅！”龍荒硬著頭皮道，“最多也就重新分裂成萬千世界，重頭再來！”

顧塵聞言陷入沉思，這不就是宇宙輪回嗎？還能這么完？

想了一會兒，顧塵也懶得去細想了，這種問題看似簡單，但實則十分燒腦，很容易就陷入混沌的模糊狀態，實在不是顧塵這種科學家該去想的！

“所有的修煉，都是要依賴靈氣對吧？”顧塵又問龍荒。

龍荒點頭：“那是自然，萬物有靈，靈氣是根本，無論仙力神力，鴻蒙紫氣瞪各類修煉資源，其實都可以歸結為靈氣。”

“你們修煉的能量轉化效率大概有多少？損耗大嗎？靈氣有沒有什么單位，比如一噸靈氣能轉化稱多少焦耳的能量？”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龍荒撇嘴道。

“行，那我換種表達，你用多少靈氣從一個普通龍變成一個武者龍的？”

龍荒輕哼一聲：“若是用你們這里的標準，本尊一出生便是仙，何須修煉！”

顧塵拍頭，真的是交流不了了！

不過龍荒這時倒是理解了一點，開口道：“我懂了，但是修煉這事取決于修者本身，有的人一點靈氣便可達到很高修為，而有的即使身處神界也進展平平！”

“所以這就是你們不公平的地方，等于天生就劃分了三六九等，實在讓人絕望！”

“這不很正常嗎？再說了也有修者逆天而為，以平庸資質成為絕頂強者！”龍荒道。

“你說，我要是給你弄個科學修仙，只要你努力，就能擁有不俗的實力，這樣有搞頭沒有？”

“哼，你若真有這種無視資質的修仙方式，天地不會容你！”龍荒不以為意道。

顧塵狠狠搖了搖頭，真是瘋了，在這里跟頭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算了，咱們不說這些。”顧塵決定回到現實，“你要吃人，是為了活下去吧？我可以嘗試幫你們延長壽元，你們不吃人好不好？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太爺爺！”

龍荒驚訝地看著顧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就算在神界，能讓我們延長壽元的方式也唯有獻祭生靈一途！”

“這道題這么難嗎？”顧塵皺起眉頭，“不是說靈氣枯竭是一切的癥結嗎？如果我能人造靈氣，不就可以幫到你們了？”

龍荒這回雙眼一亮，但又很快黯了下去：“靈氣不可制造，這是公理！”

“這是你們修界的公理，不是我的公理！”顧塵道，“怎么樣，我們要交易嗎？給彼此一條生路。”

龍荒冷笑道：“說了，你幫不了我們，不過你若是真能給我找來靈氣，或許我可以和你探點別的交易。”

“別的交易，什么意思？”

“小子，你想法真的很多，但是你太爺爺與我們的命，你是注定拉不回來的。鎮龍大陣啟動的那天就注定了，最多三年，陣毀人亡！”

顧塵眉頭緊皺：“你少和我太爺爺打消耗不就行了，我看他精神還不錯，怎么都不止三年！”

“那是陣法剛開啟，你沒發現他每一天都在極速衰老嗎？”

顧塵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周與太爺爺的相處，發現好像確實如龍荒所說，而且這一周龍荒除去剛剛外，也沒吼叫過。

“其實要緩解你太爺爺的問題也很簡單，有個方法你可以試試。”

“什么方法？”顧塵問道。

“關停大陣，他其實是可以做到的。”龍荒認真看著顧塵，“這樣你太爺爺可以盡享幾年天倫之樂，你也可以很快出去。”

“啊？”顧塵張大嘴巴，鬧了半天，這老龍還是在這逗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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