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底怒吼的聲音
第42章 心底怒吼的聲音
巫術恐怖如斯,竟然還有時間靜止這種牛逼的能力?
林安都驚呆了。
不過巫術牛逼是牛逼,可女巫陳舒云的狀態卻讓他感覺很古怪,特別的詭異。
這人……
仿佛失了智一般?
按照陳舒云的話來說,她是從瑜伽館沖出來找姐姐的,然后知道房間里有個男人,連忙害羞地將大襯衫外套包裹好自己,這顯然是一種小女生的害羞行為。
但隨著她開始施展巫術,那只手卻又放了下來,仿佛這時候就不害羞了。
不!
不是不害羞的問題,她的眼中那翻涌的暴戾、痛苦、掙扎,是如此的吊詭。
她現在的狀態,好像跟她那只暗金色神像一樣?
林安的視野被固定在整個樓層,可以清晰地觀察到每一個細節,敏銳地察覺到每一點細節的變化。
巫師施法的能力,是通過這尊暗金色神像來施法的?
然后,在施法的時候,身體切換給了暗金色神像控制?
林安疑惑地看著陳舒云直愣愣地往前走,撞擊在自己身上一個踉蹌,扶著墻壁站穩又繼續往里面走,嘴里一直喃喃著姐姐。
她似乎在觀察著自己的房間,先是在入門處的廁所和廚房打開門看了眼,又走到里面的大開間左右張望。
這種行為,又跟暗金色神像不一樣。
更像是‘人類’的行為。
房間里一覽無遺,她顯然是看不到什么姐姐了。
陽臺沒有人,桌底下也沒有人,而后她將目光看向床鋪旁墻壁的衣柜。
她緊張地拉開衣柜看了眼,遲疑了一下,伸手到衣服縫隙里撈了撈。
“姐?”
“姐?”
她喃喃著,有些遲鈍地站在原地,最終將目光看向床鋪。
而后,彎下腰看向床底,覺得里面黑漆漆地看不清楚,于是跪在地上,將上半身都鉆入到床底下。
這是瑜伽常見的拉伸動作,熟練的她可以極為柔韌的輕易貼地鉆進去。
林安飄蕩在房間里的‘游天之目’很快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隨著陳舒云的瑜伽褲繃出一道飽滿彈性的幅度翹著,她的腳上的流血的傷口被撐開,血液愈發的流淌。
那傷口上,在靈性幻覺的視野中,隱約附著著一道黑霧繚繞的痕跡。
跟獵巫騎士身后飄蕩的黑色霧氣匯聚火焰的那種質感很像。
這顯然是獵巫騎士帶來的傷害。
林安不由得回想起那片紅光世界里一個個身穿重鎧的獵巫騎士們,陳舒云遭遇了這些人,竟然只是受到這么小的一道傷就全身而退了?
比她姐姐還厲害?
“姐?”陳舒云夢游一般的呢喃聲在床底回蕩著,撅著身體在黑漆漆的床底摸索著。
林安有些尷尬地想要將視野收回,可惜他做不到。
于是他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暗金色神像這里來。
咦?
林安有些疑惑地看著暗金色神像身上的紅繩,這紅繩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如果說暗金色神像透露出來的靈性氣質是‘暴戾、瘋狂、扭曲、壓抑、掙扎’的話,這條紅繩的靈性氣質就是‘清冷中包裹著躁動’。
這是……
陳馨迷的靈性?
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陳舒云的施法能力,被陳馨迷施展了某種強大的巫術壓制著?
至于為什么壓制,看著那尊暗金色神像滿是暴戾和獵食者氣息的樣子,又參考那種壓抑和掙扎的氣息,林安隱約已經有了答案。
那些紅繩好似有活性一般,自己在扭曲拉扯著,讓那尊暗金色神像哀嚎得越發痛苦。
無數的暗金色血液流淌,早已在它跪的地面匯聚成一攤血泊。
終于從床底爬出來的陳舒云開始茫然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仿佛如夢游一般。
似乎,她雖然被暗金色神像替換了‘內核’,但維持行為邏輯的,是她本來的渴望、執念?
林安可以看到,這種時間靜止的施法對陳舒云的傷害很大,她的面色愈發的蒼白了起來。
巫師到底是什么?
巫師的施法又是怎么樣的?
林安看著這個詭異的陳舒云,隱約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巫極為妖,上次陳舒云情緒低沉地跟他和周筱筱講述巫師的時候,很多猜想得到了印證。
他是如此目光灼灼地緊緊盯著陳舒云,全方位每個細節地觀察著,仔細揣摩著巫師這種生物的每一個信息。
因為……
他也是一個巫師啊。
哪怕他不想成為巫師,他也是一個巫師!
“嘩啦~”
窗簾拉動的聲音在時間靜止的房間里是如此的突兀刺耳,又與窗外的傾盆大雨仿佛是兩個世界的聲音般,聽的人一陣難受。
“姐……”
陳舒云呆呆地看著窗簾里的畫像,雖然那是一只黑貓,跟她姐姐一點關系都沒有,姐姐也不喜歡養貓。
姐姐養的寵物是一只大蟾蜍。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感覺這只黑貓就是姐姐。
她伸出有些顫抖的手輕輕觸碰,終于確定,沒錯,這就是姐姐!
可……
“姐,你怎么了?”
林安猜測得沒錯!
他發現,達到‘找到姐姐’這個目標、渴望、執念的時候,陳舒云從那種夢游的狀態脫離了出來,重新恢復到一個‘人’的正常狀態。
與此同時,那尊暗金色神像仿佛失去了某種支撐力,高舉的右手被紅繩拉扯回去,重新被束縛在身后。
日冕消失,林安終于可以動彈,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墻上的時鐘瞬間跳過了幾分鐘,屋外樓梯間的那只雙手撐地的老鼠慘叫著‘吱’了一聲,以頭撞地,從樓梯中間摔了下去。
游天之目快速回縮,林安再度恢復了正常的視野。
“林安?”
陳舒云有些愕然的樣子。
林安只是抿著嘴看著她,他剛剛的判斷錯誤,陳舒云似乎并沒有恢復正常的樣子,她的眼睛里依然滿是暴戾、瘋狂、痛苦、掙扎。
而隨著陳舒云目光的匯聚,一只巨大的白色蟒蛇幻覺出現在房間里,巨大的豎瞳冷冷地盯著自己,滿是獵食欲望。
“那是我畫的黑貓,不是你姐!
林安強迫讓自己鎮定,他善于做這種事,哪怕眼前的女巫給他一種闖入家中的野獸一般。
“可……”
陳舒云呆呆地看著他,又呆呆地回頭看著窗簾上的黑貓畫像。
她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吶喊,告訴著她,不,這個人撒謊……
——“不,這個人撒謊,那這就是姐姐!那就是姐姐!你是最強大的巫師,伱都已經修煉到快返祖的強大巫師,哪怕是被你姐姐壓制了大部分的能力,難道眼光也跟著被壓制了嗎?”
這是那只白色蟒蛇的嘶鳴聲。
這條蟒蛇實在太大了,身軀盤臥在整個房間地面,林安可以輕易觸及到它那溫熱的鱗片,聽到蟒蛇對陳舒云的怒吼聲。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靈性和靈性主體的人交流的畫面。
——“他在撒謊,這個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蟒蛇怒吼著,咆哮著,滿是暴戾。
——“你那么在乎你的姐姐,你要救救她啊!”
——“你只有一個姐姐了!”
——“你的爸媽都死了,你就只有這個姐姐了!”
隨著它的怒吼聲愈發的瘋狂,陳舒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她不斷地喘息著,胸膛快速地起伏,眼眶里的暴戾一點點地仿佛要化作火焰一般。
“姐……”
陳舒云喃喃著。
“!!!”
林安瞪大眼看著這一切,咽了咽口水。
媽耶~,這是什么操作?那條蛇你閉嘴可以嗎?。
陳舒云竟然是感受到黑貓畫像的氣息,以為找到了陳馨迷。
至于為什么陳馨迷這段時間消失,林安不由得想起陳馨迷和曹教授的那一場戰斗,陳馨迷的腹部被曹教授的手槍炸開了一個大洞。(09章)
不過如今陳馨迷似乎已經好了,跟著老劉在自己辦公室對面的寫字樓監視著自己呢。
林安大腦快速地思索著,思考著要怎么透露信息,又不給之后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他一定是封印師!對,只有這樣想才會合理!”
白色巨蟒怒吼著。
——“他騙了你,枉費你還一直糾結幫他覺醒是不是會害了他,哈哈哈哈,這個人騙了你!”
沃特?
白蛇的怒吼實在太大聲了,瞬間打斷了林安的思路,他瞪大眼看著這貨。
啥?
啥啥啥?
我,封印師?封印師又是什么?
陡然間,陳舒云的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與她身旁的白蛇一起,又警惕又憤怒地盯著林安。
“你不是巫師學徒!我竟然看走眼了!”
一對蒼白的手撕裂了空間,露出一片暗金色霧氣的世界,跪在地上的暗金色神像再度哀嚎地舉起自己的右手。
與此同時,陳舒云也舉起了右手。
兩只手猛地一握。
頓時無數暗金色氣霧匯聚,化為一柄造型古怪的大刀。
那柄大刀仿佛是一具背弓著身軀的骷髏,雙腿化為刀柄,沒有雙手,只有一對有著細密規則鏤空的雙翅骨骼。翅膀骨骼化為從脊椎骨向后的延伸的刀刃。
而現實世界里,陳舒云手中并沒有任何東西,仿佛只是木頭的施法手勢一般。
唯有她手腕中的翠綠色玉鐲開始散發著幽幽的光芒,讓人感覺她正在進入到施法的狀態。
“把我姐姐從畫里放出來!”
“我知道的!”陳舒云抿著嘴警惕地看著林安,“巫師里有一個叫‘封印師’的學派,我聽說國外有將人封在玻璃瓶里扔進大海,也聽說過有人將人封印在牛的身體里獲取強大的肌肉力量作為護衛!
巫師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群體,大家從古老的技藝傳承中獲取智慧,漸漸走出了各自的流派,各有各的巫術發展方向。
但畢竟大家都是現代人,接受著現代社會的影響,有很多巫師的手段實在過于邪惡殘忍,讓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于是就有了不是那么涇渭分明的白巫師和黑巫師的區別。
人們常常很難能馬上清楚區分對方到底是不是黑巫師,但如果是掌握‘封印術’的,大抵是可以直接劃撥到黑巫師的范疇中去了。
巫師在獵巫騎士的壓迫下,既渴望著黑巫師這些掌握更強大邪惡巫術的人對抗獵巫騎士,又厭惡著這些掌握邪惡力量的黑巫師。
但不管怎么說,黑巫師是白巫師們敬而言之的群體,對黑巫師的警惕不會比獵巫騎士的少。
“快放我姐姐出來!”
暗金色神像的右手翻轉,手中的長刀高高抬起,似乎隨時都會劈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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