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追尋快樂
“有些規矩必須遵守，不只是為了自己�！崩顣r感慨道。沒想到新乾宇的一段痛苦過往能夠讓他醒悟。
或許他只要繼續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新乾宇未必不能實現李時所預想的計劃。
看著筆耕不輟的新乾宇，李時悠哉地躺坐在軟椅上，就好像抓住了一點希望，暢想著未來。
等到兩點，到了李時的飯點。
李時對著魔的新乾宇問：“我準備去打份午餐，要我給你帶一份嗎？”
“來一份叉燒番茄炒蛋，謝謝�！毙虑铑^也沒抬說。
按照新乾宇的性格，面對李時隊長肯定不敢這么說。但他現在正寫上頭，腦袋容不下別的思考空間，也就直言不諱了。
李時聞言，并不在意，朝特遣隊區域的公共食堂走去。
特遣隊的飯菜跟普通的調查局職員不同，他們的廚師是真人，后者的是機器人。李時只需要在想要吃飯時，在系統上點一份自己想要的飯菜，當他走到食堂時，他的飯菜就已經做好了，絕對熱乎。
李時進入餐廳，一眼就看到了同行。特遣隊C隊的隊長，張華。
“嘿！華子兄弟�！崩顣r朝正在位置上享受午餐的張華喊道。
張華還沒見到呼喚者，就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只有李時會叫他華子兄弟。張華抬起頭隨意打了個招呼。
李時走上前去。
“李時兄弟，能不能不要叫我華子了，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睆埲A一直覺得華子這個帶有“子”的稱呼不那么好聽。
“你看，你喜歡抽煙，而煙又叫華子，叫你華子也沒有問題啊，我覺得挺好聽的�！�
張華無奈，說：“雖然是怎么一回事，但華子讓人聽來不合適，還是叫我張華吧�！�
李時擺擺手，說：“好的，華子兄弟�！�
張華無語扶額，決定不理李時，繼續享受自己的午餐。
“怎么吃得這么悠哉，沒有任務嗎？”李時問。
張華斟酌了一下，說：“小隊的人受了傷，現在暫時沒有任務。”
“噢�！崩顣r聽出了秘密的意味。
“華子兄弟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行。”
李時徑直走到燒臘窗口，拿到了叉燒番茄炒蛋和鴨肉番茄炒蛋，隨即打包帶走。
“來了，你的叉燒番茄炒蛋�！崩顣r將飯菜盒子放到新乾宇的桌子旁。
新乾宇稍微點點頭，以示自己會吃。然后繼續奮筆疾書，偶爾會停下思索很久，然后再繼續寫。
李時沒有在辦公室恰飯，而是去隔壁休息室，那里有著大屏電視和電腦。
坐到比李時家的沙發更寬敞的沙發上，李時將飯盒放在桌子上打開，然后用智能面板內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但眼前的電視并不簡單，常人看去會覺得，與其說是電視，不如說是小型電影銀幕，完全可以供十幾個人在這個房間嗨皮。
李時一如既往將電視調到新聞頻道。
“今日說法，小明給你說。歡迎大家收看......一名山村老婦拒絕從山里搬到城里，在調查局警察勸導后，仍然我行我素......最后，她因為違反聯邦居住管理法第六十二條規定，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希望各位聯邦公民謹記，未經聯邦和調查局批準，聯邦人不準私自居住或搬遷到城外......”
搭配著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和跌宕起伏的劇情，李時恰飯恰得很香。剛好在節目的末尾，吃完午餐。
李時隨意將垃圾放到垃圾桶里，并關掉電視，而后他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變化。飯菜都涼了，新乾宇還是不愿動一口。李時沒有說什么，而是回到座位翻看昨天的情報。
他這次要細細看遍關于月影教會的情報，找找自己先前可能遺漏的細節。
李時靜靜地翻看著情報，幾乎每過一面就得要思考一會。另一邊的新乾宇也如此。時間就這樣靜靜流逝。
很幸運，今天直到晚上八點下班都沒有任務。
李時伸了個懶腰，揉揉發酸的眼�？戳撕镁茫悬c累了，正好下班。
他看向一旁的新乾宇，還是老樣子。桌上的飯盒已經被吃干凈了，可能是他實在餓得不行才被迫打開。
“我先下班了，記得早點回去�！崩顣r留下一句話，走出辦公室。
這次下班，李時沒能徑直回家。因為他非常恰巧地碰到了楊局長，以及他的幾名安全員。
“老楊，怎么這么早下班？”
“沒，只是想吃吃外面的晚飯�！�
“正好我也沒吃，要不一起去？”
“沒問題。”
簡短的對話就確定了一起去吃晚飯。
楊經武挑的是一家燒烤大排檔，綠化區的老字號。
餐桌上，楊經武隨意地說：“想吃什么，隨便點吧，上次想帶你去吃飯沒成，現在正好補回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時真的沒有客氣，一連點了很多。他已經打算吃不完就打包回去一些，可以當做夜宵。
楊經武聽了李時報給服務員的一連串菜名，不禁失笑。這位老友還是那么吃貨。
點完餐后，李時突然說：“最近家里怎么樣？”
楊局長聽完，笑道：“還能怎么樣，老樣子，老婆又和我吵了一架，女兒的成績請了家教還是不行。”
“那你看我能當你女兒家教嗎？不跟你吹牛，我的高中成績在我的學院一直都是第一名�！�
“那不行，你在調查局工作，要執行任務，沒有那么多時間�！�
“那行吧�！崩顣r搖搖頭遺憾道。
李時明白了，周圍有棘手的監視。
他們這一段對話是定好的，在雙方有重要事情要密談時，都要確認下對方的周圍是否有人監聽。
一方會問對方家里的事或者過得如何，如果另一方回答的是負面情況則代表周圍有人監控。接著詢問者會提出自己能不能幫到對方，如果對方婉拒了詢問者的幫助，就說明這個監控很棘手。
現在楊局長就是在這個棘手的監控之下，李時剛開始的目的也被粉碎了。他本來想從楊局長這邊得到些提示或者直接得到答案，但嚴密的監控斷絕了他的想法。而且短時間內這個問題不會解決。
這時燒烤逐漸端上來。
“老楊一起吃啊，今晚我們吃個痛快。”李時招呼著楊經武，拿起幾串肉塊就吃起來。
楊經武也說道：“好！今晚不醉不歸�！�
說著，楊經武將李時的酒杯倒滿，再將自己的倒滿。
既然今晚不能密談，那不如就當做一次暢談、一次聚餐。以后這樣的機會可就是少了。
吃吃喝喝一小時多，兩人才吃飽盡興而歸。
李時搭著楊局長的車回到小區，下車后，他朝車窗內的楊經武喊：
“老楊如果有機會，一定得要再來一次，下次我要吃涮羊肉。”
楊經武大笑一聲：“好！沒問題。下次請你去可不要又拒絕了。”
“一定一定！”
兩人就此分離。
“偶爾來幾次這樣的朋友飯局也挺不錯的�！崩顣r在路上喃喃道。雖然今晚沒能達成目的，卻意外收獲了快樂。這樣的快樂，人生又有幾回能得，不虧！
此時李時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只是夜生活的開始。
將打包的幾串燒烤放好在冰箱，李時略帶醉意地癱坐在沙發上。眼前不是扭曲的世界，沒有那種磅礴的能量感，這種愜意的普通生活才是讓李時真正享受的。
“該干些什么呢？”李時思索著，“要不洗洗睡？明天還要上班�！�
不對！提到上班，李時突然想起來明天是月休，他每月唯一的自由假期。
既然明天是月休，那為什么我要這么早睡，嗨起來不好嗎？
李時念頭通達，當即將疲軟的身體喚醒。
他想來個燭光夜宵。
“酒杯和紅酒不能少�！崩顣r從冰箱內拿出一瓶紅酒和一杯高腳杯，又順便拿出剛放進的燒烤，這些燒烤熱一下就可以吃。
放好紅酒和酒杯在餐桌上，李時拿出他珍藏的蠟燭臺點上火苗。燒烤已經放在微波爐中加熱。
“炒點小菜�！崩顣r覺得難忘的夜宵不能少了自己的經典廚藝。
李時并沒有學習過做菜，他的廚藝并不算是很驚艷，他唯獨會一招非常誘人的菜。
糖炒花生！
這可是他最喜歡的簡單小菜，糖和花生的精妙結合，搭配上純正的紅酒，吃幾顆花生，來一口紅酒，回味無窮，屬實是人間極樂。
李時打開冰箱，花生還有很多，直接用勺子撈出半碗，再用另一個碗裝上二十克左右的糖。李時一直認為，糖多可以，但糖少不能。
李時來到燃氣灶前，放好兩碗食材，小心翼翼地打火。李時知道這并不太可能會炸，但他就像個生疏的新手，剛開始總會有些多慮。
“噌！”火打上了，簡單洗洗鍋，熱一下。李時先將花生倒進去，翻炒一陣。由于翻炒技術不嫻熟，總會有那么幾顆花生被打到鍋的邊緣，李時這時就會用鏟子將逃離中心的花生撩回來。
爆炒到花生快要脫皮后，李時將花生撈起，一顆也不放過地撈進碗里。
接下來是炒白糖。
將白糖直接整碗倒進去，白糖在鍋里炒到焦糖色后，李時當即把花生扔下去，又是一通爆炒。
至此，簡簡單單的糖炒花生就做完了。
李時心滿意足地將自己的精心美食放到餐桌的正中間。
“想想，還想吃什么？”李時思索著。這次晚上純粹是自己的狂歡，隨心所欲。
李時想到了，三明治！
李時之前想自己做三明治來當做早餐，買了很多食材。但后面發現還是樓下的早餐店香也就遺忘了那些食材。
再次來到冰箱前，李時翻找了下，決定做雞蛋芝士三明治。他只用炒個雞蛋就好了。
輕松地煎了個略微燒焦的雞蛋，李時將土司、生菜、芝士片、雞蛋、生菜、土司完美組合好，放在盤子上。
坐在燭光餐桌前，李時看著眼前的美食。
紅酒，吃剩的燒烤，糖炒花生，雞蛋芝士三明治。李時露出笑容，雀躍地給自己鼓掌。
“啪啪”的鼓掌聲響遍一人的房間。雖然李時一個人生活在這間房里，但他能找到自己的快樂，也就不算孤獨。
李時首先給自己的高腳杯倒上三分之二的紅酒，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放在嘴里嚼碎。
“唔！好吃！”李時又感到熟悉的味道，一連夾起多個花生放到嘴里滿滿嚼碎，嘎嘣脆的聲音很有感覺，糖的甜味很是喜歡。李時嚼完嘴里的花生后，優雅地將高腳杯里的紅酒倒進嘴里。
紅酒的醇厚氣息頓時沖散花生的膩味，僅留下甜意和紅酒的澀酸混合，十分令人回味。
再嘗了幾遍花生后，李時將目光看向自己做的三明治。
一口下去，松軟的面包芝士和清新的生菜完美結合，再加上那獨特的雞蛋味，美味十足！
喝下一口紅酒，李時慢慢品味。
“啊！要是沒有那點焦味就更好了�！�
最后是剩余的燒烤，這也不只是單純的燒烤美味，還有著老友的氣息。
二十分鐘后，李時抽出張紙巾，擦拭嘴巴，緩緩躺坐在餐椅上。面前的盤子都空了，李時享受了份愉快的夜宵。雖然這夜宵有點早，但李時就想說這是夜宵。
“好了！洗洗睡吧。明天的自由還在等著我呢�！�
李時熄滅了蠟燭，并將它重新放好。再收拾好碗筷，放進洗碗機中清洗。將紅酒封好，放進冰箱，留待下一次的燭光夜宵。
而后洗一洗澡，躺在床上，開始一晚一度的思考漫游。
這一晚看起來很快樂，美味美食，燭光氛圍，愜意下廚。
這一晚看起來很孤獨，自己擺蠟燭，自己飲酒，自己快樂。
他是快樂的還是孤獨的？
李時想著，想著。
他覺得：他有快樂，也有孤獨。
快樂是真的，在做那些燭光晚餐的準備時他很放松，在品嘗燭光美食時他很享受。
孤獨是真的，在他收拾好一切，情緒褪去后，各種孤獨感就朝他涌了上來。
在這個時代，他追尋著快樂，孤獨追逐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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