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前塵往事
出乎意料的是,聽到這個消息的聞人雪并沒有很震驚,只是略微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后便歸于無,看來也是猜到了。
他搖著扇子的手頓了一下:“無一人生還?”
“應該是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嗓音落入風中,慢悠悠地飄進賀寶寶的耳朵里,無端刺了一下。
無一人生還,那豈非連老弱婦孺也……
賀寶寶打了個寒顫,一時竟不敢再想下去。
聞人雪也愣了一下,嘴角很快就扯開一個不咸不淡的弧度:“碧落宗作惡多端,多次暗中作祟,也是罪有應得。”
他竟然是贊同澹臺的做法,但聽到全宗被滅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那些罪大惡極,道貌岸然之人,反而是宗里的老弱婦孺,是不是很諷刺。
他明明巴不得他們一一死絕。
澹臺伸手,將一團云霧攏在掌心,在張開時,已經湮滅殆盡,他慢吞吞地說道:
“本座行事,向來不喜留有余地。”
他并非沒有給過碧落宗機會,是他們未曾珍惜,幾次三番試圖把他玩弄鼓掌。
想著澹臺看向聞人雪,幽深的黑眸中晦暗不明:“見本座如此,你難道就未曾懷疑?”
“懷疑什么?”
那雙眼睛忽然盯著自己,語氣還十分不對勁,著實聞人雪疑惑不已。
“懷疑當年無極宗與聞家滿門的慘案是本座所為。”他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點明。
聞人雪明了他為何突然提起這事。
他笑了笑,俊美的臉上滿是輕松的笑意,清越的嗓音中透露著篤定的語氣:
“聞人雪從未懷疑過尊上。”
從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當年無極宗盛極一時,早已引起了各方覬覦,仙門百家各懷鬼胎,這些我都清楚。”
只是他是在經歷一切后才換來這個意識,只怪他當年少年心性,年少無知,自以為滿腔抱負,驚世之才,卻連家和宗門都護不住。
如今滄海桑田,時光變遷,又有何人還記得曾經有一個仙門之首,名門聞家。
“當年全宗門只有我還活著,仙門百家對我喊打喊殺,都以為是我弒師棄祖,忘恩負義。”
卻不知那時的他在趕到宗門之時,已無一人生還,而他為了阻止那人放過燒山,拼盡了全力昏死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渾身是血,一身傲人的根骨被廢,修為全無,手里握著屠戮滿門的修羅刀。
那刀上,沾染了他全宗上下數千人的血,滾燙幾乎能將他的手骨熔穿。
雪發拂過臉頰,一縷落到了他的眼睛上,不消幾息,聞人雪的腰角就已經有了濕潤的跡象。
他若無其事地伸手拂掉,順勢擦掉眼角快要遮掩不住的瑩光,笑道:“頭發掉到眼睛里了,弄得人眼睛生疼。”
所以哪怕知曉澹臺滅了碧落宗滿門,他也不會對碧落宗抱有同情,當年他的宗門上下覆滅,背后少不了其推波助瀾。
這么多年若不是澹臺攔著,他只怕早就控制不住動手了,如今澹臺動手,也算是讓他變相的動了手。
事發之時的一幕幕,他永遠不會忘記。
賀寶寶鎖在地板上,耳邊還回響著聞人雪剛才的話,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系統,無極宗當年在修仙界很有名嗎?”
【無極宗在萬年前是六界第一仙門,是人人向往的修煉之地。】
“既然是第一仙宗又怎么會一夜覆滅?”
宗門內除了聞人雪,無一人生還,下手者連尚在襁褓的嬰孩也未曾放過,在殺盡所有后,更是一把烈火燒盡了那個屹立多年的宗門,半點殘垣也未曾留下。
【下手之人心狠手辣,且術法高強,后來聞人雪以丹修入道,還了自己的清白。】
【這時突然有人指證,當年滅無極宗之人來自妖界。】
于是無顏面對聞人雪質問的仙門百家將目光落到了妖界,嘴里嚷嚷著要為無極宗討回公道,更是推薦聞人雪為正道聯盟首領。
【聞人雪厭惡仙門百家的惺惺作態,在將結果昭告天下后,就遁入魔界,多年未再出來,同時改姓聞人。】
他直接放話說妖界并不是覆滅無極宗的兇手,加之當時他有魔尊的維護,正道不敢再有所動作,只得就此罷休。
“聞人雪不相信是妖界所為?”
【他當然不信,他在被男主救下之前,流落到妖界與魔界的交界處,奄奄一息,是被一只受傷的赤鳥撿到的。】
明眼人都知曉討伐妖界不過是正道想要找只替罪羊罷了。
【那赤鳥日日以甘露哺之,銜瓜果喂之,這才保住了性命。】
那段時間聞人雪頹廢萎靡,一心求死,是赤鳥的陪伴讓他走了出來。
【可惜好景不長,各仙門的還是發現了他,他為了不連累小赤鳥,現身將人引入了魔界。】
也是在那里,他命不該絕,遇到了男主。
提到赤鳥,心頭忽然想起妖界那道明艷動人的身影,賀寶寶心頭一跳:“那赤鳥可是現在的妖主契尋?”
【是。】
賀寶寶恍然大悟,若是如此,兩人之間有后來的羈絆倒也理所應當。
系統說的這些事情賀寶寶都不知道,原著書中對各個配角的曾經都只有寥寥幾語,著墨不多。
本來是打算在番外之時,為每個人物寫個小傳的,但爛尾了,這是讓賀寶寶最難以接受的。
很多細節作者沒在正文里細說,有時讀起來就會莫名其妙的,不少讀者都非常期待能有個專門解說這些細節的小傳。
賀寶寶又問:“那在無極宗覆滅之時,妖界是什么情況?”
【妖界在那時也是突然遭到重創,先妖主突然隕落,鳳女失蹤。】
【正因為如此,奄奄一息的聞人雪才會遇到身受重傷的鳳女。】
聽完系統的話,賀寶寶十分感慨,她第一次意識到,這不是一本書里的世界,因為每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
“聞人雪可知赤鳥就是現在的妖主?”
【他知曉的。】
正因為知曉了赤鳥的身份,才會時不時往妖界跑,死皮賴臉地賴著契尋。
“噗嗤——”賀寶寶笑了出來。
“怪不得書中有段是寫聞人雪糾纏妖主契尋的。”
當時她還覺得怪怪的,怎么這兩人莫名組成了CP。
賀寶寶看向聞人雪:“他的身世這般凄慘,我若是不幫他一把,當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她正想悄咪咪的過去,兩只小人兒忽然落到跟前,倏地一邊一只上去捂住了她的耳朵。
頓時賀寶寶就什么都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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