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裴雪明再次看向宣鶯, 搖頭輕笑,算啦,比不過就不比了,大不了她避著宣鶯就行。
這個圈子很小, 小到只有一個一番, 但也可以很大,大到各不相見。
正在拍戲的宣鶯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突然向這邊看來。
裴雪明猛地一震。
宣鶯看到是她, 突然一笑,還向她眨了眨眼睛。
裴雪明輕輕吸了一口氣。
經(jīng)紀人:“你怎么了?”
裴雪明:“沒什么。”
裴雪明避開了宣鶯的視線, 假裝在看遠處嫩綠吐枝的柳樹。
那柳絮因風起, 纏纏綿綿,像是在挽留什么。
裴雪明看了會, 冷靜下來了,就似乎毫不在意再次看向片場。
卻發(fā)現(xiàn)宣鶯竟然還在看她。
她們兩個一對上視線, 宣鶯就笑了,眼里只有她,笑意從嘴角一直蔓延至眸間。
“在看我嗎?”宣鶯對她做口型,“好看嗎?”
裴雪明頭腦一陣發(fā)熱,臉頰真的燒起來了。
經(jīng)紀人:“沒事就行, 那你……”
剛說完, 經(jīng)紀人就看到她把手中冰凍的咖啡一飲而盡。
經(jīng)紀人:“你不冷嗎?喝這么快?”
裴雪明摸了摸自己漲紅的臉,“沒事,下火。”
經(jīng)紀人:“……”
我信你個鬼。
宣鶯很快把眼神收回去。
工作人員一遍又一遍交代,“這是場暴雨戲, 為了真實感, 待會兒會直接開高壓水槍。宣鶯老師, 麻煩你盡力忍忍,如果真的忍不住,再向我們打招呼。”
這是場重頭戲。
皇后雖然把明月送上皇帝的床榻,但只是為了邀寵,每次都必讓明月飲避子湯。
皇后絕無可能讓明月生子。
只是皇帝愛讓明月去乾皇宮伺候,皇后的手伸不了這么長,在某次金風玉露相逢后,明月最后還是懷孕了。
這一戲,拍的就是明月跪在皇后的坤清宮外,求她原諒。
宣鶯深吸一口氣,知道這場戲不好過了,這高壓水槍一看就“實力不凡”。
她還是努力微笑,“行,我會努力堅持的。”
畢竟都是社畜嘛,盡量不要麻煩人家。
宓明媚湊過來看化妝師給她畫蒼白的妝容,“待會兒就要打你一巴掌了,要不要先給你打回來?”
宣鶯竟然點點頭,“可以啊。”
宓明媚驚了驚,“啊……”
她只是說說,沒有別的意思啊。
但話都說出口了,宓明媚緊張地抿緊嘴唇,“行吧,你打,我絕對不還手!”
宣鶯抬起了手,然后在宓明媚緊張的眼神下,輕輕撫了下她的臉龐,“行了,打過了,待會兒你用力打就是。”
宓明媚摸了摸她剛才撫過的位置,只覺得她的手仿佛帶了電,所過之處無一不顫栗。
“我日……宣鶯,你好會啊。”
宣鶯茫然看著她,“什么?”
宓明媚神情復(fù)雜說:“我覺得我是時候公開戀情了。”
宣鶯更加迷惑:“嗯?”
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導(dǎo)演拎著喇叭大喊,“快點快點,準備好了嗎?”
“各部門準備,a!”
高壓水槍如期而至。
轟隆一聲,瓢潑大雨砸在宣鶯頭上,渾身立刻濕了。
這還是春天,天氣相當涼,再被冷水一沖,宣鶯整個人忍不住顫抖。
但是,明月骨子里卻是極其倔強的,在轟隆的大雨中,她依舊直挺挺地挺直脊梁,跪在坤清宮外。
她身邊的丫鬟見她這慘狀,急得哭了,不斷勸說,“主子,咱們?nèi)フ一噬习桑噬弦欢ú粫屇愎虻摹!?
宮里人都知道天家這最尊貴的夫妻正在鬧矛盾,皇后做什么,皇帝必定是樂意反對的。
但是明月卻不可能同意。所有人都可以違抗皇后,但是唯獨她不可以,皇后是她唯一的主子。
所以,她只是跪著,一動不動得跪著,任由亂箭般的急雨扎在她身上。
雨繼續(xù)下。
明月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只記得,天漸漸黑了,就連雨也慢慢停了。
只是下身卻漸漸濕潤了。
身旁的宮女驚恐極了,“主子,血,血流出來了。”
宮女急得亂轉(zhuǎn),眼眶也紅了,“主子,我們走吧,去請?zhí)t(yī),再繼續(xù)待下去,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明月卻不在意,甚至有種暢快感。
這孩子沒了就沒了,若是皇后因這孩子惱她,那明月絕不容許這孩子出生。
明月癡癡地笑,似是在和誰說衷情,又似是在喃喃自語,“娘娘,你看,明月一直記著啊……”
記著,只有您才是奴的主子。
就連坤清宮里的丫鬟太監(jiān)們也慌了。當今皇帝的子嗣并不豐,僅一子三女,唯一的大皇子也身體不健康,不知道是否能熬得過今年。
如果明月因為皇后罰跪流產(chǎn)了,皇后和皇帝的感情絕對更加破裂,皇帝甚至有可能借此剝奪皇后的封號。
坤清宮的大宮女明瀾從殿內(nèi)出來,面無表情地說:“娘娘讓你回去。”
明月微微一笑,“不見到主子,我絕不離去。”
明瀾卻像是惱了,“不敢叫貴人叫主子。”
坤清宮里的丫鬟太監(jiān)們都以為明月是自己爬床呢,對她的態(tài)度自然不好。
明月卻不再理她,只是自顧自地跪著。她頭腦發(fā)暈,卻依舊堅持,她相信主子肯定不可能不理她的。
終于,她賭對了,皇后出來了。
宓明媚行至她面前,目光卻相當冰冷,“明瀾說你想見我,現(xiàn)在見到了,你可以走了。”
明月甜甜一笑,然而在雨水的沖刷下,卻顯得相當可憐。
她卻不顧自身的狼狽,只是對著皇后深深一跪,“奴婢叩請皇后娘娘安。”
這一次的拍攝片場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去趕宣鶯那組的戲了。然而,此刻,這些人的心弦都被宣鶯給吊住了,他們無一不屏住呼吸,雙手緊抓,緊緊地盯著現(xiàn)場——
他們都入戲了。
裴雪明目光忍不住跟著宣鶯轉(zhuǎn),看著她努力控制卻依舊忍不住瑟瑟發(fā)抖的身軀,看著她無怨無悔的甜甜笑容,不知怎地,竟也紅了眼圈。
宣鶯這一俯首,就沒再起來。
但她本來就是奴才,這頭一低下,就從來沒想抬起。
皇后娘娘卻冷聲說:“抬起頭來。”
明月便也就抬起頭來,淺淺笑著,她記得皇后說過,這個角度她最好看了。
皇后看著昔日這張臉,卻覺得由衷的怨恨,還有不明不白的悲痛,突然揚起手掌,對著那張可恨的臉狠狠一揮——
“啪。”
那張本來柔弱可憐的臉頃刻間漲紅起來。
周圍宮人掩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片場里的工作人員也齊刷刷吸氣,顯得相當出戲,但是演員們卻都沒有受到影響。
明瀾直接上前,福了福身,“主子,怎敢讓你親自動手,奴婢來就是了。”
皇后卻揮退了明瀾,只是冷冷看著明月,“明月,你可怨我?”
明月只是將臉再抬起,依舊淺淺笑著,柔聲道:“主子,豈敢有怨?”
她膝行至皇后身前,將自己柔美的臉匍匐于她的鞋上,可憐可愛極了。
明月柔柔地看著皇后,“只是怕勞累了娘娘。”
宣鶯今天的戲都相當屈辱,被高壓水槍噴,被宮女呵斥,被宓明媚掌摑,將臉放在宓明媚鞋上……
然而,這些場景由她做來,卻顯得合情合理極了。旁觀者不會覺得她卑微,反而感動于她此時對皇后無怨無悔的愛意,便也覺得她可憐可愛極了。
只恨不得將她攬入懷里,細細安慰,再也顧不得其他。
這時,這一鏡已經(jīng)成了,再往下就是下一鏡的內(nèi)容了。但是導(dǎo)演舍不得打斷,這種氛圍感實在太好了,宣鶯的驚艷表現(xiàn),直接帶動了其他人,好像所有人都入戲了。
他們不像是在拍戲,而是在再現(xiàn)。
導(dǎo)演沒有叫卡,宣鶯等人自然是繼續(xù)演下去。
皇后面容越發(fā)冷厲,“滾開,看著你這張臉我就作嘔。”
宣鶯的笑容逐漸由甜美變得癲狂,她的眼神也帶上了凄厲的狠意,“主子,你當初不是最愛奴婢這張臉的嗎?”
“那你再摸摸奴婢吧,好不好?”
皇后卻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但是皇后這無動于衷卻直接刺激了明月,她突然開始拳擊自己的腹部,“都是奴婢不好,只要沒有了這東西,娘娘便就原諒奴婢了吧?”
“夠了!”久久未出聲的皇后喝止了她,“本宮可不屑于害人性命。”
“本宮為何惱你,你當真不知?”
雨水淅淅瀝瀝,將她們兩個與其他人分割開,似乎這茫茫的天地間只有她們二人。
“明月,本宮再問你一次,誰才是你主子?”
跪了大半天,又被雨打了半天,明月此時非常狼狽,臉上也浮起了病態(tài)的紅暈。但她還是努力撐起微笑,嘴唇開開合合,略帶甜蜜地說:“娘娘……”
剛說完,因為喉嚨太過艱澀,她就忍不住咳嗽起來,細細弱弱的咳嗽聲叫人揪心不已。
“不要說了,”皇后轉(zhuǎn)身,不再看她,“來人,請?zhí)t(yī)。”
皇后沒有吩咐讓明月進坤清宮,自然是要把宣鶯扶回自己的宮殿。
宮女如蒙大赦,立刻過來攙扶。
明月不停掙扎,低低地喘息著,不斷喊著,“娘娘,娘娘……”
皇后背過身去,不曾回頭。
宣鶯的眼神便從甜蜜纏綿到悲傷絕望最后卻滿是刻骨的恨意。
“娘娘……”
你怎能不信奴?
“過!”導(dǎo)演大喊,“趕緊把高壓水槍關(guān)了,都去休整休整,不要凍出毛病來了。”
導(dǎo)演剛說完,洛哥趕緊沖上來,立刻把毛絨長外套給她披上,又遞給她一杯熱乎乎的姜茶,心疼極了,“都給喝完,暖一下身子,這么大的水槍人都要凍壞了。”
他又讓小助理扶她回去換衣服,“好好洗個熱水澡,再把濕衣服給換下來。”
導(dǎo)演也特地叮囑宣鶯,“幸虧這場戲一遍過了,要不再來一次就受罪了。今天給你放個假,下午就不用來了,休息休息,不要凍壞了。”
宣鶯整個人都在抖,要不是有口紅,嘴唇都凍得烏青了,“行。”
“快去休息吧,別強撐著了。”
導(dǎo)演雖然沒說什么,但卻把宣鶯這個人給記住了。
宣鶯雖然人長得嬌,但是真的敬業(yè),工作態(tài)度也沒得說,說上水槍就上水槍,硬是咬牙給堅持住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
這種演員省心吶,不像現(xiàn)在一些演員嬌氣得很,不要說水槍了,就連不小心平地摔個跤,整個劇組都得陪著說好話。
導(dǎo)演心想,這宣鶯演技不錯,人又長得好,竟然還非常敬業(yè),這種演員絕對不會被埋沒下,下部劇得再加上她才行。
宣鶯現(xiàn)在還不知道又天降通告了。
事實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凍得腦子糊涂了,但是路過宓明媚時,她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宓明媚這個人就是人來瘋,沒道理看到她現(xiàn)在這狼狽的模樣,不上狠狠奚落一番。
這么一瞧,就瞧出不對勁來了,宣鶯問:“你怎么哭了?”
宓明媚捂住臉,“誰哭了?”
宣鶯拉下了她的手,發(fā)現(xiàn)宓明媚的眼淚掉得更兇了,還哽咽上了。
她不由得無奈地說:“你哭什么呀?”
“你又不用被水淋,又不用被人打,反而還打了我一巴掌,怎么轉(zhuǎn)頭來就哭了呢?”宣鶯開玩笑說,“不會是嫌一巴掌打的不夠狠吧?”
宓明媚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才不是。”
事實上,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丟人,怎么突然就哭起來了呢,但是偏偏就是止不住這眼淚。
正坐在旁邊看戲的裴雪明都驚了。
這可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宓明媚啊,怎么拍著拍著竟然哭了?宣鶯哭就算了,宓明媚哭個毛線?
導(dǎo)演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看,他就看懂了,搖頭說:“唉呀,你這真是眼淚淺,快擦擦,今天都不拍這場戲。”
導(dǎo)演一來,其他工作人員都看向這里,于是大家都知道,宓明媚哭了。
宓明媚真是丟死人了,只得抽抽噎噎解釋:“導(dǎo)演,我就是覺得……皇后和明月,就這么決裂了……但是我覺得,這個時候,皇后其實是信明月的……”
只是皇后不能說信任,因為她一旦信了,皇帝那邊就必定不信明月了,明月的下場就慘了。
宓明媚又抹了把眼淚,“皇后只是想保護明月吧,我覺得……”
“如果可以回到從前,皇后只怕不會眷戀這所謂的權(quán)利,而是更希望回到年少時和明月在一起的快樂又平靜的時光。”
宓明媚很努力止住眼淚,但是一看到宣鶯,眼淚又自己掉下來了,“明月太慘了嗚嗚嗚。”
裴雪明都看怔了,如果宓明媚是因為自己共情這個角色而哭泣,她還覺得情有可原。因為演員嘛,經(jīng)常會入戲,和戲中的角色一起哭一起笑那很正常。
可是看宓明媚這個模樣,就知道她不是共情,而是因為被宣鶯給感染了。她不是為自己哭,而是為宣鶯而哭,為明月這悲慘的人生而哭
這么一來,宣鶯的演技就叫人很驚悚的,該是多么精湛的演技才能把和她演對手戲的演員都被感染哭了?
裴雪明忍不住看向宣鶯。
宣鶯這時候還沒把濕衣服給換下去,但還站在那里耐心地開導(dǎo)宓明媚。她突然就有點嫉妒,怎么宓明媚就能交上這么好的一個朋友呢?
宣鶯不僅長得好看,演技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進步,對待朋友還特別真誠,為什么她就沒有這么一個朋友?
宣鶯無奈極了,她一向出戲快,從來沒有把自己和明月這個角色給搞混,所以真的沒有遇到這種為了戲中角色大哭的情景。
她開玩笑說:“娘娘啊……你現(xiàn)在哭太早了,我還沒死呢。等我頭七,你再哭吧,我不嫌棄你臟了我的輪回路。”
“……”本來一腔悲意的宓明媚硬生生止住了哭聲,死魚眼看著宣鶯,“滾。”
浪費她的感情。
宣鶯乖乖地甩了個袖,“娘娘,妾這就滾~”
洛哥趕緊帶她去換衣服,還不斷數(shù)落,“別人哭關(guān)你什么事呢?咋就聊那么久呢,你還穿濕衣服,過會兒就該凍感冒了。”
等宣鶯洗完澡換了個新衣服出來,發(fā)現(xiàn)這一路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眼睛都紅紅的。
宣鶯疑惑問:“哥,咱們劇組是不是有什么傳染病?”
洛哥大驚,“什么時候染病?還能救嗎?”
宣鶯:“……不是,我是說咱們劇組為什么眼睛都紅紅的?”
劇組的人看她的表情還特別奇怪,仿佛她遇到了什么悲慘至極的遭遇一樣,看得她心里發(fā)毛。
洛哥松了口氣,“嘿,你自己干的事情你不清楚啊,你這都惹哭了一個宓明媚,再惹哭幾個工作人員有什么了不得?”
宣鶯為現(xiàn)在工作人員的豐沛情感點了個贊。
洛哥還有點可惜,“就是咱們劇組不能外泄照片,要不然把工作人員真情流淚的照片一拍,再放到網(wǎng)上,咱們的熱搜又預(yù)定了。”
宣鶯演技精湛讓劇組人員全員掉淚
這個熱搜標題多高級呀,不比那什么奇怪的tag好多了?!
宣鶯隨口閑聊,“你可以拍著先嘛,等到拍完后吹一波。”
洛哥恍然大悟,又是一臉沒想到你這么奸詐的表情看她。“宣鶯啊……不愧是你!”
宣鶯默默閉嘴。
她在洛哥心中,心機深沉的標簽似乎撕不掉了。
“我回去休息了,記得簽收我的書!”
等她剛回到酒店,正想快快樂樂把下午睡過去時,卻聽到系統(tǒng)歡樂的聲音。
【叮咚!】
【試練者,適逢春節(jié)特惠,補考費用打八折哦,建議試練者抓緊機會進行語文補考呢。】
宣鶯這才驚覺,還有半個月,就是新年啦。
系統(tǒng)還在催促,【是否開啟考試空間?】
宣鶯抹了把臉,非常爽快,“開開開。”
難得有個薅系統(tǒng)羊毛的時候,多累都得開!
一睜眼一閉眼,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大變樣。
宣鶯:“……系統(tǒng),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么我站在懸崖邊上嗎?”
此時此刻,她往下一看就是萬丈深淵,往上一看就是無邊藍天,往后一看,就是……
后邊也是墜谷深淵啊!
簡單點來說,她現(xiàn)在站在不足一米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深淵,毫無落腳點。
要換個恐高的人,絕對會被嚇暈過去了。
系統(tǒng)邀功。
【宿主作詩能力實在是太差了,系統(tǒng)收集資料研究分析,判斷宿主是因為沒有親身走過秀麗山河,特以為宿主模擬出了各大詩歌常見的險峻山峰。】
【宿主,驚喜嗎?】
【我們還有無邊海域、千丈高峰、幽暗山谷等等,宿主可以慢慢體會,直到可以作出感人肺腑的詩歌為止。】
宣鶯禮貌問,“請問你們系統(tǒng)有投訴平臺嗎?”
【親,沒有的呢,我們不包售后無退換無檢修的哦,請宿主放棄投訴這個危險的想法呢。】
宣鶯:“……你們一點都不正規(guī)!我可以去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揭發(fā)你們嗎?”
【好的呢,這就為你登記投訴建議,有時間我們一定會處理哦。】
這個“有時間”就特別微妙。
【叮咚,人類版高中三年級語文考試詩歌篇正式開始。】
【題目一:請宿主寫詩盛贊崇山峻嶺無邊景,十分鐘限時開始。】
宣鶯:“……”
無時無刻不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一個文盲!
只有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10分鐘后。
【第33次補考失敗,補考失敗懲罰啟動。】
宣鶯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句,“什么?”
整個人就如同倒栽蔥一邊摔下去,迎面就是凜冽的山風,和深不見底的深淵。
【親親,高度是8000米哦,你可以免費體驗極限蹦極的刺激,是不是很開心呢?】
宣鶯臉都被吹腫了,硬是掙扎吶喊,“我、要、投、訴……”
……
繼體驗了高空蹦極、空中飛人、山峰滑翔等等挑戰(zhàn)人類極限的運動后,宣鶯終于悟了!
【叮咚!】
【第222次2022年人類版高中三年級語文考試詩歌篇補考通過!恭喜宿主!】
【獲得獎勵雙目有神+1】
【獲得獎勵演繹空間時長+1d】
【宿主,你做到了!!】
系統(tǒng)開始“啪啪啪”放起煙花,非常熱鬧。
宣鶯神情恍惚,忍不住對此高歌一番,嘴皮子一張一吐,一首描寫煙花盛放的詩歌脫口而出。
系統(tǒng)非常給力。
【好詩!】
宣鶯:“……滾。”
等到她被系統(tǒng)空間踢出來后,她并沒有第一時間看鏡子自己的眼睛有什么變化。
畢竟宣鶯從小到美,就算再美,還能美出什么境界?
她不自覺地拿起筆,對著空白的紙張沉吟一番,一揮而就,寫出了一首自己經(jīng)歷艱難苦險后終于成功的釋然詩歌。
寫完后,她拿起來細細一看,不由得不斷點頭,贊嘆,“好詩好詩,寫的真妙啊。”
洛哥聽到了動靜,過來一看,“你睡了整整一天了,嚇壞我了,還以為你病了。”
他走近就看到宣鶯這獨特的動作,“你……干什么呢?”
宣鶯驕傲:“寫詩。”
洛哥心情沉重,前幾天還是看唐詩宋詞解壓,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自己寫詩了,這……是不是病得更嚴重了?
宣鶯眼眸深邃,“你不懂,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
沒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進化了!
從今天開始,她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面對一眾人類禁區(qū),并且輕而易舉利用詩歌抒發(fā)出自己內(nèi)心的澎湃情感。
她,宣鶯,就是新一代山水田園詩人。
洛哥:“……”
他憐愛地拍了拍她的頭,“乖,我們?nèi)ラ_工了。”
洛哥默默給自己報了個心理咨詢師的班,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日后肯得有用得上的時候。
宣鶯還處于十分亢奮的狀態(tài)。
這一路過去,她對著花花草草都要停頓,沉吟一番,然后就……
洛哥痛苦地捂臉,“姐,求你了,不要再揮灑你的才華了,讓這些花花草草安靜一會吧。”
宣鶯:“哎,你不懂。”
洛哥:“是,我不懂,求你記住自己還沒有改行,你是個演員不是個詩人啊!”
宣鶯:“我也不是不可以做個詩人。”
游山玩水,吟詩作對,真不錯。
“呵呵,”洛哥兜頭給她潑冷水,“現(xiàn)在做詩人是沒有錢途的,你知道現(xiàn)在詩人多少錢一個月嗎?”
宣鶯想到自己的千萬債務(wù),安靜若雞地閉嘴了。
算了,她是一個內(nèi)斂謙虛的人,大不了就自己欣賞嘛。
等到了片場,宣鶯一行人迎面就和裴雪明碰上了。
宣鶯笑著打招呼:“裴老師,今天拍一組的戲嗎?”
導(dǎo)演對《后宮攻略》這部劇非常有信心,雄心壯志要沖暑假檔。因此為了節(jié)省時間,劇組都是分成了一組和二組,兩組同時開工。
這段時間,裴雪明一直都在二組拍照,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拍完二組的戲份后,就過來一組。
裴雪明也和她打招呼,“嗯……”
這“嗯”下去,就沒有其他話了。
宣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多說什么,“裴老師,我先走啦。”
裴雪明皺著眉看著她走遠,轉(zhuǎn)過頭來對經(jīng)紀人說,“哥,你有沒有覺得,宣鶯有哪里不對?”
經(jīng)紀人愣愣地看向她,“嗯……她今天的眼睛……”
怎么跟有鉤子似的,讓人的眼神根本移不開。
“是化妝的緣故?”
裴雪明立刻否認,“不是,她素顏呢……”
說到這個,裴雪明就發(fā)現(xiàn),怎么這人素顏都這么好看!
等到今天的戲份一拍,導(dǎo)演就立刻發(fā)現(xiàn)了。
他看看攝像機,又看了看宣鶯,神情也不由得有些恍惚,“啊……宣鶯,有點東西啊。”
以前宣鶯拍戲,主要是通過動作、神態(tài)表現(xiàn)出來,她的眼神總是內(nèi)斂的,只是不經(jīng)意才能窺見其中的情感。
但今天宣鶯的眼神戲簡直絕了,這一轉(zhuǎn)眸,一回首,全是流露的情感,叫人一看,就全然懂得她的心境。
編劇不是很懂拍攝的東西,但他看得更加透徹,“其他演員慘了,就宣鶯這個眼神戲,就算她不動不說話,觀眾也會一直看她,根本分不出心神看其他演員啊。”
簡而言之,宣鶯這是不經(jīng)意就搶戲了啊。
導(dǎo)演當然知道這樣不好,但是——
“這個眼神戲,嘖嘖,算了,讓她繼續(xù)發(fā)揮吧。”
其他演員被搶戲,那也只能怨他們演技不精了。
宣鶯今天的狀態(tài)非常出色,基本都是一遍過,還沒到晚上,她的戲份已經(jīng)拍完了。
宣鶯快樂地卸妝,準備回酒店時,卻看到了裴雪明堵在門前。
她挑眉:“裴老師,你今天也這么早放工。”
裴雪明點了點頭,扭扭捏捏堵在門前不知道要干什么。
總不可能是單挑吧?宣鶯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要一起吃個飯?”宣鶯禮貌一問。
裴雪明愣了楞,馬上點頭,“好啊,我現(xiàn)在就去定位置。”
“現(xiàn)在就去嗎?”裴雪明興奮極了,眼睛亮閃閃的,“我今天開車來了,你可以坐我車。”
宣鶯愣了楞,沒想到她真的答應(yīng)了。
“行,”她笑笑,“那不介意我再多加個人吧?”
裴雪明:“當然不介意!”
等等,裴雪明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這個多加的人是?”
宣鶯斬釘截鐵地說:“當然是宓老師啊。”
“裴老師介意嗎?”宣鶯還特意反問。
“當然不。”裴雪明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
可惡的宓明媚,怎么哪里都是你?
當洛哥知道宣鶯要和宓明媚和裴雪明去吃飯時,表情特別驚悚。
洛哥:“要不要先給你們提前叫個救護車?”
以這三個人復(fù)雜糾葛的關(guān)系,真的不會吃著吃著就打起來了嗎?
宣鶯搖頭:“當然不用。”
洛哥剛放下心,就聽到她說:“放心,我的急救技能非常出色,不需要救護車。”
洛哥:“……”
有一種熟悉的不祥的預(yù)感。
而此時,片場是賀安瀾和宓明媚的戲份。
他們的演技都是有保障的,因此過得也特別快。
宣鶯再次回到片場時,就發(fā)現(xiàn)賀安瀾和宓明媚在互相道別。
在戲里,這兩個人是關(guān)系親密的情侶,但是一等到下了戲,兩個人的卻非常生疏,恨不得在自身各處插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請保持1m距離。
宣鶯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
兩人同時向她看來。
宣鶯立刻和他們打招呼,“賀老師好,宓老師好。”
賀安瀾只是點點頭,宓明媚卻立刻走了過來。
“現(xiàn)在可當不得某個人的宓老師,”宓明媚笑著說,“聽說導(dǎo)演又夸你了?說你眼神戲特別好?”
“來,姐姐看看,”說著,她就抬起了宣鶯的下巴,兩人盈盈地對視。
宣鶯含笑和她對望。
不過幾分鐘,宓明媚立刻就敗下陣來,嘟嘟囔囔,“我去,宣鶯,你這是開掛了吧?”
她也是科班出身的,這種眼神不練個幾年,根本練不出來吧?
莫非宣鶯真的是個天才?
宣鶯拍了拍她的手,“別鬧了,晚上我和別人吃飯,一起不?”
宓明媚,“當然,吃飯哪能不叫上我?”
片場。
接下來這段是賀安瀾出征的戲份,相當重要并且出彩。
化妝師給他披甲帶刀,整個人顯得神勇非凡,殺氣凜然。
導(dǎo)演夸他:“很好,就是這個氣勢,保持住。”
賀安瀾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兩人離去的方向,又收回視線,看向鏡中自己凌厲地挑起眉峰。
等到宓明媚跟著宣鶯走后,才發(fā)現(xiàn)路線不對。
宓明媚:“你的車不停這里吧?”
她裝模作樣大吼:“呔!小子,是不是想拐賣我?早就知道你貪圖我美色……”
話音剛落,她就和裴雪明對上臉了。
裴雪明冷哼一聲,“有些人真是面皮厚,有沒有美色,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宓明媚反射性譏諷:“呵呵,總比某些人也就那張皮囊能看了,但實際上里面卻全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等到兩人大戰(zhàn)幾個來回后,宓明媚總算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
她問宣鶯:“咱們不是去吃飯嗎?這個人愣在這里干什么?”
裴雪明冷冷笑:“請你搞清楚,這頓飯是我和宣鶯去吃,你只是順帶的。”
宓明媚:“艸……開玩笑的吧?”
宣鶯眨了眨眼睛,“對呀,剛好能聚個餐嘛。”
宓明媚:“不!我誓死不和這個女人吃飯!”
宣鶯:“那你先回去?”
宓明媚:“……才不,我去定了。”
她不在現(xiàn)場,萬一裴雪明拐騙她的宣鶯怎么吧?
裴雪明:“呵呵。”
拍攝基地離市區(qū)特別遠,她們驅(qū)車快一個小時才到達飯店。
三人都做了掩飾,口罩、帽子、外套無一不全,但還是一進飯店就被認出來了。
幾個年輕的姑娘看上去正在等桌,剛拿到號,就看到她們?nèi)齻了。
“宓明媚!”
“裴雪明!”
“我去,怎么宣鶯也在?!”
那妹子捂著臉,驚恐萬分地看著她們?nèi)齻,“你們?nèi)齻是真人嗎?”
媒體不是一直吹噓這三個人私下里的關(guān)系非常惡劣嗎?怎么可能三個人相約來吃飯?
妹子迷迷糊糊地說:“我喝醉酒了?”
另一個妹子激動地捅了她一個肘子,“傻子,你還沒吃飯呢,喝什么酒?”
宓明媚對這種情形已經(jīng)非常熟稔了,她微笑著豎了個食指在嘴唇,“不好意思哦,我們?nèi)齻是悄悄溜來吃飯的,你們可不可以小聲一點給我們保密?”
那幾個妹子紛紛捂住了嘴,連連點頭,激動地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泄密!
裴雪明也不甘示弱,笑得更加溫柔了,“謝謝你們哦,要簽名嗎?我們可以偷偷給你簽哦。”
幾個妹子差點就尖叫出聲,激動得眼圈都紅了。
宣鶯在旁邊看著這兩人像是孔雀開屏一般,一個比一個柔情似水,不禁感嘆,現(xiàn)在的明星對粉絲態(tài)度真好。
等到簽完名,她們?nèi)齻去了包間,正在點菜的時候,宣鶯的手機就響了。
一連響了幾次,宣鶯只得歉意示意下,就接起電話了。
來電的是洛哥。
他語氣非常復(fù)雜,“姐,你是不是在古韻軒吃飯?”
宣鶯點頭,“對啊,你怎么知道?”
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該不會又有粉絲po上網(wǎng)吧?”
洛哥沉重點頭,“豈止呢,那幾個粉絲po出了地址、偷拍的照片還有你們的簽名,很快全網(wǎng)都知道你們?nèi)齻偷偷去吃飯了!”
宣鶯:“……這效率也太快了吧?”
給那幾個妹子簽完名才十分鐘不到吧?
宓明媚剛點完菜,“怎么了?誰給你打電話?”
宣鶯:“……我經(jīng)紀人。”
她對裴雪明說:“別點了,吃不了了。”
還沒等裴雪明發(fā)出疑問,就聽到飯店外已經(jīng)鬧哄哄了。
“聽說宣鶯在這里?”
“我在網(wǎng)上看到了,宣鶯、宓明媚、裴雪明都在這里!”
“我靠,勁爆啊!不是都說她們關(guān)系不好嗎?這是背地里來決斗的嗎?”
宣鶯:“……”
這些人的想法真的好離譜。
幸虧這個飯店的保密性做得好,服務(wù)員堅持沒有爆出她們的包間號,吃完飯又帶她們走了員工通道,總算是沒和其他人打上照面。
裴雪明去拿車,宓明媚則和她邊走邊聊。
宓明媚:“今天這頓飯吃的不盡興啊,下次還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吃。”
宣鶯笑著看她,“今天吃飯你不是一直都在盯著裴雪明嗎?我看你們聊的這么高興,還以為你們很喜歡一起吃飯呢。”
宓明媚立刻就炸毛了,“我那是聊天嗎?我們這是在冷嘲熱諷好吧!”
說完,她沉思下又說:“不過你說的沒錯,每次她吵不贏我的時候,我都特別高興。”
兩人正說說笑笑,突然聽到了地下車庫的電梯間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應(yīng)該是吃完飯的顧客下來拿車,談的還正好就是她們?nèi)齻人。
“沒想到宣鶯她們幾個還會一起吃飯,我還以為她們互相看不對眼呢。”
“宓明媚和裴雪明還好,這兩個人還是一個檔次的人,但是宣鶯憑什么和她們一起吃飯?”
宓明媚皺著眉,正想對宣鶯說不要在意,又聽到那幾個人明顯說興奮了。
“宣鶯啊,就是那個靠逃生綜藝火的十八線女明星嗎?不是我說,她好好上綜藝不行嗎?干嘛要禍害電視劇?”
“說來就好惡心,《后宮攻略》這部劇絕對是現(xiàn)象級的好吧?我都期待多少年了,男女主全是有實力的頂流,其他演員也不差,聽說演藝圈的女明星為了一個小角色都爭得頭破血流,偏偏宣鶯這么一個就只有一張臉的辣眼睛演技廢物竟然還能演了里面的明月,她真的好不要臉……”
“嘿……圈子里不早就傳聞她被有錢人包養(yǎng)了嗎?有后臺就是這樣子唄。”
“那沒演技硬塞進組又有什么用,她一輩子都紅不了。”
有個男的就說,“那你可就說錯了,她演技是差,但是人家現(xiàn)在可火了好吧?沒多少個人不認識她吧?尤其是絕地大求生在海外播了,國外好多她粉絲呢!”
正說著,他們也從電梯出來了,剛一出來,就和宣鶯和宓明媚打了個照面。
幾個說閑話的人:“……”
還有什么比在別人背后說壞話被人逮住更要尷尬的事情嗎?
氣氛非常微妙。
幾個人也顧不得車在哪里,干笑了幾聲,立刻就往反方向走。
“唉呀,剛剛喝酒喝多了,人說話就是不經(jīng)腦子。”
“嗯……找車,趕緊找車。”
宓明媚冷笑幾聲,正想要呵斥一番,就被宣鶯攔住了。
“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況,要是被曝出宓明媚和路人們對罵,那不管真相如何,肯定還是她吃虧。
這時,裴雪明也開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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