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巫白霜從客棧出去后繼續(xù)往南走,他的腳程很快,到達客棧掌柜所說的天塹不過兩個時辰。
月明星稀,攔住去路的高崖看不到盡頭。
想到這道天塹后面就是鸞鳥一族的地盤,巫白霜將黎火召喚了出來。
“有人說鸞鳥一族的結(jié)界只有鸞鳥才能通行,你先過去探探路?”巫白霜問他。
黎火看著高聳入云的天塹,“鸞鳥一族附庸在鳳族之下,加上這道天塹很寬,他們肯定用了古結(jié)界,血脈同宗,鳳鳥也是可以過去的。”
“唧唧!”
聽到黎火的話語,金翎鳳鳥小黃叫了兩聲,驕傲地揚起了腦袋。它可是純正的鳳鳥血脈。
巫白霜道,“那我們一塊上去看看,黎火在前探路,小黃載著我上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黎火的臉上露出了猶豫和掙扎,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么了?”巫白霜問他。
“我……我就不去了吧……我現(xiàn)在也不能算鸞鳥……”
黎火的話語中充滿了遲疑。
他曾經(jīng)是鸞鳥,卻在涅槃的時候失敗了,被赤焰流火燒灼。人形的時候有衣袍遮擋只能看到臉上的疤痕,可是化成獸形后,他全身全是焦黑的羽毛,十分可怖。
更何況,他早就被鸞鳥一族當(dāng)成棄子,如今即將故地重游,心境自然十分復(fù)雜。
“看你自己的選擇。”巫白霜沒有執(zhí)意要求黎火化形,他知道黎火的一些過往,“但是,如今你已經(jīng)和阿炎契約,赤焰流火不會再對你造成傷害,若有機會,你可以再試一次涅槃。”
“……”
黎火沉默了一下,火紅的眼眸流淌出復(fù)雜的情緒。
涅槃失敗,于他而言是最深的痛痕,亦是一切苦難的開端。
倘若還能再來一次……
黎火深吸一口氣,當(dāng)即不再遲疑。
隨后,一只焦黑色的鸞鳥出現(xiàn)在巫白霜的面前,代替了黎火的位置,朝著那萬丈高崖盤旋而去。
見狀,巫白霜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他摸了摸小黃的腦袋,說道,“我們快跟上。”
鳳鳥清啼,扶搖直上。
金翎鳳鳥載著巫白霜,跟著焦黑羽翎的鸞鳥飛上了萬丈高崖。
高崖之上,猩紅色的禁制陣法將外來者隔離其外,看著令人生畏。
焦黑鸞鳥長鳴一聲,隨后沖著那道禁制飛了過去。在它的羽翎觸及到禁制時,陣法符文掠過一抹赤金色,隨后褪去了壓迫的氣勢,變得平和起來,自發(fā)為鸞鳥讓出一條臨時通道。
金翎鳳鳥趁此機會,帶著巫白霜飛過了禁制。
等他們過去,禁制陣法恢復(fù)原樣,繼續(xù)守在這片高崖邊上。
而巫白霜等人穿過禁制后,身前是一片蔥郁的森林。
這里的靈氣濃度要比他們之前呆的西域要高上許多。
南域是高級血脈魔獸匯聚之地,草木叢林尤其多,尤其適合魔獸居住。
但高級血脈的魔獸會化形,吐人言,因此也有修建主城。
據(jù)先前黑店掌柜交代的消息,鸞鳥一族依附鳳鳥一族,離這個方位最近的一座大城名為鳳翎城,是鳳鳥族掌管的地盤。
“黎火知道去鳳翎城的路嗎?”巫白霜開口詢問。
黎火點下頭,“知道的,鳳翎城存在很久了,我涅槃失敗后,就是在鳳翎城拍賣的。”
鸞鳥一族族人很多,血脈又不像鳳鳥那般難以延續(xù),因此涅槃失敗的鸞鳥大多數(shù)都會當(dāng)成棄子賣掉。不過,這都是千百年前的規(guī)矩,眼下世事變遷,黎火也不知道鸞鳥一族如今成了什么樣子。
巫白霜稍加思忖,心中便有了計劃,“我們先去鳳翎城打聽消息,麒麟一族隱世多年,估計也只有同為上古神獸血脈的鳳鳥能知曉一二。”
“好。”黎火點頭。他與褚炎雖有魔獸契約,但踏入南域后依舊感應(yīng)不到對方的存在。更何況就連巫白霜都沒有契約感應(yīng),要找到褚炎絕非易事。
就在兩人剛剛商議出計劃時,在巫白霜的感知范疇中,忽然傳來了陌生的靈力波動。
巫白霜如今是圣境強者,感知范疇極其寬廣,那股陌生的靈力波動離他們尚且還遠。
但保險起見,巫白霜打算先將黎火收進契約空間,“有其他氣息在朝這個方向靠近,我先把你收進契約空間。”
黎火是鸞鳥一族,這里又是鸞鳥的地盤。在不清楚鸞鳥族內(nèi)部情況時,黎火不能露面。這里是日月大陸,除了圣境強者,還有神境,甚至是虛境的老怪物……
巫白霜不想涉險。
將黎火收進契約空間后,巫白霜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戴著的黑金色面具。這張可以隱匿氣息的面具還是阿炎煉制的,可以防備圣境以下修煉者的窺視。
“……”真想快點找到阿炎。
收起心底的思念,巫白霜舒了一口氣,帶著小黃朝那股靈力波動的方向趕去。
*
西落森林位于南域的邊界,接壤西域,位置偏僻。尋常人根本不會來這里,除了鸞鳥族本族的人。
雜草叢生的山路上,一匹身軀龐大的八級烈風(fēng)馬正在駐足狂奔,它的背上載著一名身穿華服的少年。
此時,少年的模樣異常狼狽,他的衣服被劃破,血色從破爛的袖擺蔓延出來,身上帶著的傷勢不輕。
森林里的樹木繁多,就算是八級烈風(fēng)馬,也會被繁密的樹林拖慢奔跑的速度。
感覺到天空傳來壓迫的氣息,少年的臉色不由得發(fā)白。
“該死的!”他要被追上了。
偏逢屋漏又落雨,就在少年察覺到天空的異樣時,載著他的八級烈風(fēng)馬前腿被老樹樹藤絆了一下,在奔跑中喪失了平衡,帶著少年一同朝前摔去。
“砰!!”
烈風(fēng)馬撞在了粗大的樹干上,令那棵古樹顫動不已。
而它背上的少年則是在變故來臨前翻身躍下了馬背,落地后堪堪站穩(wěn)了身體。
“喲,怎么不跑了?原來是給你當(dāng)腿的玩意也折了。”
未等少年緩一口氣,一道輕慢又帶著惡意的話語從他的頭頂傳下來。
“有本事你再跑,我倒是要看看,折斷了翅的鸞鳥還能怎么逃。”
少年的臉色難看得很,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這些追殺他的人談條件,“是不是羽秋曄派你們來的?西落森林我們鸞鳥一族的地界,倘若我死了,族中長輩會在第一時間撕開空間趕來,你們也不得好死。”
“嘖,我們又不會殺死你,頂多是讓你生不如死罷了。廢了你的本源之力,或者毀了你的經(jīng)脈。只要你不能去涅槃大典就行了。”
說這話的人穿著一身黑衣,佇立在高大的樹枝上,嗤笑著少年的天真。
他們?nèi)紟е[匿容貌的面巾,一行五個人,個個實力都在天級高階。要毀了少年的經(jīng)脈或者是本源簡直易如反掌。但偏偏,這群人還喜歡看獵物掙扎的樣子,等著獵物徹底絕望,再割破他們的喉嚨。
少年的確要絕望了。
他哪里會不知道這群人的險惡用心?毀了他比殺了他更令他難受。
涅槃大典即將來臨,他作為鸞鳥一族的涅槃人選,喪失了本源之力或是經(jīng)脈全毀,根本無法涅槃,而是會被族人舍棄。
既然如此,倒不如死了。
少年眼底的絕望翻涌,最后釀成了決然。他就是今日自爆本源,和這群人同歸于盡,也不想步入涅槃失敗的結(jié)局。
“攔下他。”黑衣人看出了端倪,當(dāng)即不再遲疑,立馬朝少年撲過來,打算阻止他自爆本源。
四周靈力涌動,草木颯颯而響。
就在雙方即將爆發(fā)之際,一顆幽藍色的珠子忽地闖入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剎那間,四周劍拔弩張的氣氛猶如被定格了一般,混亂的靈力被另外一股龐大的力量洗滌一空,圣境的威壓鋪天蓋地,幾近令人頭皮發(fā)麻。
變故來得太快,黑衣人來不及多想,便生了逃跑的念頭。他們是被人雇傭來的傭兵,不是誓死要完成任務(wù)的死士,在性命關(guān)頭,還是保命要緊。
然而在他們打算轉(zhuǎn)身撤離時,無情的冰霜已經(jīng)封死了他們的去路,并將他們五人都吞沒在冰層里。
空氣幽冷,草木皆霜。
原先打算自爆的少年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個人宛如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他好像是得救了?
“……”
平穩(wěn)的腳步聲從少年的身后傳來,令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望去。
一名穿著白衣的青年自樹木叢林的陰影中走出來,他周身氣質(zhì)清冷。臉上戴著一張黑金色面具,令人看不清容貌,唯有一雙漂亮的淺藍色眼睛如雕如琢,像是從畫中出來的一樣。
看清了來人,少年忍不住屏住呼吸。
“唧唧?”
直到一聲鳥啼打破了沉寂,將少年的心思喚了回來。
只見一只黃色的、巴掌大小的鳥從青年的肩頭飛到了他的頭頂,并且還蹦了幾下,“唧唧唧?!”
——你這是嚇傻了嗎?
是同族!
聽懂了小黃話語的少年一個激靈回神,他連忙從地上站起來,語氣感激地俯身作揖,“多謝前輩閣下出手相救,晚輩是鸞鳥一族的白鸞分支,名字叫羽秋云。”
羽秋云將自己為何在西落森林中遇險的事與巫白霜說了,他本是應(yīng)同族中另外一名叫羽秋曄的約定來這里幫他狩獵魔獸,到了約定地點后,羽秋曄并沒有來,來的人反而是來毀他本源之力的傭兵。
早在羽秋云和那些傭兵對峙之際,巫白霜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圍觀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這少年是鸞鳥一族,加上又聽到了“涅槃大典”這個關(guān)鍵線索,便出手將人救下了。
“不知前輩是哪一分支的族人?晚輩回去后定會帶厚禮相謝。”羽秋云恭恭敬敬地說著。因為有小黃的存在,他已經(jīng)自發(fā)將眼前的青年看做自己的族人了。
“我并非鸞鳥一族。”巫白霜開口,給自己尋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受人之托,護送這個小家伙回鳳翎城。方才初到南域,正巧撞見了你。”
“啊?”聽到巫白霜的話語,羽秋云一愣,心中的猜想頓時恍然,難怪他從未在族中見過這位閣下,原來并非閣下深居簡出,而是因為他并非自己的族人。
隨著巫白霜的話語,羽秋云又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那只小黃鳥身上,他原先只是聽懂了它的聲音,這下仔細打量時,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他震驚的事實——
“金翎鳳鳥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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