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云澈一口拒絕，理由很充分，“姐姐剛做了手術，傷勢未愈。飲食要以清淡為主，堅決不可以吃辛辣食物。姐姐，你忍忍，等你痊愈出院，我做麻辣燙給你吃！”

        云澈以前對自己千依百順，這次竟然違抗命令，顧緲面露不悅，“小家伙，你不聽話，我生氣了！”

        云澈教育她：“姐姐你才不聽話，一點都不乖！生病的時候要吃清淡食物，小孩砸都懂的道理，你不懂，我來教你。”

        他端起白粥，舀了一勺，遞到顧緲嘴邊，“姐姐，張嘴！”

        “我不……”顧緲剛說出兩個字，云澈抓住機會，喂了她一口白粥，“姐姐，喝粥的時候不要說話，當心嗆到。小孩子不吃飯媽媽喂，姐姐不吃飯，我喂！”

        昨天晚餐吃得少，顧緲肚子很餓。

        早餐雖然清淡，味道卻好，無論是主食還是菜肴，都符合她的口味。

        她乖乖的吃下早餐，喝下一碗白粥，還吃了兩個芹菜肉包。

        早餐結束，云澈留在病房里陪伴她。

        顧緲趴在病床上，煩悶的百無聊賴。

        她想玩手機，云澈不讓，“姐姐，你的傷口剛剛縫合，動來動去，傷口容易撕裂。你要閑得無聊，我讀小說給你聽。”

        也不等顧緲應聲，他在手機上打開一部小說，抑揚頓挫的閱讀。

        云澈普通話標準，吐字清晰，嗓音自帶磁性，念小說時感情豐沛，很有感染力。

        聽他讀小說，顧緲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他喋喋不休的讀了一個多小時，嗓音透出明顯的嘶啞感。

        “別念了，”顧緲關懷地說：“喝點水，休息休息。”

        云澈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水。

        想到個重要情況，云澈走出病房。

        隔著墻壁，顧緲聽見他在打電話。

        他應該是在和當地人打電話，字字句句，說的全是英語。

        顧緲也懂英語，云澈說的每句話，她都聽得明白。

        云澈語氣先是平靜，而后憤怒質問：“無從調查，你們的辦案效率這么差嗎？連最基本的破案能力都沒有，你們不配穿警服！趁早扒了那身衣服，下鄉賣紅薯！”

        小屁孩發火，顧緲第一次見。

        他乖巧溫馴的像只小兔子，發起火來是什么樣子呢？

        張牙舞爪？奶兇奶兇？

        打完電話，云澈進屋。

        顧緲問他：“聽見你發火罵人，什么原因啊？誰招你惹你了？”

        “當地警方嘛！”云澈氣鼓鼓的吐槽，“國外警方，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我報案，說你遭遇槍殺，叫他們抓捕兇手。他們竟然說，海灘上沒有監控，我們又是游客，他們不了解我們的社會關系，不知怎么排查兇手，案件無從調查。”

        “別生氣，”顧緲很淡定，猶如置身事外，“我們是游客，當地警方，怎會對我們盡心。西方國家本來就不講人道主義，跟國內沒法比。”

        她好說歹說一通安慰，云澈總算息怒。

        在醫院住了兩天，除夕之夜到來。

        x國位于地球的另一邊，華國歡度新春佳節的喜慶氣氛，沒有傳到這里來。

        身處異國他鄉，更要歡度春節。

        辭舊迎新的新年夜，云澈非常重視。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蔥油雞，香酥排骨，糖醋瓦塊魚，紅燒獅子頭，生炒菜心……

        顧忌著姐姐傷勢未愈，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肴里，看不見辣椒的蹤影。

        顧緲勉為其難的吃下口味清淡的年夜飯，晚餐結束，她遞上一個厚厚的紅包，“小朋友，壓歲錢收好，新年快樂！”

        云澈接過紅包，抗議說：“姐姐，我不是小朋友，我早就成年了好吧！”

        “毛都沒長齊，你成年了也是小朋友！”顧緲捏捏他清秀帥氣的鼻尖，“在我眼里，年齡比我小的人，永遠都是小朋友。”

        云澈露出人畜無害的溫和微笑，“好吧好吧，姐姐說我是小朋友，我認了！姐姐永遠正確，姐姐說啥都對！”

        他抖開一條披風，披在顧緲肩頭，“姐姐，我推你下樓，咱們到樓下，感受節日氣氛，一起跨年。”

        他抱起顧緲，放到輪椅上，推著她來到樓下。

        樓下有一片開闊地，走到開闊地中央，云澈停下腳步。

        “砰！”清脆的煙花炸裂聲響徹云霄，暗藍天幕上，突然炸開朵朵煙花。

        流光絢爛閃爍，爆炸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道。

        天地之間，瞬間有了“爆竹聲中一歲除”的新年氣息。

        云澈打開藍牙音箱，響亮的音樂聲飄出，是一曲節奏歡樂明快的《春節序曲》。

        醫院附近，有鐘樓。

        零點鐘聲即將敲響，漫天煙花爆裂的鋪天蓋地，歡快的節奏氣氛，在這一刻達到頂點。

        鐘聲敲響的一剎那，云澈吻住顧緲雙眉之間的眉心處，誠心祝愿：“姐姐，新年快樂！”

        顧緲回復他同樣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煙花還在無休無止的綻放，漫天流光照耀之下，云澈單膝跪地，跪在顧緲身前，雙手搭在她膝蓋上，說出真情告白：“姐姐，這是我們共同度過的第一個跨年夜！以后，我要陪你度過歲歲年年的每個跨年夜，從滿頭青絲，走到白發蒼蒼。”

        顧緲按住他黑發茂密的腦袋，內心滿是感動。

        今晚的煙花秀，自是云澈安排的。

        國外不比國內，云澈在這人生地不熟，安排這一場煙花秀，他肯定花費了很多功夫。

        腦袋有點疼，顧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姐姐，你困了是嗎？”云澈推著她往回走，“我送你回房。”

        當天晚上，顧緲時而覺得頭暈，時而覺得頭疼，整夜都沒睡好。

        她一覺醒來，頭暈頭疼的癥狀沒減輕，反而更加嚴重。

        見顧緲不時皺眉，云澈關切詢問，“姐姐，你不舒服嗎？”

        “頭暈！”顧緲煩躁地說：“可能是藥物的副作用，也可能是我整天躺在床上，全身血液循環減慢，引起腦部供血不足的緣故。”

        她的癥狀，云澈頗為重視，“到底怎樣，姐姐你說了可不算，要檢查之后才知道。我馬上叫醫生，給你檢查，檢查出結果，我對癥下藥的給你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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