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你到底是誰
糜朝元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一臉怒意的看著荀匡繼續(xù)說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留下痕跡,你就可以跟水蓮教撇的一干二凈了嗎?荀匡,你荀家千年累積下來的名聲,都被你毀的干干凈凈!你不是要證據(jù)嗎?老夫就是人證,若你覺得老夫不夠,那么你的族人呢?”
荀匡頓時一驚,“你瞎說什么,他們怎么可能承認(rèn)我荀家與水蓮教有關(guān).....”
糜朝元露出一絲嗤笑,“枉你聰明一世,卻不知道,人心才是最善變的。”
說完,糜朝元一臉嚴(yán)肅的對著跪在堂下的那些荀家子弟說道,“若你們誰愿意把真相一五一十的在大眾面前說出來,本相可以保證,當(dāng)你們以功贖罪,可以減免一死,畢竟你們不是主謀,都是被荀匡哄騙的可憐蟲罷了。當(dāng)然了,本相的這個承諾,只能對一個人兌現(xiàn),誰先說,誰就能活!”
糜朝元說完,堂下的荀家子弟沒有一個人說話,荀匡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哈哈哈,糜朝元,你別白費心思了,我留下的這些人,都是對我荀家忠心耿耿的嫡系子弟,怎么可能出來指認(rèn)我....”
荀匡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幾個子弟之中,有一個人糾結(jié)了好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糜相,你的話真的有用嗎?只要我承認(rèn)了,我就能活下來?”
荀匡頓時大驚,一臉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去,卻見剛剛那個說話的人,竟然是平日里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子侄。
“你....”荀匡瞪大著眼睛有些茫然。
那子侄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去看荀匡的眼睛,但是還是堅定的再次問道,“糜相,你說的話可信嗎?我想活,我還年輕,我不想這么快就跟他們一起死。”
糜朝元對著荀匡露出一絲譏笑,然后緩緩開口道,“這里不僅本相在,還有賢王殿下,還有六部尚書,以及緝刑司的司主和京兆府府尹在。若是我們一起同意,可能讓你放心?”
那人抬起頭看,見到葉灼和其他人同一時間對著他點頭,他立馬定下心來。
“好,我說,我只知道赫蓮娜是荀匡的人,大約在三十年前就被荀匡安排加入水蓮教,然后在荀匡的努力下,赫蓮娜最終掌控了水蓮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這些都是我父親告訴我的。這些年,因為荀匡信任我,所以有幾次跟水蓮教的聯(lián)系,都是由我去做的。若是你們不相信,在我床底下,有一個暗格,里面都是我代表荀家跟水蓮教往來的書信,其中有幾封信還是荀匡的親筆信,你們一查便知。”
聽到這里,荀匡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他雖然知道自己必死,之所以想要否決跟水蓮教有關(guān)系,是因為荀家的家族龐大,雖然大部分都在景國,但是有不少支脈的人在燕國和秦國。若是僅僅只是荀家造反,那些留在秦國和燕國的人不會受到牽連,畢竟造的只是景國的反,即使現(xiàn)在景國強(qiáng)勢,也不會隨意的插手他國的政治,逼迫他們追殺荀家的支脈。
可荀家若是跟水蓮教產(chǎn)生關(guān)系了,那么燕國和秦國絕對不會輕饒了那些無辜的族人,荀匡還想讓荀家的血脈流傳下去,被這么一搞,那些人也活不了了。畢竟水蓮教不僅給景國造成了傷害,就連燕國和秦國也損失慘重,這樣的情況下,得知了荀家與水蓮教的關(guān)系,那些人沒有活路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你這個傻子!”荀匡紅著眼睛大罵道。
那個被罵的人,低著頭不敢說話,他知道自己這么做很無恥,但是他想活命啊!
到了這個時候,公審也算完美結(jié)束了,因為荀家的罪證已經(jīng)全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榱耍腥俗C,有物證。不管荀匡怎么狡辯,天下人都不會相信了。
“哈哈哈,沒想到,最后竟然是這樣。老天不公啊!”荀匡放聲大笑道。
葉灼冷冷的看著荀匡,“老天是公平的的,你的所作所為才導(dǎo)致了今天的下場!”
荀匡止住笑聲,然后緩緩的走向葉灼,旁邊的捕快都擔(dān)心荀匡會在絕望的時候傷害葉灼,立馬上去準(zhǔn)備攔住荀匡,卻被葉灼阻止了。
葉灼放任荀匡走到自己面前,冷冷的看著荀匡。
“葉灼,都怪你,若沒有你,老夫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若沒有你,一切都會如老夫所猜想的那樣,這個時候,三國已經(jīng)打得殘破不堪,老夫借助荀家的千年名聲趁勢揭竿而起平定亂世...都是因為你,我荀家百年算計終成空啊....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醒過來呢....”
“本王只能送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葉灼冷聲說道。
荀匡深深的看了一眼葉灼,然后湊到葉灼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葉灼,老夫其實一直在觀察你,原本以為你就是一個廢物,當(dāng)日襲擊你母妃,為的就是讓你父王一蹶不振。你死不死老夫當(dāng)時并不在意,畢竟只是一個紈绔罷了,可時至今日,老夫后悔了,當(dāng)年真的不該留你一命!”
葉灼沒有說話,只是眉頭開始緊皺。
“葉灼,你在受傷之后,與之前的你判若兩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時候你還年幼,你的紈绔之名在江南府人盡皆知。可醒過來之后,你雖然行事偶有浪蕩,可是往往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這只能有兩個可能,第一,你在韜光養(yǎng)晦,你在藏拙,可是那時候你年紀(jì)那么小,那么小的你就懂得這些,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葉灼,你所圖比老夫更大!”
葉灼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等著荀匡繼續(xù)說下去。
“第二,如果你不是在演戲的話,那么只能證明,你,不是真正的葉灼!”荀匡說完,死死的盯著葉灼,只不過葉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讓荀匡很是失望。
葉灼背著手輕笑一聲,“你這么聰明,不妨你自己猜啊。”
說完,葉灼揮了揮手,讓人把荀匡的人帶下去,等待他們的,只有死刑。
只不過,在荀匡被帶走之后,葉灼站在原地,眉頭深深的皺起,這么多年了,荀匡是第一個直接開口懷疑自己的人。其實葉灼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跟以前的自己有很大的不同,若是真的是有心人的話,很容易看出里面有問題。
只不過至今為止,葉灼遇到的人都是關(guān)心他的人,就算有一點懷疑,也不會深究。就算是景帝,在自己借口神仙入夢之后,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
荀匡今天的話,倒是給葉灼提了個醒,不過葉灼倒是不是很在意,畢竟只要景帝和壽王對他不懷疑,其他人的懷疑并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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