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師叔還會來嗎？”裴初霽微微抬頭問他。
　　“嗯……那得看小謫謫放不放我進來了！”陌七展開了扇子，貼在胸前扇著，甚至對裴謫挑了挑眉。
　　“我攔得住你嗎？”
　　“說的也是！”陌七伸手點了點裴初霽的額頭“瞧見沒，回頭師叔想來就來，你師父也攔不住我的。”
　　她嘴角微微彎起，雖知這一別不會再不相見，但總是有些失落的。
　　“好。”她又看了看裴謫:“師父，我以后能去找師叔嗎？”
　　裴謫自然是點頭答應，但心里還是有些忐忑，陌七這回離開雖是必然，但這孩子定是要難過好一陣子的。
　　“師叔……什么時候要走？我去送送你。”
　　“嗯，就這幾天吧，要走了再告訴你。”
　　陌七既沒有告訴他自己什么時候走，也沒有答應要讓她送，他知道他定是要悄悄走的，不然看見這么可愛的小霽兒，定是舍不得的。
　　“吃完了？”裴謫遞了帕子給她:“這幾日先不要看書了，勞心傷神。也不要練法術和針法，打坐養著便是了。”
　　“知道啦。”她仍是自動自覺收拾好碗筷食盒，出去放好。
　　她剛一轉身出門，陌七便拖著頭發呆，末了又開始絮絮叨叨:“小謫謫，我要是走了，你可得多陪著小霽兒啊。”
　　“嗯。”
　　“你得多陪她睡覺，你瞧瞧你，養個女孩還像男孩一樣散養的。”
　　“好。”
　　“等她大點記得給她梳好看的發髻，還要買好看的衣裳和首飾，她那點不夠的。”
　　“嗯。”
　　“算了算了，就你這樣的肯定不會挑，還是我買了差人送來吧。”
　　“可以。”
　　“你別老讓她練這個背那個的，多讓她玩會。”
　　“知道。”
　　“還有那個楊芷柔……”陌七有些猶豫“若是小霽兒真心想和她做朋友，也不要攔著，你多看著點她。”
　　“霽兒和她，并非交心的好友。”
　　“我當然知道！”陌七有些苦悶“小霽兒太會遷就人，方才愣是一句挽留我的話都沒說出來。”
　　“我會注意。”
　　他們當然心知肚明，裴初霽那心情雖然表現得不明顯，但言語之間全是不舍，不然怎么人還沒走，就急著問重逢的事呢。
　　裴謫看著陌七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問道:“你真要走？”
　　“怎么，你也舍不得我了？”
　　裴謫飛過去一個眼刀。
　　“好好好，我是真要走了，小霽兒就是小霽兒，她不是什么別的人，你把她照顧得很好，我也該放下了。”陌七起身，打開的扇子支在胸前，一片墨色的雪山竹林錯落有致，郁郁蔥蔥，風雅至極。
　　“我有愧于她。”裴謫垂眼看著放完了食盒走來的裴初霽輕聲說道。
　　“治病救人，收徒育人，你何錯之有？”
　　陌七說得很小聲，裴初霽什么也沒聽到，只笑著闖進來抱了抱陌七。說了句“師叔我去打坐了！”便到一旁去了。
　　她那笑中帶澀。
　　陌七看得出來。
　　他抱臂走出房門，順手撈了門外放著的酒跳到房頂坐著。
　　今夜的月不算得圓滿，缺了一小塊不說，被云霧也蔽了一些。
　　裴謫搖搖頭，飛身隨他一起坐上房頂，整了整衣服:“這是我的酒。”
　　“那你陪我喝啊！我也沒說一個人喝完。”
　　“好。”裴謫頓了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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