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謫看了看身邊裴初霽，她正呆滯，許是聽見里頭兩人的對話，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還有去幫忙的必要嗎？
　　裴初霽看了看師父，又想起方才曲嫣璃說的話。她雖覺得這位姐姐爽快，可她方才說對師父做了許多過分的事，那師父到底是喜不喜歡她，亦或者，會不會不想見她都未可知。
　　“師父，我們下回再來吧。”裴初霽其實也能感覺到師父此刻的猶豫，況且楊姐姐已有嫣璃姐姐幫忙，該是無事。
　　“反悔了？”
　　“不是。”她搖搖頭：“楊姐姐的事應有嫣璃姐姐幫忙了，我們便……”
　　“好。”裴謫答應得爽快。
　　反正這個要求他本也不大想算她成立的，畢竟這種事情只要她肯開口什么都好辦。
　　不如換個別的更好。
　　所以這會二人便直接回后山，回去以后，裴謫還在等初霽重新提要求，可見她又喝了水，已經開始修習了，仍是一點要說的意思都沒有。
　　這已經入夜了，裴謫急得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托著頭兀自煩惱。
　　最后等到裴初霽修習告一段落，他才忍不住問道：”霽兒，你第二個要求呢？”
　　“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方才不是收回了？”
　　“還要再提一個？”
　　師徒二人相顧無言。
　　“方才不算，你再好好想想。”
　　“師父……這應當不算懲罰，您說好了要責罰我的。”裴初霽一臉認真，還將掌心伸出來。
　　裴謫見她伸手出來，沉思許久，在她手心里放了一個銀戒，銀戒以花草藤為形，上嵌有水滴狀青紫色的寶石，閃著微微的光。
　　“這個戒指我施了法術，你只要注入靈力我便能知曉你在哪里，若是催動靈力，便可即刻與我聯系。”
　　如果此刻陌七在這目睹全程，他定是要笑是上兩三天的。
　　裴初霽甩了甩頭，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苦著臉看他：“這是要我每日做了什么給師父報備嗎？”
　　“不必。”
　　“那、那懲罰呢？”裴初霽急了，手心托著戒指不知所措。
　　“這便是。”
　　“可……”
　　“以后去哪里都要與我報備，這便是了。”
　　“師父，不是打手心嗎？”她聽聞私塾里的先生教學生時，若有弟子犯錯，是要用戒尺打手心的。
　　只是，從前她連入私塾的資格都沒有。
　　裴謫聽不懂了，這么多年來他從未這樣對待過弟子，若是真的不知悔改，他可不會做什么打手心的事。
　　他只會直接逐出師門。
　　“你既已知錯，為何還要這樣罰？”
　　“長長記性……”
　　“你不長記性？”
　　好像并沒有。
　　于是裴初霽沉默了，她正準備回房打坐，又被裴謫叫住：“要求呢。”
　　或許這真的是懲罰吧。
　　裴初霽感嘆道。
　　她想了很久，看著這紛紛揚揚的雪花，又想起來好似已快到立冬。
　　自個好像從未與師父過過什么節日的，也許……可以試試看？
　　“一起過冬至，可以嗎？”
　　”什么？”裴謫從未想過這個要求。
　　“想和師父過冬至……”見師父反應這么大，她又退卻了，變得聲如蚊訥。
　　”……”這么多年了，除了陌七偶爾會心血來潮拉著他去凡間湊熱鬧，他還真沒有自己過過什么節日。
　　活那么久了，什么節日重要嗎？
　　“我再想一個別的。”見他猶豫，裴初霽合計著他該是不習慣過節的，畢竟從前也未曾見他做過什么布置或儀式。
　　“我陪你。”不重要又如何，只要霽兒喜歡不就好了，也是，在宗里悶了這么幾年，確是該去玩玩，不能去織坊，帶她去凡間湊湊熱鬧也行。：“想去凡間玩？”
　　“我想就在宗里和師父過。”
　　她可不想去什么凡間，說實在，從小到大什么節不節日的都一樣。畢竟自小家境貧寒，父親母親都沒錢給她添置東西，她自然更不可能有錢去買自個喜歡的東西。
　　只能看不能買的感覺，她已經習慣麻木了。
　　她不過是想和師父要有個小小的儀式，討個過節的氛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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