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作甚？”裴謫出言提醒道。
　　楊芷柔這才回過神來去思索如何應對瑯玉塵的質疑。
　　她緩緩跪下，小臉輕撇，裝作不敢看那瑯玉塵一般，再緩緩開口道：“瑯公子……芷柔錯了。”
　　但任憑楊芷柔如何可憐巴巴地哀求道歉，奮力哭泣，她面前的瑯玉塵都沒有一絲被打動的臉色。
　　曲嫣璃想開口，卻被裴謫瞪了一眼制止，只得悻悻地繼續在一旁欣賞他的盛世美顏。
　　直到楊芷柔哭到雙眼紅腫，抽抽搭搭的聲音終于停止，也沒了哀求的聲音，瑯玉塵才冷冷開口問到：“覺得難受？”
　　“自然是難受的……”楊芷柔輕聲答道。
　　“你覺得我該顧及你的心情，不再與你計較此事，接受你的道歉，然后這件事便這樣過了，是嗎。”
　　她呆呆望著瑯玉塵，頭微微地點了點。
　　不該是如此嗎？她都已經道歉了，怎么還不原諒她？
　　瑯玉塵走到她面前，單膝蹲下，脖子微微向前，幽綠的眸子仿佛打量著獵物般湊近她的臉：“那你可顧及過阿霽的感受？”
　　“我……”
　　還真沒有。
　　裴初霽那個沒心沒肺一心只有修習的，哪里來這么多感情？就算有，不也都存著到她那師父面前裝可憐去了嗎？
　　有沒有救人，是不是她救人，救的人是誰，對她來說重要嗎？
　　那個比自己幸福百倍千倍的人不過是隨意地幫了自己一把，好還上平日里她對她好的人情罷了，怎么如今反而要她這個可憐人來考慮她的感受？
　　“你自稱是阿霽的好友，可我方才在這里聽你的道歉，你可有哪怕一次提及到她？可有覺得于她有愧？”
　　面對他一連串的質疑，楊芷柔本還想嘴硬，卻發覺那瞳里閃著怒意。她便下意識的乖順起來，惹怒地位比自己高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選擇。
　　“瑯公子，芷柔知錯了，是，我是對不起初霽，我不該這樣去為難她的……瑯公子，我會把你給的謝禮全數還給初霽的……”
　　她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楊姑娘，我們雪狼族送出去的東西向來沒有收回的道理，送你的東西，我便不收回了，阿霽不會稀罕你這點東西，你也別去叨擾她了。”瑯玉塵一字一句，如同那刮過她臉龐的寒風般刺骨。“我自會重新準備謝禮，但你的道歉，我不收。”
　　“什么？”
　　他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會有人明明都道歉了還不原諒的？他還要怎么樣？錯也認了，哭也哭了，跪也跪了，憑什么？
　　“瑯少主既不愿原諒，那我便代她給你賠禮。”裴謫示意楊芷柔起身。
　　“賠禮不必，裴宗主只需同意阿霽收下我給的禮物即可。”瑯玉塵覺得自個若是送禮，阿霽大抵是不愿收下的。
　　裴謫雙手后背，正色道：“那是霽兒的決定，我無權干涉。”
　　曲嫣璃想幫瑯玉塵解釋，卻又被裴謫截住。
　　“哈哈哈哈，裴宗主說的是，也難怪阿霽如此優秀，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過獎。”
　　待裴謫送別瑯玉塵，又將楊芷柔打發走以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曲嫣璃才好奇問道：“裴哥哥，楊妹妹都道歉了，為何那瑯少主不接受，你也不幫忙說兩句話呢。”
　　她已是問得極其克制，若這人不是裴謫，她怕是要直接發脾氣的。
　　“做錯了事本就該道歉，世間可從未有做錯事的人一道歉，被道歉的人，就必須原諒他的道理。”
　　“這……”
　　曲嫣璃忽然想起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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