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算計的女知青19
林安瀾和魏蕭在秦家吃過午飯,她很會活躍氣氛,席間把秦慎之和蔣蘭逗得開懷大笑,甚至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
秦慎之有意考察她一些頗有難度的數學題目。
林安瀾居然也能說出一些特別的解題思路,令秦慎之頗感意外,忍不住將她夸了又夸。
蔣蘭越看她越喜歡,等他們離開時,便拿出一些自己做的點心送給林安瀾做回禮。
送他們走出大門外,蔣蘭不舍的說,“安瀾,以后我就是你師母了,一定要常來家里玩。”
林安瀾也很喜歡這位優雅從容的蔣女士,一再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時常過來,這才跟著魏蕭離開。
轉眼,到了開學前一天,魏蕭帶林安瀾去吃了京城有名的烤鴨。
回家的時候,在樓下看到了一對老夫婦等在那里。
男人長得高高瘦瘦,看上去大約六十歲左右,他雙眼渾濁,眼角布滿了細細的皺紋,但精神瞿爍,脊背挺得很直,唯獨一雙眼睛如同探照燈一般,看過來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至于他旁邊的女人年紀較輕,林安瀾猜測她大概不到五十歲,她長得很健壯,骨骼寬大,相比其他女人顯得比較高壯,一雙三角眼,面相刻薄,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相與。
看到林安瀾和魏蕭,男人一臉悲痛,他顫抖著身軀上前幾步,腳下踉蹌。
他用一種飽含滄桑的語氣富有感情地喊道,“魏蕭,你……你回京城了?多年不見,為父甚是想念你。”
林安瀾驀地瞪大眼睛,吃驚的看向他。
為父?她沒聽錯吧,這個老男人自稱是魏蕭的父親?
她只知道魏蕭是個孤兒,卻從沒聽說,魏蕭的父親還活在世上。
她扭過頭,去看魏蕭臉上的表情。
只見魏蕭一張臉陰沉沉的,周身散發出恐怖的氣壓,他死死盯著男人,眼中滿是恨意,他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出,看得出他在努力壓制全身的憤怒。
林安瀾嚇了一跳,這樣的魏蕭,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她看向對面那一男一女,腦中胡亂猜測他們與魏蕭的關系。
那男人本有滿腔父愛要抒發,大約被魏蕭仇恨的目光嚇到了,竟然停在原地,不敢上前,只用畏懼的眼神看著魏蕭,仿佛生怕魏蕭將他生吞活剝了。
他肩背微微垮下,露出年邁的龍鐘老態,要是換個人,看到他這樣可憐的姿態,只怕要生出些許同情心來,但林安瀾不同,她心腸一向生硬,見多了世間百態,并不會為眼前這個疑似魏蕭生父的男人感到同情。
“蕭蕭,當年是……爹對不住你。”男人憋了半天,憋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正是魏蕭的生父梅霖,和他一起的那個女人,便是金梅香。
林安瀾撲哧一聲笑出來。
梅霖正在醞釀感情,企圖活得魏蕭的同情心,如今金家的靠山、金梅香的堂哥金長貴因為得罪了人,即將被撤職,他的好日子也要完了,他如今只剩下這唯一的兒子,還要靠他給自己贍養晚年,被林安瀾的笑聲打斷,便惱怒的看向她。
“你笑什么?”
林安瀾眨眨眼,抱住魏蕭的胳膊,假裝親密地依偎在他肩頭,對梅霖道,“你是魏蕭的父親?我和魏蕭這幾年在鄉下吃了很多苦,如今正缺錢,你是來給我們送錢的嗎?”
梅霖立刻誤會了,以為她是魏蕭在鄉下娶的妻子,他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林安瀾看了看,待聽完林安瀾的話,臉不由得黑了,這女人、這女人竟然如此粗俗,張嘴就向他要錢,魏蕭從哪討來這么不孝的媳婦!
見他被林安瀾氣到,魏蕭陰沉的表情松動了一些。
梅霖鐵青著臉,正要出言訓斥林安瀾,卻被金梅香搶先道,“魏蕭,我跟你爹這幾年在京城過得也很艱難,天天吃糠咽菜,兜里沒幾個錢,你跟你媳婦要是真的缺錢,我這里還有二十塊錢,你們先拿去花,要是不夠,我想辦法再回去籌一些。”
六年過去,梅霖和金梅香也老了,金家即將倒臺,金梅香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猖狂,直接領著人把魏家搜刮一空,可她還想得到魏蕭手里的財產。
于是她便采取了懷柔政策。
就算梅霖以前欺負過魏蕭母子,但他始終都是魏蕭的父親,做父親的老了,魏蕭養活他是應該的。
只要她用心去感化魏蕭,就不信捂不暖!
魏蕭只覺得眼前這一幕甚是荒唐,六年前他下鄉的時候,想過無數次要把這對夫妻踩在腳底,讓他們也嘗嘗被踐踏的滋味,可等這一天真正來臨時,他卻覺得沒意思極了。
因為他知道,這對夫妻并不是真心悔過,他們只不過另有企圖罷了。
“你們今天來找我,還是認定我手里有金條?”魏蕭擰著眉,語氣寒如刀,他氣勢冷得可怕,梅霖和金梅香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
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魏蕭早已非昔日身形單薄的少年,連母親都保護不了,他已然成長為真正的男人,頂天立地,能與他們抗衡。
金梅香突然有些后悔,當年她真不該心慈手軟,放了魏蕭一馬,這孩子根本就不是弱者,他是一匹孤狼,只要給他成長的時間和環境,他終究會成為一個令人不敢小覷的存在。
她偷偷扯了一下梅霖的袖子,不敢對上魏蕭的眼神,囁嚅道,“怎么會?我跟你爹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幾年在鄉下過得好不好,現在看來,你過得很好,那我們就放心了,我跟你爹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她努力在臉上裝出慈愛的表情,還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她不敢直接給魏蕭,就朝林安瀾遞去。
林安瀾挑了挑眉,沒有接這些錢,她抱著魏蕭的胳膊扭了扭身子,嬌滴滴的說,“我們家的事由魏蕭做主,魏蕭,你說這筆錢該不該拿?”
魏蕭知道她在做戲,卻不知為何,以往厭惡與別人接觸的他,現在卻覺得并不討厭,甚至心理還有幾分喜悅,也樂意配合她。
他搖了搖頭,看都沒看那兩張錢,冷聲道,“不該,臟。”
說罷他帶著林安瀾上樓去了,再也沒看梅霖和金梅香一眼。
-
新生報到這天,長華大學校園里擠滿了學生,林安瀾和魏蕭在校門口就分開了。
林安瀾辦完入學手續,單手拎著行李進了宿舍。
由于數學系女生人數少,排滿一個宿舍后,還多出來一個她,于是她被分到一個混合宿舍,只有四個學生住。
她和另外兩個女生,范茉莉和宋晴,都是知青,從農村考到京城來的,唯有一個叫陳西的女孩是京城本地人,家境優越,從第一天住進宿舍就擺出高高在上的城里人態度,總是眼高于頂,很瞧不起她們。
開學半個月后,林安瀾去了一趟魏蕭家,周日回到學校宿舍,就發現宿舍里氣氛不對。
范茉莉紅著眼眶,怒視陳西,好像哭過了。
林安瀾悄悄把宋晴拉到陽臺上問明情況,才知道,原來陳西周五放學后就回家了,今天來到宿舍,發現她的香水丟了,她認定是同宿舍其他女孩偷的。
而林安瀾不在,宋晴周六去找她在另一個學校的丈夫了,只有范茉莉一個人在宿舍,所有的嫌疑都指向范茉莉。
范茉莉嘴巴笨,面對陳西的指控,她無法洗清自己,就哭了。
陳西還在那里不依不饒,“這瓶香水可是我姑媽從法國帶回來的,國內根本沒有,你知道它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獨一無二。你趁早把它交出來,我還能饒你一次,否則,我就報警,讓你嘗一嘗吃牢飯的滋味!”
范茉莉一聽香水竟然法國的,剛制住眼淚的她又崩潰了,哭得不能自已。
林安瀾聽不下去,便走上前對陳西道,“你要是覺得誰偷了你的東西,就拿出證據報警,不要胡亂栽贓陷害。”
陳西一聽,頓時把炮火對準林安瀾,她早就打聽的一清二楚,這個林安瀾一進數學系,就成了眾星拱月的存在,數學系男生多,那群沒見過世面的男生把林安瀾奉為女神一般,開學第一周,就有男生向她示好。
她就不明白了,一群農村來的女人而已,居然也有人喜歡?
她正想教訓林安瀾一頓,卻見隔壁宿舍的女生過來喊她,“陳西,快走,咱系男生跟數學系在打籃球,好多人都在圍觀,聽說魏蕭也在。”
沒錯,陳西是哲學系的。
她聽到“魏蕭”兩個字,眼睛一亮,也顧不得罵林安瀾,急急忙忙拿著外套就走。
走之前她瞪了林安瀾一眼,“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給宿管,你們就等著受處分吧!”
門“啪”的一聲被她摔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范茉莉心如死灰道,“這怎么辦?我根本沒有偷她的香水。”
她知道陳西家中有權勢,因而畏懼她。
林安瀾安慰她道,“怕什么,她又沒有證據說是你偷的,既然她說香水是獨一無二的,那以后誰用了她的香水,就是誰偷的唄。”
經過林安瀾和宋晴一番勸解,范茉莉總算不再害怕,她抱著一種奔赴刑場的心態,大不了就退學回農村種田去。
唯獨宋晴回到自己床位后,靜靜呆坐了許久,臨睡前,林安瀾還看到她神思不屬的樣子。
(https://www.dzxsw.cc/book/21718963/3363012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