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天外之物,人鬼莫近!
就在左配殿突兀響起鬼音的時(shí)候,那具躺在棺槨里的女尸突然坐起。
這讓所有人嚇了個(gè)半死!
活了?
不!
不可能!
一個(gè)死了將近四百年的女尸怎么可能復(fù)活。
可她到底是如何坐起來的,這滿配殿的詭異聲音又是從何而來。
“有粽子!”
胡九兒在關(guān)鍵的時(shí)候,反應(yīng)可不算慢。
見到女尸坐起的一瞬間,立刻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黑驢蹄子,要往對方嘴中塞去。
“不要!”
楊釗卻眼疾手快,揮手?jǐn)r住表妹。
“九兒,莫慌!沒……沒有詐尸……”
楊釗沉聲就要解釋什么。
“還說沒有!”
陳問天身邊一個(gè)手下再忍不住了。
此人叫阿越,是陳問天幾個(gè)得力心腹之一,也是卸嶺門人,一直跟著大哥多年。
見楊釗還要阻攔,不由怒喝出聲。
“人點(diǎn)燭、鬼吹燈!這玩意兒都坐起來了,不是詐尸!”
“姓楊的,還不動(dòng)手,真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阿越原本就處于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tài),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掏出手槍,沖著棺材里坐起的女尸扣動(dòng)扳機(jī)。
“亢!”
沉悶的槍聲在昏暗的大殿里響起。
子彈精準(zhǔn)無誤的擊中女尸脖頸正中。
阿越本想往對方額頭上打,可注視著她冰冷的眼眸終究偏了幾分。
女尸果然不是刀槍不懼,再厲害也不過是肉體凡軀。
子彈噗嗤一聲徑直鉆入,從后頸又飛了出來,彈在身后的墻壁上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
“干什么!”
“陳問天,讓你的手下全都住手,你們要干什么!”
楊釗真是徹底怒了,也霍然摸出手槍,瞄準(zhǔn)阿越。
“兄弟,你敢在再開一槍,我保證你的眉心也會(huì)多一顆子彈!”
阿越被楊釗冰冷的槍口瞄準(zhǔn),心頭一顫,支支吾吾的再說不出話。
他也不傻,知道搬山一脈的槍法和身法一樣超絕。
相傳當(dāng)年搬山魁首鷓鴣哨,不借用瞄準(zhǔn)鏡的情況下,一槍能打中五十米外的棗核。
若是楊釗對著自己腦袋來上一發(fā),自己絕無活著的可能。
他垂下了手中的槍,將目光看向大哥陳問天。
陳問天掃了一眼楊釗,哼了一聲。
“楊釗!到底怎么回事,打也不讓打,殺了不讓殺,你到底要干什么?”
“難道,這女尸是你老婆?”
“還有這鬼音,到底從何而來?”
隨著陳問天說話,那鬼音依舊不絕,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眾人在短暫驚慌后,倒也不如何害怕。
畢竟一分多鐘過去,除了鬼音和女尸坐起,配殿內(nèi)再無其他變故。
這比起九死驚陵甲的兇狠程度,實(shí)在不堪一提。
但此刻已有了變化。
也不知是女尸的喉嚨被打中的原因,還是受了驚嚇。
鬼音漸漸變得嘶啞異常,甚至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似乎是人在低語,又似乎是某種動(dòng)物在痛苦嘶鳴。
而她被擊中喉嚨處,沒有流出鮮血,而是不斷流出黃褐色濃稠的液體。
液體順著女尸修長的頸部落下,沾染大紅色的官袍,發(fā)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香氣?
為什么聞到一股香氣!
人們再次退后幾步,怔怔的看著。
“請神降仙!”
楊釗見沒人再傷害女尸,松了口氣放下手槍。
“慌什么,這是觀山一脈的請神降仙之法!”
眾人一愣,眼神變得疑惑復(fù)雜。
畢竟,觀山太保一脈實(shí)在詭異,倒斗四大門中幾乎沒有熟悉他們的存在。
觀山一門僅在大明一朝風(fēng)騷了數(shù)百年后,禍害的其他幾門幾乎滅絕。
隨著大明王朝的覆滅,世間再無他們的消息。
所以對于這請神降仙之法,更是毫不了解。
楊釗已皺眉說道:“這和東北跳大神,海南請神一說比較類似。”
“觀山一脈也曾飼養(yǎng)過胡、黃、白、柳、灰等五大仙家。”
“將它們飼養(yǎng)的頗具靈性后,能附著于尸身之內(nèi),開棺取寶,甚至打開墓室大門!”
“控紙、控蟲、控五仙。觀山三控,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嗯?
眾人面面相覷,還真不知道。
不過他們知道東北請神之說。
說胡、黃、白、柳、灰,分別代表狐貍、黃皮子、刺猬、蛇、老鼠五種動(dòng)物。
這五種動(dòng)物常年喜歡在地里鉆著,沾染陰氣后漸漸有了通靈之力。
東北有專門的請神上身的人,可稱為薩滿,也可叫出馬仙,保家仙。
請了五大仙家上身后,能預(yù)測身前身后之事。
甚至到現(xiàn)在為止,很多東北人家還供奉著胡三太奶,胡三太爺之類的靈位。
可……
一個(gè)死了四百年的女尸,竟然還能使出請神降仙之術(shù)?
這簡直聞所未聞!
“楊釗,你又怎么知道?”
陳問天頗為不信,想往女尸身邊走上幾步,終究謹(jǐn)慎站住,死死盯著女尸。
但見那女尸中槍之后,發(fā)出的聲音越發(fā)微弱,幾乎已不可辨。
吱扭吱扭的,就好像體內(nèi)沒了電池一般,發(fā)出嘈雜聲音。
楊釗卻懶得搭理陳問天,而是皺眉蹲下身子,擺手讓所有人保持安靜,又摸出一根記號筆,在地面上寫了起來。
他一邊聽著女尸體內(nèi)嗚咽,一邊揮筆寫下了一大行字。
“表哥,你能聽懂她在說些什么?”
胡九兒好奇的湊了過來,看著地上字跡。
楊釗此刻已書寫完畢,松了口氣站起身子。
因?yàn)樗酉鹿P的時(shí)候,女尸體內(nèi)的聲音已幾乎消失,只剩下輕微異響,好似有東西在其腹部蠕動(dòng)。
“沒錯(cuò)!九兒,我能聽懂,不光我,你也能聽個(gè)差不離。”
“我?”
楊釗點(diǎn)頭:“九兒,你沒發(fā)現(xiàn),這女尸腹中發(fā)出的聲音,和咱們在舊金山結(jié)識的很多福建人說話類似。”
“閩南語?”
胡九兒驚呼起來,仔細(xì)一想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剛剛那鬼音只需仔細(xì)分辨,真能聽出一些閩南語的發(fā)音特征。
而兩人所居住的舊金山,不少華人華僑就是福建老鄉(xiāng)。
胡九兒從小聽著閩南語長大也不為過。
“楊釗,你的意思是,這女尸是個(gè)福建人,剛剛再說閩南語?”
這讓陳問天都有點(diǎn)懵逼。
一個(gè)大明正一品宮令女官,四百年后詐尸說了一段閩南語,這也太扯淡了。
楊釗記錄完關(guān)鍵信息后,才有功夫歪頭看向陳問天。
“誰告訴你,她是福建人了?”
“陸令萱,祖籍河南祥符縣,今河南開封。和天啟皇后張嫣乃是同鄉(xiāng),她說的是一口正宗的古河洛土話。”
“而河洛土話,隨著幾次漢人南遷,衣冠南渡,傳播到福建、東南亞地區(qū),正是閩南語前身。”
“河洛土話?”
陳問天越發(fā)不解。
因?yàn)榈浆F(xiàn)在為止,不管這女尸說閩南語也好,還是說河洛土話也罷,甚至她開口說出一堆英文法文。
陳問天只關(guān)心,一個(gè)死掉了幾百年的尸體,是如何開口說出話的。
“呼……還是她肚子里的東西作祟……”
楊釗看出包括陳問天在內(nèi)所有人的困惑,嘆氣說道。
“看來陸令萱死后,設(shè)計(jì)德陵的觀山太保,不光用密藥灌注她的全身保證尸身不腐,還用五大仙家之一的東西放置在她的腹部休眠。”
“咱們打開棺槨,女尸吸了氧氣和咱們身上的陽氣,她肚子里的東西逐漸蘇醒,接用女尸的嘴,要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眾人忙問,楊釗再不解釋,而是指向地面。
所有人對視一眼,湊了過來。
但見地上是剛剛楊釗寫下的幾行大字。
“觀山師娘,壓葬而藏”
“南斗墓室,照壁降仙。”
“燭尸滅燈,方顯迷蹤。”
“天外之物,人鬼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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