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粗魯
這世間修煉瞳術的人極為稀少,瞳術功法的修煉不僅要求修煉者有一雙絕佳的,有靈性的眼睛,還要求此人上上乘的修煉天賦,而且瞳術施展的要求也極為苛刻。
它需要你強大的專注力和神識,以及堅定地信念。
而這些,統統都表現在瞳術的破壞力上。
也因此,能夠修煉瞳術的修士,萬里挑一,甚至可以說世上少有。
白苒的信念來源于情感,甚至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當她回溯死亡的家人,心中的暴戾被激發時,她的實力就會前所未有的強大。
她用了兩年時間從靈山的人間煉獄爬出來,她有一雙仇恨的眼睛,去引導她殺死所有阻攔她的人。
“靈山七十二人,無一人敢攔我,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當日的慘狀一點點浮現在眼前,無盡的鮮血蔓延天地,她在死中復生,在苦難中磨練,憑什么一只老牛就敢擋她的道?
牛魔王怒吼一聲,聲波攻擊幾乎要撕碎這片靈力結界,白苒結出一道火盾擋在自己身前。
隨即她又掏出一粒回靈丹,冷冷地盯著遠處的妖獸,聲音嘶啞不帶一絲感情:
“瞳術·天印!”
黑紅色的火焰還蔓延在結界內,牛魔王的聲波攻擊已經擊碎了她身前的火盾,女人抹去唇邊的血漬,全部心神都投入在了瞳術上。
一道血紅色的五芒星印穿透空間,憑空出現在老牛上方。
強大的妖力也第一次展現出全貌,它仰天長嘯一聲,高舉著粗壯的脖子,冰藍色的靈力化成冰碴,似是要將五芒星印穿透。
眼見冰碴與五芒星印相互對抗,白苒雙眼中的血色更加濃郁,她一步步向前踏去,白苒作為一名遠在元嬰之下的修士,光是老牛的威壓就讓她寸步難行。
然而白苒一步步向前邁進,她體內剛剛用靈力修復好的經絡再次開裂,血液順著她身體上的傷口往外滲,血液不斷流失,一時間二者竟然相持不下。
白苒儲物戒內已經沒有回靈丹了,她只能硬抗,體內積聚消耗的靈力告誡她絕不能輕舉妄動。
但是——
“瞳術·天縛!”
天印和天縛兩層瞳術相互疊加,在白苒開眼的一瞬間,五芒星印徑直打碎冰刃,而天縛則是隔空控制住老牛的身形。
嗡——
兩道瞳印疊加,白苒腦海中神識動蕩,以她的修為還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消耗,遠處老牛還在垂死掙扎。
女人的身體被老牛的靈力威壓鎮住,雙膝被迫跪在地面上,胸口劇烈起伏,一種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從她體內迸發而出,咬牙伸出雙手,瞄準方向。
“破!”
雙手緊握的一瞬間,凄厲的慘叫響徹云霄。
結界自動消散,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燒焦痕跡,人們通過慢慢熄滅的火焰,看到了她狼狽的身影。
“他是哪個宗門的?我要跟他拜把子!”
“反正不是咱陰陽宗的。”
大師兄嫌棄地踹了陰睿語一腳,“一天跟誰都要拜把子,你趕緊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兒啊。”
然而不待兩人反應過來,強大的靈力氣息瞬間籠罩云層,凜然劍意自天邊刺穿云霄,一柄銀劍以破空之勢狠狠釘在血人身邊,劍身嗡嗡作響,將幾名欲搶奪牛魔王尸體的女修直接震了出去。
黑衣男子身形高闊偉岸,背著雙手,自遠處蔚綠的密林緩緩走來。
一剎那,天地生輝,男人墨發微散,宛如畫中走出的謫仙。
他彎腰將女子輕輕抱起,隨即又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內。月獨劍與他心意相通,自動入了儲物戒。
除魔戰場最北部,魔修聚集地,發生了前所未有的爭吵。
“我聞到了那香味。”
“牛魔王死時,那香氣濃郁的我都流口水。”
“她是我的,我要把她搶來!”
“憑什么!明明是我最先發現的!”
“絕不能讓給你!”
十幾個魔修戰士莫名其妙起了內訌,高坐在殿首的少年突然怒喝了一聲:“都給我安靜!”
聒噪的聲音突然消失,大殿內再次恢復寂靜。
“那個純靈之體是金丹后期的修為,你們拿什么去搶走人家?”
少年半睜著眸子,低沉陰冷地問候眾人。
無人敢應。
“更何況,魔林里現在到處都是修真界那幫修士的身影,你們不要命了?”
魔林就是修士口中的除魔戰場,在魔界,魔林只是一個邊緣的蠻荒之地,卻不知道為什么要派出一個高等血脈的魔帝之子來鎮守。
他嗤笑一聲,用蒼白而修長的手指頂住左側的太陽穴,身子懶散地靠坐在了紫晶王座上。
一股紫色的火焰突然順著少年的指尖燃向地面,用線性火焰將最先挑起爭端的那名魔修包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間,那魔修被燃成了一團灰。
“日后誰再敢生事,這就是下場。”
他眉宇間帶著些許厭惡,對眾人揮揮手,“下去吧!”
本來將魔殿擠得滿滿地魔修,一瞬間如同潮水一般退卻,轉眼就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中。
待所有魔修退卻后,少年輕笑一聲,紫色的留海零零碎碎散在額間,他伸出猩紅的舌尖舔舐著嘴角,“終于,遇見了一個合格的食物。”
且先讓她養一養,左右還有二十天時間,不會叫她跑了的。
“哼哼。”
大殿內光線一暗,少年身形消失在王座之上,紫色的霧氣裹挾著他一同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白苒醒來時,錦州正坐在她對面打坐修煉,呼吸勻長,冰藍色的靈力宛如浩瀚無邊的宇宙懸浮在他身邊,磅礴的叫人心悸。
她金丹后期的修為因為這次觸底反彈直接躍升到了金丹巔峰,只要再前進一步就是元嬰。她的修煉速度快得離譜,甚至可以用“怪異”來形容,但只有白苒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在實力和仇恨面前,什么都可以拋棄。
白苒右手撐住自己的側臉,雙眼半睜半闔地睨向對面的那人。
“醒了?”
錦州收斂靈息,平復之后問她。
“還能繼續嗎?你這次受的傷可大可小,堅持不住可以捏碎光球直接退出。”
“當然能。”
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隨即可憐巴巴地看她:“師尊,我沒有衣服穿了。”
其實儲物戒里有幾套從白妙妙那兒搶來的衣服,但她純粹是為了磕磣白妙妙才搶走的,現下根本不想碰那些衣服。
錦州面不改色,“用清潔術。”
“我不想穿這件衣服了。”
氣氛一瞬間沉默,只有白苒直勾勾地看著錦州,向他伸出手。
“罷了。”
錦州從儲物戒里往她臉上扔去一件黑衣,“穿吧。”
白苒挑挑眉,見他主動背過身,當即用法術將黑衣剪短收腰,一陣窸窣聲后,她換上了干練的修身黑衣,順便用清潔術再把自己清潔了一遍。
“不錯。”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隨即領著自家徒弟出了洞穴。
出了洞口,白苒已經自作主張與錦州背道而馳,男人走了半天發現白苒的黑衣與他漸行漸遠,當即咳嗽了一聲。
“師尊,您有事?”
兩人隔著老遠喊話,沒有辦法錦州只能折回去找她。
“你做什么,怎不與我一道?”
“我為何要與您一道?”
男人被噎住了話頭,只好臭著臉跟著她走,白苒見他還跟著,只好停下腳步,“您跟著我做什么?”
“我們二人要一道走。”
錦州皺著眉心,狹長的眸子帶著不悅看向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徒弟,“徒弟,你本就傷勢沒有好全,倒不如乖乖跟著我,有為師護著你,這樣師尊我才能放下心來。”
白苒心中暗道:放屁,她總感覺這便宜師尊有事瞞著她。
男人雖然表面深情大義,其實心里也正如白苒所想一般。
‘萬一你這個純靈之體被魔修搶走怎么辦!’
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起來了,但白苒總覺得別扭。
尤其是在她殺死一頭裂豬時,她在豬的腹部掏啊掏,才把豬的內丹找出來時,錦州冰山似的高冷氣質時差點都繃不住了。
“你為何如此粗魯?”
眼見著她洗了手,錦州站在河邊看她倒影,輕聲細問道。
“我粗魯?!”
白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本來蹲下在河邊洗手的身子登時站了起來,她的頭發早就用錦州送的簪子簪成了包子頭,現下渾身形容勻稱,但錦州只覺得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如何粗魯?我哪里粗魯?”
她連著質問兩聲,語氣里帶著極為強烈的不滿,兩雙棕色的眼睛像是直直釘進了錦州的眸子,恨不得將那問題刻上他腦門。
錦州又是一皺眉,“為何連簡單的現形術都不會?”
白苒困惑地看著他,“什么術?”
她剛入修真界,就流放了兩年,僅有的清潔術還是她忍辱負重偷偷學會的呢,哪有機會知道什么現形術。
“回了宗門之后我教你吧。”
錦州只得嘆口氣。
“那我哪里粗魯?粗魯一詞又從何而來?”
一路上白苒鐵了心要問出答案,她的一顆粉嫩少女心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打擊,偏偏始作俑者不屑于安慰她。
恥辱!
“就是粗魯。”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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