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螳螂捕蟬
曾滿腹詩書的河?xùn)|才女,豈是泛泛之輩,劉嬿很快就從李清歡得意的表情中,嗅出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你什么時候?qū)⑼鯛斂吹眠@般透徹了?”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沒必要裝模做樣。實話告訴你,看穿他薄情寡義的,并非永寧。而是你這段日子以來,一直不肯放過的永寧郡馬。”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就憑你和石敬瑭的幾句搬弄是非,本宮就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你都這樣了,我還需要和你爭什么?”這句話像道晴天霹靂,將劉嬿最后一絲理智給劈沒了。
“殺了你,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
一旁的侍衛(wèi)都不敢上前,畢竟都曾是李嗣源手下帶過的兵,不看僧面也得看下佛面。李清歡美眸一瞪,他們皆不敢上前。
只有劉嬿的貼身女侍香蓮,被李清歡掀翻在地上后,也不管自己手腳磕破的地方,就哭喊著上來抱住試圖亂動的劉嬿。
“娘娘求你了,別和自己的傷過不去,別動了娘娘。”
見自己想要的效果達到了,劉嬿真的如石敬瑭所說那樣相信了,李清歡也開始有些雀躍。
趁著劉嬿無暇顧及一旁的阿虎,李清歡親手將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阿虎抱起,當著所有幫劉嬿傷害阿虎之人的面,毫無顧忌的大步流星而去。
接下來,只要劉嬿還存有一絲自尊,便會與李存勖來個恩斷義絕。
這樣,她便將李存勖身邊威脅最大的王妃,清理的干干凈凈了。
李清歡從來就沒想過搬出東宮,搬出云霓宮,是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一再的將她驅(qū)趕。逼到盡頭,她原以為自己終是要夢醒了。可沒想到,石敬瑭居然肯回來找她,還愿意以其智謀,幫她鏟除李存勖身邊的威脅。
一時恍若夢中驚醒,她才知自己竟毫無與劉嬿交手的能力。萬幸石敬瑭還肯幫她,李清歡是做著夢都快笑醒。
事情果真如石敬瑭預(yù)料的那樣發(fā)生了,只是,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便沒有了回頭的可能。
晉王妃劉嬿性情劇變,在晉王府舊址的春香閣內(nèi),竟開始連日咒罵晉王李存勖。只因晉王李存勖沒有答應(yīng)其搬去東宮的訴求。
這李存勖向來睚眥必報,可沒想到,竟唯獨對這劉嬿網(wǎng)開一面。
李存勖沒有像往常那般冷血,反而只讓人封鎖了老宅周邊,不讓王府內(nèi)的消息流傳出去。不久后,晉王府就成了劉嬿無法掙脫的牢籠。
李清歡見李存勖沒有要動劉嬿的意向,便急得在督帥府里團團轉(zhuǎn)。
石敬瑭勸她稍安勿躁,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他根本就沒有要放棄劉嬿的想法,這王妃的位置,一時半會怎可能空出來?”
“你現(xiàn)在這般著急也沒用,我早就跟你說了,只有你肯狠下心,劉嬿才能徹底離開李存勖。”石敬瑭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阿虎,眼里的得意越發(fā)明顯。
“不!”李清歡聞言,大怒,“你要我用湛兒的安危去犯險,這絕無可能。”
“解決劉嬿的方法,我早已明說,至于今后郡主如何打算,石某無權(quán)過問。”
“你!”面對石敬瑭的態(tài)度,李清歡也是無奈。
畢竟石敬瑭只要那個獸人小孩,她已經(jīng)如約幫他抱來。至于石敬瑭應(yīng)允她的‘王妃正位’,他也的確做到了幫她出謀劃策。
今后還能不能順利和離,父帥那邊她不好說,可只要這石敬瑭能親口答應(yīng),那她便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固執(zhí)的父帥。
就像預(yù)言中那樣,她天生嬌顏,命中帶有帝后緣。將來一定會是母儀天下的命。
“今日本宮便不叨擾了,石將軍答應(yīng)本宮的條件,還希望將軍能再做考慮。永寧告辭。”
一直沒回頭看她的石敬瑭,以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郡主慢走,石某不送。”
直到聽見李清歡摔門而去,石敬瑭這才慢慢扭過頭,看著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竟是連‘敬瑭’都不再喚了,就這么想離我而去嗎?”
阿虎微弱的呼吸聲從床榻上傳來,石敬瑭的思緒又被拉回。
看著奄奄一息的阿虎,石敬瑭的眼里,再難掩陰霾。‘亂世之期,市井流氓都能自封為帝,我石敬瑭又有何不敢為?既然你們都棄我不顧,那我石敬瑭便不再茍延殘喘活在谷底,奢望你們的施舍。’
石敬瑭房門窗舍下,李從珂?zhèn)壬肀荛_李清歡離去的視野。
方才李清歡和石敬瑭的對話,他都聽進心里。清俊中還略帶稚氣的臉上,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閃過。他看著李清歡匆忙而去的背影,這些天陰郁的心情,也瞬間豁然開朗。
幾天后,李湛在李清歡貼身侍女玉磯的照看下,瘋跑著在督帥府后院玩耍。
玉磯一直跟在李湛身后,生怕他跌倒或是撞到。
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李從珂突然從身后喚住玉磯,“玉磯姐姐!”
玉磯向來膽小,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招呼嚇得渾身一顫。轉(zhuǎn)而看清李從珂的面,多年的卑微性子,也使她本能的下跪問安,“玉磯不知是四公子,還望四公子勿怪。”
“哈哈,玉磯姐姐說笑了,從珂幾時問責過姐姐?方才不過是路過,見到姐姐在院中笑得開心,這才上前來打個招呼。”
“哦,呵呵,是玉磯失態(tài),讓四公子見笑了。”
玉磯之所以回到督帥府就這般膽顫心驚,緣由可能李清歡都不知道,而他李從珂,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五年前一個深夜,被督帥訓(xùn)斥后的庶出公子李從榮,從外面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來。當時值夜的管事女使是李從榮生母的心腹,因為白天李從榮惹得督帥惱火的事還未消停,為了不讓李從榮買醉的事再驚擾到府上,便叫人悄摸將吵鬧的李從榮安置去了下人的住處。
可這李從榮豈會那般讓人省心,胡鬧了一陣睡去,也順利的將看守照顧他的人都蒙騙住。折騰了大半夜的下人們都累到不行,一見李從榮消停,便都安心瞌睡起來。
臨近四更天時,李從榮被一泡尿憋醒,半醒半醉間,竟越過床邊照顧他的小廝們,徑直跑出房間。在比之督帥府貴人們?nèi)胱〉纳菝掖蠓浚@得格外寒酸的下人房園子中,他毫無意外的亂闖起來。
當時還是府上粗使丫鬟的玉磯,和小姐妹們四更天便早起燒水準備沐浴。為了當日府上兩年一度的評級甄別,她也和其他小丫鬟一樣早起妝扮。為了能被選上品級,玉磯這兩年一直苦練上等女侍需具備的才情德行。想著要是能在督帥府更上一級,月利錢便能翻番,家中的弟妹們也就不用再挨凍受餓。
一直幻想著能選上品級,玉磯已經(jīng)連著幾天沒有好好歇息,為了將家規(guī)府責熟讀于心,她常熬夜至深。這時俱疲的身體一觸碰溫暖的洗澡水,她竟睡意來襲。同行的小姐妹們喚她快些洗,可她昏昏欲睡,還說到五更天出工,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
聽她如此說,小姐妹們也就不再喚她,嘰嘰喳喳的相攜而去,留她單獨在女子澡房小憩。
這時,渾然不知澡房里闖入了生人的玉磯,突然感覺到背上一片溫熱,以為是小姐妹還未離開,眼皮都懶得睜開,嬉笑著將背上游走的手一把拽入澡盆。
可下一秒,玉磯便是想叫也叫不出來了。
之后,當晚值夜的管事女使為了不讓李從榮的丑事曝光,打算秘密將玉磯滅口。
好在李從珂接管督帥府內(nèi)務(wù)事宜時,就對那位管事女使多留了心眼,這才撞破了玉磯被滅口的事情。救下玉磯后,因為李從榮酒醒后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李從珂也就并未繼續(xù)追查那夜澡房的事了。之后,他還特意安排了特殊的甄別環(huán)節(jié),將永寧郡主身邊多年的那個一等女使婆子給替換掉……
于李從珂,玉磯心里是感激的。她想用自己的命來報答他,所以才敢為了他義無反顧。直到這幾年的接觸下,日漸看清李從珂對督帥府的別有用心,玉磯內(nèi)心又變得特別矛盾。
郡主待她的好,是她這輩子最難割舍的溫暖,雖說她接近郡主的目的不純,可她至今從未害過郡主,這也算讓她夾在郡主和李從珂中間,內(nèi)心稍微好受了一些。
“玉磯姐姐近來可要留心些郡馬的動向,不時也要向三姐多加引導(dǎo)。”
被李從珂嘴里的話驚到,玉磯面色有些難看。頓住片刻,她還是選擇了輕聲回應(yīng),“玉磯明白,還請四公子放心……”
晉王府老宅,春香閣。
劉嬿已經(jīng)掀翻香蓮端來的第八碗湯藥。
看著滿地的狼藉,香蓮隱忍著心里的難受,跪在劉嬿面前輕拿輕放的收拾殘渣。
“讓你去喊王爺來,你還磨磨唧唧跪在這做什么?”
“……”香蓮不敢吭聲,因為今早就去過東宮,被攔在宮門外的她,無論說什么,那些侍衛(wèi)就是不肯讓她進去。
她試著在宮門外大喊,卻引來侍衛(wèi)的毒打,還警告她,若是再敢出現(xiàn),就砍掉她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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