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沉：“為朋友兩肋插刀應該的，不必客氣。”

任暝拍了拍他的肩：“講義氣！明日我約上師兄弟為陳兄送行，你莫要推脫。”

沈封沉笑道：“好。”

任暝取下一個儲物戒交給沈封沉：“小小心意，陳兄千萬要收下。”

兩人彼此客氣了幾番，最終任暝以“不收下就是不把他當兄弟”威脅，沈封沉終于收下。

任暝離開后不久。

一個中年男人從容地推開門，走進來。

沈封沉慎重問道：“褚長老，情況如何？”

褚絳道：“咒詛再加重點，不然那幾個老不死的醒過來，是大麻煩。”

沈封沉皺眉：“殺人簡單，只是巫毒之氣遮不住鬼氣，會被神宗察覺。”

沈封沉放出天鬼之時便被褚絳察覺，不過這人的目的并非拆穿天鬼，反而捏住了沈封沉的把柄，要求兩人合作，讓沈封沉助他謀取龍武門的大權。

下午的沈封沉將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任暝以為他在修煉的緊要關頭閉門不出，一無所知。

龍武門的長老在圣地的人路過以前放下面子去請神宗相助，在他的預料之內。

神宗差遣人不僅快，還沒被鬼修攔下，有些棘手。

但褚絳也有后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褚絳道：“不必管了！神宗那幾個捉鬼的，我已經叫人弄走了，只是他們身邊跟的那個劍修有些麻煩。”

沈封沉神色微凝：“捉人時暴露了？”

褚絳：“那倒沒有，他們行事有恃無恐，突襲很成功。看那模樣，神宗之人也十分放心他們，短時間內不會起疑。”

沈封沉瞇了瞇眼：“那劍修解決了沒有？”

褚絳搖搖頭：“沒那么容易……不過他被強行帶入了靈氣稀薄的小世界，必定寡不敵眾。在那小世界中，殞命的修士數不勝數，即便是融魂境，也只能束手就擒。”

褚絳的話說得肯定，沈封沉卻心知肚明無明神宗并非好應付的對手：“我只擔心你們輕敵。”

褚絳隨意一笑：“即便是鬼城中人輕敵了，又如何？與我們有關系嗎？他們想殺那神宗第九域的秦以律，我們所圖也并非壯大鬼域，而是眼前共同的利益。”

“我們需要的僅僅是拖延時間，神宗能費大勁將鬼城打下來，但必定會元氣大傷，無心關注龍武門處境如何。”

“龍武門位列十大宗門，但在神宗眼里也不過小門小派，過眼云煙，不會放在心上。明日以后，倘若龍武門收回求助，他們便不會再干涉。這宗門大權落到誰手里，也與他們沒關系。”

褚絳離開以后，沈封沉仍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隱蔽的威壓浮現在他周身，化為無形的氣機傳向龍武門秘地。

禍兮福所倚，曾經的挫折令他走到了這條路上，以正常修士難以企及的速度修行，與至為詭秘的族類成為同盟，手握生殺大權。

沈封沉并不后悔。

世間的規則不過是弱肉強食而已，如果足夠強大，他走過的路便是正道，無人能指摘。

沈家勢大之時做什么都是對的，就像勢弱以后做什么都是錯，只能引來譏嘲。道理相通，唯有弱小是真正的原罪。

室內寂靜，沈封沉倏然睜開眼：“什么人？”

“來者是客，沈公子何必一驚一乍？”

一道帶笑的聲音傳來，穿戴斗篷不顯身形的身影忽然現身。

這斗篷與沈封沉在上官家見過那幾位不同，然而沈封沉思及此前計劃被打亂的無力感，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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