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已經消失了，似乎不容于世，蘇酌回憶了下：“這水有點涼。”

湖靈：“……”

“沒事就快走吧。”

湖靈心中懷疑，難道自己是認錯了？

蘇酌循著莫名的預感走過幾扇門，路過一個花園。

一個高瘦的少年站在假山邊的池水前，長發披肩，側臉清秀，比蘇酌想象中看起來講道理許多。

“我等你很久了。”他出言，語氣淡淡，沒有敵意。

蘇酌想起那位想把她打落仙路的仙人，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要不是我命大，你就等不到了。”

被那么追殺還沒死。

仙道無動于衷：“若你死了，便不是我要等的人。”

“你身上帶著諸多神道傳承，沒那么容易死。”

蘇酌糾正道：“不多，也就幾個。”

她才煉化了七八個傳承，仙道說很多也是過了。

仙道：“……”

無言片刻，仙道忽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你不知道？”

湖靈同時大驚：“糟糕這兔崽子看出來了！”

聽這一句接一句，蘇酌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看出來什么？

蘇酌還沒來得及問，仙道便是輕輕一揮手，蘇酌身上所有的神道氣息仿佛被剝離，淺淡的光輝浮現出體表。

瞬息后他卻蹙了蹙眉，只見光芒出現以后便不肯再遠離。

他無法剝離蘇酌煉化的神道傳承。

湖靈立刻臥槽了：

“就這？差點嚇著老夫了！忘了他當年不學無術，想控制別的神道是無稽之談……”

蘇酌：“……”

仙道顯然聽得見湖靈的碎碎念，冷冷一笑。

蘇酌只察覺到周圍的景象忽然變化。

他們出現在一個金光瑩瑩的虛空之中，蒼茫的星河縱橫交錯，無聲無息流淌著。

湖靈話語一頓：“等等。”

仙道一揮手，蘇酌腳下一空，落入星河當中，水流般的星光淹沒了她。

湖靈破防了：“你作甚！”

仙道立在虛空中，垂著眼簾，猶如規勸：

“你與傳承一同歸去吧。”

湖靈仍是氣勢洶洶：

“敢打傳承的主意！出去我就搞死你！”

“你這陣法沒有用！別白費功夫！”

仙道面無表情：“你說無用便無用？”

仙道轉身離開，不再回首，身影很快消失。

神道氣息包裹著蘇酌，讓她與星河隔絕。

湖靈氣急敗壞地吱哇亂叫，言語帶著古老的詞匯，蘇酌竟然聽不懂。

她有點懵：“這是哪？”

湖靈終于想起來切換語言，沉痛道：“是歲月河。”

“如今的歲月河，竟然被仙道改成了陣法，融入了諸多神道的氣息，更可怕了，能夠把你我煉化得骨灰都不剩。”

蘇酌：“連你也會被煉？”

湖靈：“我身上帶著那么多傳承，可以撐一段時間，但也堅持不到你壽元耗盡的時候。”

“歲月河中時間緩慢，難以脫離。即便你停留到壽終正寢，放在外界，也就相當于不到一瞬，外人想救也來不及，只能自救。要是傳承沒了，我也不活了！”

蘇酌第一個念頭是這河里還挺適合修煉的，又發現了什么：“前輩，你竟然一直把全部傳承帶在身上？”

湖靈：“我本體都跟你走了，家當不帶上怎么行？”

蘇酌沒話說。

說好的只是一絲意念呢？沒想到是本體在跟著她搞事。

湖靈：“你會活下來的。”

蘇酌：“你也會的。”

湖靈：“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有辦法。”

蘇酌：“什么辦法？”

湖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默哀。

半晌，它說：“我用力量護住你的魂魄，回到靈界你還能復生，很快恢復同等的軀體。”

蘇酌：“可是這里也不危險吧。仙道是不是忘了啟動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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