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被關在籠子里，被鐵鏈捆綁住四肢的少年。

包括，一個少年讓她閉眼，說是帶她走。

包括，四爺曾經問過她多次，她是誰。

她大致已經猜得出來，她消失的一些記憶，和自己的夢有關。

只是，她的夢，斷斷續續的。

沈宓放下慕容澈的手，將那銀色鐵甲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細致溫柔的打量。

“四爺與我說說。”

慕容澈見她神情不對，伸手將人圈在懷里，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背。

“怎么，你心疼我了？”

“你既然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慕容澈笑道：“我這根手指，是因為一個小姑娘。”

“不過，那小姑娘，后面的結局也不甚很好。”

“我聽說，她被離國皇后派人剜了雙眼，扔去了亂葬崗。”

沈宓眉頭微微一皺，總覺得有一根針扎入胸口。

她問道：“四爺，是從離國逃出來，遇到的小姑娘？”

慕容澈搖頭，“自然不是。”

“那小姑娘，是一個嬤嬤偷養在離國皇宮中，那時候我被離國公主用鈴鐺迷暈，關在籠子里，是她天天來喂我吃食。”

“后來，也不知怎么的，離國六皇子發現她的存在，便將她帶去皇后面前。”

“離國皇后將養她的嬤嬤，施以車裂之刑，還意圖將她也處死。”

“再后來，我殺了離國六皇子，帶著她一路離開皇宮。”

慕容澈頓了頓，忽而看著沈宓，邪然一笑。

“沒曾想，遇到人販子。”

“那根手指，便是那時候斬下的。”

慕容澈說得風輕云淡，沈宓卻越聽越覺得心口泛疼。

仿佛，一切都是自己親身經歷的。

可，她終究還是想不起來，只能憑借自己的夢境。

沈宓繼續追問，“四爺，那最后呢？你與她？”

慕容澈低笑，看著她的神情，緩緩伸手從她身后抱著她。

二人氣息交融，沈宓身子微微一頓，身后的男人湊著唇，像只小狗似的，玩弄她的耳朵。

他嗓音磁性：“你對這些事情，這般感興趣？”

沈宓抿了抿唇，低聲喃喃：“四爺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慕容澈喉嚨里溢出低啞的笑，熱氣貼著她輕笑。

他嘆了口氣：“后來就是，我手指頭被斬下，我以為人販子會放了那小姑娘，結果并沒有。”

“他們將我腿打斷，賣到黑市斗獸場三年，與狼搏命，成為達官貴人們，看戲玩物。”

“至于那小姑娘，聽說被離國皇后找回去，讓人剜了雙眼，扔到亂葬崗，不知是死是活。”

慕容澈落下之時，沈宓的手也微微捏緊。

若是夢中的場景是她親身經歷，那她為何會無緣無故在離國？

又為何，會被離國皇后記恨？

諸多疑惑，或許只有舅父江玄才知道了。

她側眸看向慕容澈，溫聲問他：“四爺，那疼嗎？”

慕容澈看著自己銀色鐵甲的手指頭。

有些玩味之意，“當時挺疼的，現在不疼了。”

沈宓垂下眸，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夢。

腦海中，是少年斬下手拇指時，那凄烈的慘叫聲。

難不成，四爺的手指頭，就是那時候斬下的？

“沈宓。”慕容澈溫柔的聲音，落在耳側，沈宓這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

沈宓搖頭，深吸一口氣將慕容澈的手捏在手心里。

她低唇喃喃：“四爺，以后能不能別犯傻了？”

“這些皮肉，都是自己父母給的，怎能這般折騰？”

慕容澈微微挑眉，緩緩伸手捏著她下巴，見她紅唇貝齒的嬌媚模樣，忍不住低唇吻她。

“的確是父母給的皮肉。”

“那些年，在離國冰冷殘忍的皇宮里，我總算看到一點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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