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次的問題還是一點動作不夠整齊，就是B段開始之前的部分...要卡著節拍來...注意伴奏的音樂，可能這邊的設備放的聲音是有點小了，但舞臺上的音樂是全方位的，不存在聽不到的問題......”

　　時間基本擬定，接下來就是訓練了。操練這些研習生的時候，葉落算是體會到快一年前那些教師訓練她們幾個的感受了——但也不全是，因為這群大蘿莉的基礎也很不錯，比當初基本零基礎的自己好出很多。

　　“好的，我們再來一次......”

　　舞曲中參與的人數越多，動作就要越簡單明了，這也算是一條規律了。要是連最基本的整齊劃一踩節奏都做不到，表現力和吸引力就根本不要去想了。還好自己手底下這八九個孩子都是同期的研習生，不僅場上熟識場下的私交也不錯，又本都是獲取出場名額的優等生，這方面只要練習充足就問題不大。

　　但相應的，對方的研習生也不會在這種基礎上出岔子...

　　葉落舉手示意在隊伍前面的可可再放一遍音樂。他有仔細地去想過雙方研習生的優劣勢，得出的己方劣勢有兩點：

　　一個是年齡的問題，相對于一群初一初二甚至還混了個小學六年級的蘿莉團，觀眾顯然更喜歡看青春飛揚的適齡美少女們——不關什么好不好色的事情，這是受眾面的問題，王道系被稱為王道系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還有就是center的實力問題。對方毫無疑問地是會用兩位正式成員作為center，但自己這邊不行...不是說實力還比不上這些蘿莉，單論實力肯定是超過很多了。但同樣要考慮的是觀感問題。可可就不說了，身材和蘿莉不搭邊，熙語是氣質型美人（在不騷擾的時候），自己也是偏向沉穩成熟而不是可愛賣萌的類型，強行兼任center位不僅要增加訓練量，還會破壞團體本身的氣場...請想象一個成年人領著一群小孩跳舞的感覺，那種情況一般應該出現在小學或幼兒園，而不是劇場的舞臺上。

　　所以在初次印象和實力上都輸了一籌的己方研習生們，除了靠晨星這樣的正式組合的表演來把氣勢抬起來，自己也要用奇招來提升表現力才行。奇招啊...既然不能在短時間內讓她們脫胎換骨，就只能在曲目的類型還有服裝上著手了...

　　該怎么做好呢...

　　“熙語，你來糾正一下她們的動作，我去服裝部門一趟。”

　　“不然我去，你繼續糾正？”

　　“算了吧，你別給我挑十幾件禮服回來。”

　　熙語的品味自己也是略知一二的，標準宴會風。讓她去不得把這些蘿莉打扮成小公主才怪呢。

　　......

　　“這點動作都做不到嗎！一個轉圈都用得上兩拍半，還有什么動作能做好！”

　　每一方都有自己的問題所在。

　　看來葉落那天不止給自己惹了一肚子氣，也把自己這邊請來的援助氣的夠嗆。

　　看著汪琳正毫不客氣地訓斥著面色暗帶不忿之色的研習生們，程帆不由得暗自搖頭。

　　先不說她們兩位的人品如何，至少那份實力是貨真價實的。不管用了多長時間來積累，至少在技藝上已經將自己和肖夢嫻都壓倒了...肖夢嫻就是與自己相對立的，以大學生為主要成分的研習生小團體的center。

　　“這個動作是不能超過兩拍的，而且最好都要卡在一拍半完成...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們有些苛刻，但我們同樣都是人，我們兩個還有Team  B的同僚們能隨手做到的事情，希望你們也能夠做到...”

　　宋雨珊的脾氣要好一些，但言語間還是在彰顯自己的實力。

　　這樣不行。

　　程帆能看出來，她們兩個是商量好的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但那是教師和兼任教師的做法，而不是center的做法。所謂center，不僅是表演的中心位置，更應該是所有成員的中心。既然作為中心（center），就要讓成員們團結、簇擁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用權威和實力將她們全部壓倒。

　　權威會更迭，實力會衰退，但情誼是不會褪色的...至少不會像前兩個褪色的那么快。

　　“程萱，這樣不行啊。大家私下里都有意見了。”

　　趁著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肖夢嫻拿著瓶礦泉水摸了過來，苦著臉跟程帆商量著。

　　“那不是你找過來的人嗎？”怎么就找了這副樣子的人過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而且社團的前輩都很忙啊，有空的就這兩位。”肖夢嫻也表示自己非常無辜，“這兩位實力是有，但簡直像戴著鐵面具...這主意是你出的，你也得想想辦法。”

　　程帆笑了笑：“現在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各自安撫各自的成員，熬過這場演出就行了...真是的，明明挺高興一件事，卻讓大家都有點抑郁了。”

　　“唉，早知道應該去讓Team  S或者Team  N的center經歷者們過來了...”肖夢嫻也跟著苦笑一聲，“沒有經驗果然就是不行啊，論人心甚至還不如我們兩個呢...行了我先撤了，咱們倆在一起待多了容易引起誤會。”

　　“該說是不必要的猜想吧...”

　　程帆揮手和她告別，目送著她回到自己那個團體中去。其實兩人的私交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差，但因為雙方的成分對立，所以必須要‘表現’得這么差而已。

　　肖夢嫻自己是A市大學的新生，容姿與手腕同樣出眾的她自然很快就將研習生里的大學生們都團結起來，但為什么其他人沒能并入她的麾下呢...這就是自己的功勞了。

　　人總是想將他人踩到腳底，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對熟悉的人，對同一個圈子的人，對自己這個小團體以外的人，就更是如此。

　　但相應的，被打壓、排斥的人也會產生怒氣與反抗的意識。所以中學生，社會女孩，短大（短期大學）生，這些本來只能獨自掙扎的弱勢團體，都被團結到了自己的手下，成為支撐自己的力量。

　　女孩子們總是喜歡勾心斗角的，這一點自己也不例外。但比起被當做手底的卒子，程帆更喜歡成為棋手。這一點對肖夢嫻也是一樣的，兩人都是同一類人。所以比起對立情緒來，兩人間的惺惺相惜之情要更多一些。

　　所以這一次，程帆贊同她的觀點。在業內從事多年卻沒有center經歷的偶像，在哪怕是這種小場面里能成為主角，她自己的興奮與患得患失都會影響她的判斷，從而影響其c位甚至整個團體的表現力。

　　當初是為了增強研習生們的競爭力把這兩位請過來的，自身也做好了暫且舍去c位的思想準備...但看現在的樣子，c位不是憑上層的意見更迭的，而是成員內心所公認的。

　　身邊諸位研習生的眼神里，明白無誤地表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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