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翌日,景純醒來,外面天空一片陰霾,淅瀝瀝的小雨,從天空不斷落下,黑壓壓的云層,籠罩在城市上方,壓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
景純洗簌后,便辦理了退房,隨后又買了束開得正艷的花束,來到晉城南郊的墓園。
這個時節,并不是祭掃的時候,整個墓園顯得有些冷清,景純沿著臺階往上走。
大約半個時辰后,她抵達半山腰,來到媽媽的墓碑前。
景純緩緩走上前,將花束放在墓碑前,手指輕輕觸上墓碑上的照片,努力的揚起一抹笑容。
可不知為何,出口的話語,卻明顯帶著顫抖和哽咽。
她已經整整兩年沒來祭拜過媽媽了!
以前,她幾乎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每次一待,都是一個上午。
她會絮絮叨叨的說很多話,有時候也會傾訴一些煩惱和少女心事。
三年前,她被丟到國外,走得很匆忙,沒能跟媽媽好好道別。景純本想告訴她,自己這三年過得很好,可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內心豎立的堅強,卻在頃刻間崩塌瓦解。
眼淚大滴大滴的砸落,景純蹲在墓碑前,哭得渾身顫抖:“媽媽,純兒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她哭聲悲愴,夾著訴不盡的委屈。
轉眼,兩個小時過去,雨停了,山上的薄霧也散了,景純終于停止傾訴,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媽媽,我走了,下次再來看您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純兒在這里跟您說聲抱歉,請原諒純兒的不孝。”
說完,她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
下了山,景純本打算回景家拿行李,然后買下午的機票回英國。不料,卻在路邊瞧見一輛略顯眼熟的黑色賓利。
這時,車門打開,從里面走出的男人,也一如既往的儒雅。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
賀旭堯目光清冽的看著景純,輕輕說道。
景純一點也不意外他會找到這里。
當年,她還跟他在一起時,每到媽媽忌日,都會一塊來祭拜。記得那時,賀旭堯跪在媽媽墳前,說會一輩子愛護她的女兒。
后來,時間證明了他的話,不過是騙死人的而已!
景純冷嗤一聲,口氣頗為冷淡的道:“我的行李呢,還給我!”
“行李在家,跟我回家,叔叔阿姨一直在等你。”賀旭堯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如果我不呢?你要像昨天一樣,強行搶抓我回去嗎?”
景純嘲諷的盯著他,故意唱反調。
賀旭堯眸光沉了沉:“景純,別跟個小孩子一樣。你不回家,還想去哪?”
是啊,她還能去哪?
整個晉城,根本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三年前就沒有了!
也罷,反正本來也準備回去拿行李,等拿到后,立刻走便是。
想到這,景純不再爭執,直接上了后座。
很快,車子便驅離了南郊墓園。
沿途車廂都很安靜,景純目光始終看著車窗外,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賀旭堯偶爾透過后視鏡看著景純,幾番欲言又止的想開口,可終究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車子抵達一處別墅門口,賀旭堯才說:“到了。”
景純沒應,徑直開門下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幢仿巴洛克式的豪華建筑,從外面看,跟三年前并沒什么差別,唯一不同的只有前院。
以前,前院種植了許多罕見的綠植,郁郁蔥蔥,一片生機,那是她千辛萬苦搜羅而來。其中,有一部分是媽媽生前栽種的,每一株都價值不菲。
而如今,整片前院成為了玫瑰花海,有紅的、白的、粉的、香檳色的、橘紅色的……全是景蓉的最愛。
景純站在花海中間的過道上,心里劃過一絲悲愴。
“你費盡心力的把我帶回來,現在我回來,可以走了嗎?”
“你想走去哪?”賀旭堯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問道。
景純甩開他的手,笑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回英國。”
這個家,早就沒了她的位置,他們心里也沒有她,只有景蓉!
“你不能回去。”
賀旭堯聽到景純又要離開,抓著她手腕的力道,不由重了幾分。
“你難道不知道嗎?景叔叔已經幫你辦了退學,學校那邊也批準了,以后,你只能留在國內。”
賀旭堯面容平靜的敘述著。
他話音一落,景純腦袋仿佛有什么炸開似的,一片空白。
退學了?
她獨自在國外熬了兩年,好不容易快畢業,他們說退就退了?
“憑什么……你們到底是憑什么?”
噴薄的怒火,夾雜著濃濃恨意涌上心頭,景純像只受傷的小獸,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徹底發狂了:“當年二話不說,就把我丟在國外,不聞不問。現在又是招呼都不打的替我退學!你們把我當什么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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