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真的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來白氏醫館的。
“大夫，你，你這里看病不要錢！？”
白芷菱看了那孕婦一眼，淡聲道：“開業前三天不要錢。”
街上的百姓看男子被馬大夫拒了之后又到白芷菱這邊來，也很好奇白芷菱會怎么做。
要是治不好，那她的醫館今后真的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大夫，求你救救我媳婦兒吧。”
躺在木板上的孕婦臉上已經呈一種灰白的死色，稍微懂一點的大夫都會拒了。
誰知，白芷菱只緩緩的轉身走了進去。“把人抬進來吧。”
她居然要接手！
看熱鬧的人更有興致了。
“大夫愿意，愿意救我媳婦？”男子還有些難以相信。
白芷菱讓人將孕婦帶到了后面的屋子里。
她給孕婦切了切脈，脈象虛弱到幾乎沒有動靜了。
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胎位非常不正，整個胎兒是橫在肚子里的，不難產才怪。
“大夫，我，我媳婦怎么樣了？”
“你先出去等著。”
“可是我媳婦……”
“出去！”白芷菱的話不容置喙。
男子被她那樣子嚇得退出了屋子。
“這，這要怎么治……”聶掌柜走進來一看那孕婦臉色都嚇白了，他身為醫館的掌柜，多少還是懂些醫術的，看這人已經明顯的露出死相了，他這個主子怎么還把人給抬進來了！
“去弄點參片來吊著她的氣。”
聶掌柜無奈的嘆氣，只能去把東西拿來。
“李清，將我的藥箱拿來，聶掌柜去拿兩大壇子烈酒來，還有止血用的布條……”白芷菱沒有絲毫慌張，有條不紊的一一吩咐了下去。
聶掌柜看她那樣子，也有些新奇了。
“主子，您打算怎么救？”
“她的胎兒過大，胎位又不正，現在想要將胎位糾正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之前又耽誤了那么多時間，這么下去孩子只會在肚子里捂死，況且她的羊水早就破了，這會兒怕是都流盡了，只能剖腹。”
“什么？剖腹是……”聶掌柜聽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你出去吧。”
聶掌柜雖然好奇，但還是退了出去。
“李清，將我的手術服拿來穿上。”
“是。”
白芷菱喜歡用李清，不僅因為他聰明功夫好，更是因為他對她的命令總能很好的執行，不會問那么多為什么來浪費她的時間。
剖腹產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的，在前世這不算個大手術，但在這里，一切都還是要小心謹慎。
“用稀釋烈酒給孕婦全身消毒。”白芷菱拿過剪子將孕婦身上的衣服都剪了下來，赤條條的讓她躺在床上。
李清有些訝異，但還是聽話將烈酒涂在她的身上，消毒過后，用干凈的布料蓋在肚子以外的地方。
白芷菱打開藥箱，里面有她之前就讓李清找人打造的手術刀。
成品有些差強人意，但總比沒有好。
消毒麻醉過后，白芷菱讓李清用架子將孕婦的四肢都固定在架子上，以免手術途中患者醒來亂動。
白芷菱拿著手術刀深吸一口氣。
這是她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手術，白芷菱，加油！
鋒利的刀劍在孕婦的肚皮上輕輕劃過。
李清清楚的看見白芷菱徒手將一個孩子從那婦人的肚子里取了出來。
第一次見這樣的畫面，他還是沒忍住胃里那股翻涌的惡心。
“嘔！”
白芷菱神色淡然的將小孩的臍帶給剪了，將他口鼻的污穢物都弄了出來，輕輕的在孩子的身上拍了拍。
原本還沒動靜的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吐完了就看著孩子。”
白芷菱簡單交代過后就去給孕婦縫合傷口，這個地方沒有抗生素，大的傷口是有很大的危險性的，她給孕婦剖腹產可以說是承受了很大的風險。
本來一個簡單的剖腹產，白芷菱做下來感覺全身都虛脫了一般。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出生了嗎？”
外面還有很多等著看熱鬧的人，那會兒聽見孩子的哭聲都驚奇了。
沒想到白芷菱真的讓人把孩子生下來了。
白芷菱不知道的是，在她做手術的那間屋子的屋頂上，有兩雙眼睛全程都在看著她。
百里嘯將手上的瓦片蓋上，跟身邊的人飛身回到了大街上。
“真是見了鬼了，難道我以前見到的白芷菱都是假的不成？這變化也太大了些吧！”百里嘯待在京都多年，里里外外的也是見過白芷菱不少次。
沒有一次不是她被人算計又無計可施的，上次在街上遇到他之所以會出手，也是念她那次在宮宴上幫了百里墨珣。
不對，或許說從那次宮宴開始，他就覺得她不對勁了。
跟過去的白芷菱差別太大了有木有！
百里墨珣在看見白芷菱面不改色的給剖開婦人的肚子將里面的孩子拿出來時也愣住了。
那手法就像是做過千百次一般，可就他查到關于她的消息，可從來都沒聽說過她當真跟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學了醫，還練就這般純熟的醫術。
白芷菱哪里知道這兩人心里怎么樣，只累得直接坐到了椅子上不愿意動了。
“先不要移動孕婦，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十二個時辰內最好不要吃任何東西。”
“媳婦，我的媳婦怎么樣了？”
男子一臉欣喜的抱著自己的孩子，看著躺在床上不動的婦人臉上的喜悅又消散了。
“她之前損耗太多，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不過死不了，你就安心的等著吧。”
男子一聽，一顆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
“真是多謝大夫，多謝大夫了……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大夫的。”
白芷菱不在意的擺擺手。
這些人需要你的時候哪個不是這樣的嘴臉，可一轉眼遇到什么事，第一個就賴到你頭上來。
醫生又不是神仙，真以為是萬能的了。
“那婦人呢？不會是死了吧？”就在百姓們驚嘆這孩子生出來之后，又不和諧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是啊，那婦人哪兒去了，不會是死了不敢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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