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皺眉，抬頭不經意的掃過人群時，卻對上百里嘯那似笑非笑的眼，這可是明晃晃的打量了。
不過想到他之前在街上幫過自己，便勾勾唇角點頭示意。
百里嘯剛想有點什么表示，就感覺身邊一股冷颼颼的強壓朝自己襲了過來，身子抖了抖。他忙收回視線擺正了坐姿，轉眼訕笑的看向身邊的人。“皇叔，這郡王府的果子酒不錯啊。”
百里墨珣深黑的眸從白芷菱的位置一掃而過才落到百里嘯身上。“是不錯。”
宴會自然要有助興的歌舞，在廚師們切割鹿肉的時候就有舞姬上前獻舞。
其實像這樣的宴會，可以說是變相的相親會，不過郡王妃卻不打算給那些小姐們顯露的機會。
也是私心，她的女兒何柒柒從小就愛舞刀弄槍的，琴棋書畫可以說是樣樣不精，再看向坐在何柒柒身邊的幾個庶女，她又怎么愿意讓她們搶了何柒柒的風頭！
所以她沒提出來，下面那些夫人也不會不識趣畢竟禮郡王手上可是有實實在在的兵權的，他們拉攏都來不及。
“每年宴會都是歌舞，真是無趣得很啊。”
就在眾人欣賞著歌舞時，坐在最上首的老郡王沉沉的開口了。
老君王去年就過了六十大壽，算是高齡老者了，可白芷菱看去發現他除了頭發和眉毛花白之外，還真不像是個六十歲的老者，一雙虎目碩碩的到是比禮郡王看起來還要有精神。
禮郡王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他知道他這個老頑童親爹是不會輕易開口的，但凡開口總是會做點什么。“爹可有什么有趣的主意？”
老郡王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就玩幾個游戲吧，涇凌王，云王爺，三皇子，你們覺得如何？”
百里刑笑得謙遜卻不失風度。“老郡王說得是，這么坐著未免無趣了些，玩游戲到是能增加趣味。”
“嗯。”老郡王點頭。“那就玩射箭吧。”
禮郡王一聽，射箭，到不算什么不妥當的游戲，便讓人下去準備。
郡王妃聽了眼睛亮了亮。
射箭，那可是何柒柒擅長的，這親外公就是不一樣，這是給機會給自家孫女出頭呢。
如果老郡王知道郡王妃這么想，肯定會說她想太多了，他就是單純的想要玩兒而已！
“既然父親那么有興致，我們這邊也不能落下了，你們也都下去準備吧。”
下座的一些夫人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她們的女兒在女子學院雖也有涉獵騎射方面，可到底沒怎么當回事，哪里比得何柒柒自幼就跟在老郡王跟前練的。
靶子和弓箭很快就被抬了上來。
老郡王讓人把烤鹿抬到一旁，空出中間的位置來。
“這射箭比賽呢，單是按照過去的方式比也沒意思，今天我的比試就是要以物為靶。”說完他讓身邊的一個丫鬟拿著桌上的蘋果。“去，到靶子邊上站好了，把蘋果舉過頭頂。”
白芷菱看著那身子已經開始發顫的丫鬟，知道這位老人家絕對是個惡趣味的主。
還真當誰都有您這么好的射箭技術呢！
老郡王可不管別的人怎么看，直接架起一旁的長弓拉滿。
白芷菱只聽見“咻”的一聲破空響，隨后便是一道恐懼的尖叫聲。“啊！”
“沒用的東西！”
老郡王看那蹲在地上的丫鬟，又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蘋果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老郡王饒命，老郡王饒命啊……”
禮郡王這一看，才明白老郡王要玩兒的是這一套！
這游戲平時在府上自個兒玩玩也就算了，現在卻拿出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這傳出去指不定要說他們禮郡王府完全不將下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若是傳出個殘暴的名聲……
“父親，這未免也太危險了些，這游戲還是換個規則吧。”
老郡王也來了脾氣。“換什么，你是覺得你爹老了沒用了是不是，連射箭都不行了？”
“當然不是了父親，只是這……”
“這什么，她剛才若是不動我肯定能將那蘋果射中！”
得，話到這里沒得聊了。
可是游戲卻不能繼續，要命的是，不等禮郡王開口，老郡王就當先開腔了。
“早就聽聞涇凌王騎射了得，今天就讓老夫開開眼界吧，老夫相信王爺，所以自愿為靶。”老郡王將手上的弓往百里墨珣跟前一拋，轉身拿了個眼珠子那么大的龍眼就朝靶子走過去了。
禮郡王大驚，可想攔卻怎么都攔不住！
“父親，算兒子求您了，您想怎么鬧都行，卻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老郡王眼睛一瞪。“你這話是說涇凌王沒本事，會射傷我了？”
禮郡王真是要哭了，他當然不敢這么說，那不是得罪人嗎！
老郡王雖然是個愛胡鬧的，但看自己的兒子哭喪著臉又有些不忍，只得嘆了口氣，視線卻轉向女賓區那邊。
“你，小姑娘你過來。”剛以為老郡王不鬧了，誰知道他隨手往人群指了指。
眾人的視線就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手上正拿著一顆葡萄準備放進嘴里的白芷菱剛一抬頭就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那顆葡萄就被她舉在嘴邊，久久沒有放進嘴里。
老郡王雖然六十了，但視力極好，看著白芷菱那一臉呆樣卻清明沒有絲毫恐懼的眼神哼了聲。
在他進行這么有趣的游戲時居然還敢這么淡定的吃葡萄，真是不可饒恕！
白芷菱緩緩的，幽幽的將手里的葡萄吃下……抬眼看向指著自己的老郡王。
老家伙，你就不能讓我低調的吃吃喝喝？
“傻愣著干甚，還不快過來。”
老郡王臉色沉了沉，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嚇人。可為什么白芷菱從他眼中看見了一抹可惡的惡劣趣味？
就像是一個要使壞的孩子做壞事之前的痞氣。
“祖父，還是我來吧。”何柒柒站起身。
“坐下，沒叫你，就是她了。”
老郡王倔上了可沒人攔得住，郡王妃一看是白芷菱，一個娘家不理，夫家休棄的蠻女到是無所謂，大不了到時候傷了多送些東西就是了，反正又不是被他們禮郡王府的人傷到的，所以也就沒有開口為白芷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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