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他們是兄弟
「啟稟太后,和陽王求見。」小太監走進來恭敬的跪下稟告。
太后暫時放下了宋淺的事情,奇怪起來今日為何姬長和會前來見他。如此想著,便吩咐道:「快將人喚進來。」
小太監領命后忙起身退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身后跟著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拜見太后。」姬長和的語氣恭敬,卻能聽出其中的疏遠和冷漠,大抵只是因為尊卑在此,并沒有真心。
這姬長夜和姬長和雖然都是皇家子孫,有血緣關系,但是性格和做事風格都天差地別。對太后的親近也不盡相同,相比從小在太后身旁長大的姬長夜,姬長和對這位老人也只是階級的尊敬罷了,不曾有血緣上的親近。
「快起來吧。」太后出聲道,隨后揮手讓太監給姬長和賜座。
「多謝太后。」姬長和從容的坐下。
太后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后,開門見山道:「和兒今日前來找哀家是有什么事啊?」他們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平常把她這個老太婆忘卻在腦后,等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過來表表孝心。太后對此都已經司空見慣,也就沒有生氣或者不悅的意思。
姬長和卻是笑道:「太后您說的是哪里的話?和兒心念著您。這是剛從軍營回來,進了皇宮就想來看看您。順帶為您帶來了帝京新開家點心鋪子做的核桃酥,和兒嘗過十分不錯,想著您愛吃就拿來了。」說罷,他起身將隨身攜帶來的食盒放到太后面前。
太后這才放下心中的猜想。
想到姬長夜和姬長和是兄弟,就算不是一個妃子生的,卻也是龍脈,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所以太后思來想去便開口說:「和兒,近來你可有夜兒的消息?」
聽聞此話,姬長和眼底閃過幾分戒備,面容上卻十分淡然的回道:「回太后,這皇弟自從那年無故中毒后就沒了蹤影,沒了消息。身為皇兄的我,這幾年也四處尋著他的蹤跡。不為別的,就為太后您心念著他呢。」
姬長和很懂得怎么討太后的歡心,也從太后問出的這句話中察覺到,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難不成是關于姬長夜的消息?如此想著,他便要一步一步套出太后的心里話來。
但是太后在皇宮里摸爬滾打許多年,自然也知道姬長和這番話真真假假,為了姬長夜的安全她并沒有說出實情,繼續裝出什么也不知道卻擔心著的模樣:「你說的不錯,哀家這些年日夜想著夜兒,可就是找不到他。哎,你們是兄弟,若是有了消息可要告訴哀家。」
見太后有所保留,姬長和并沒有得寸進尺,而是順著她的話說:「太后放心,這是必然的。您可要顧好身子,這比什么都重要,皇弟知道了也能心安。今日天色不早,和兒還有軍務在身,不能多陪著您了。」
「你有事情就去做,心里念著哀家,有這份心哀家就知足了。不用舍下重要的事來看哀家,這也讓陛下難做不是?你快些去吧,路上小心些。」
「是,多謝太后掛念,和兒告退。」說罷。姬長和轉身便離去。
那背影讓太后看了許久。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姬長和心思比姬長夜深得太多,若是二人爭起權利來,誰贏誰輸還真是難以知曉。但愿他們兄弟二人能一條心,太后心想著。
因為年紀大了,老是憂心掛念這些事情,太后的身子骨終歸是受不來。
「扶我去休息休息吧。」太后在攙扶下,拖著疲憊的身子向里房走去。
看來,宋淺的事情要擱置段時間了。
離開太后寢宮的姬長和并未著急離宮,而是在宮外馬車上靜候著什么。
不出半個時辰,太后身旁的那個太監祝哲圣便望著四下無人來到了馬車旁,并且掀開簾子坐了進
去。
看著端坐在那里的姬長和,祝哲圣只覺得空氣里散發著莫名的威嚴。因為此次前來是趁著太后歇息的間隙,所以他不能做過多耽擱,便小心翼翼地開口說:「王爺,是永安侯之女趙流音給太后來了信。」
姬長和聞此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太后和趙流音這么大費周章的遠去蘇婁鎮祈福是借口,肯定是有了姬長夜的下落。
如今,算是證實了。
「信上都說了些什么。」姬長和的語氣十分冷漠,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刃刺在人的身上,讓人不覺害怕的臣服。
祝哲圣思慮了片刻后回答:「說是跟在攝政王身旁的那位女子宋淺,用了不少的手段企圖成為攝政王妃。太后對此十分生氣,正想著如何去懲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婦。」
聽此,姬長和來了興趣。
看來姬長夜在那兒的日子過得還不錯,竟然有人投懷送抱。
「想來攝政王也對這位女子癡心一片吧。」姬長和很快就打探起宋淺對姬長夜是否重要,心里也跟著盤算著。
祝哲圣將自己所看到聽到的,都一并的告訴他說:「依照著趙姑娘信里說的,二人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老奴打攝政王爺在太后身旁時就伺候著,知道攝政王除了太后誰都不親近,此后那些女子更是嗤之以鼻。想來這位宋淺定是對攝政王十分重要,才能被允許伺候在身旁。」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姬長和心中也有了主意。既然宋淺是姬長夜在乎的人,若是她出了事情,姬長夜會怎么辦?
況且太后也有心思除掉宋淺,他何不借此機會以太后的名義做事,這樣既能全身而退不被懷疑,還能挑撥太后和姬長夜的關系,又能讓姬長夜陷入痛苦的絕望中。
簡直是一箭三雕。
如此想著,姬長和十分滿意不禁面露悅色。而自從上了馬車,便觀察著他的祝哲圣此時懸著的心也放下去,松了口氣。看書菈
同時不禁感嘆,雖然姬長夜和姬長和是同承龍脈的兄弟,卻如此不同。
也因此二人不對付,不知將來如何。
「辛苦祝公公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祝公公收下買些酒喝。」姬長和深知在這宮中做事要圓滑,尤其此人是太后身旁的紅人,伺候多年的太監。日后有什么事還要依靠著他,所以必須討好好了。就此,他將事先準備好的一袋金豆子給了祝哲圣。
得了心里想的好處后,祝哲圣滿心歡喜已經顧不上覺得姬長和是在利用自己,只是盤算著這些錢該怎么花。
「王爺客氣了,若是王爺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老奴就是。這天色不早了,老奴還要回去伺候太后用晚膳,就先退下了,望王爺別怪罪。」把錢袋小心的藏在袖口里后,祝哲圣便下了馬車,見四下無人忙貼著墻根輕聲快步的離去。
馬車上原本和顏悅色的姬長和驟然間換了面色,隱隱著幾分陰鷙。他看了一眼霞光下的深宮紅墻,吩咐道:「回王府。」
回到王府后,姬長和還在思慮如何解決掉宋淺的事情,眉眼間不禁微微皺起。
因為在蘇婁鎮那種偏僻的地方,除掉一個名不經傳的宋淺簡單。但是她身后是姬長夜,他手下的長風和暗衛身手都不簡單,若是派去個不抵他們的人,很容易敗露事情。不得手的話,細細查起來對他不利,反倒弄巧成拙。
所以派誰去解決宋淺,成了他的心頭難。
畢休前來送茶,見姬長和為什么事煩心便開口道:「王爺今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看著來人是他,姬長和心中的警惕和忌憚立馬消散許多。因為畢休是自幼便在他身旁伺候著,這么多年經歷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忠心耿耿,所以是他為數不多信
任的人。
也因此,他在門窗緊閉后將自己心中的盤算告訴了畢休。
「王爺不如派程溫瑜前去如何?畢竟他身在蘇婁鎮里,做起事來方便。到時成功了,咱們只需要暗中引導著把矛頭都指向太后便可。就算真的失敗,一切事情敗露,王爺您和他的聯系沒有人知道,那時候就可以把所有過錯推到他身上,王爺便能全身而退」畢休思慮片刻后開口出了主意。
姬長和細細聽著他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卻又很快搖頭否認道:「這程溫瑜想來對宋淺也是存了心思的,不然前幾次的事情,他為什么要手下留情。所以他不能值得我們信任,把這件事交給他很有可能壞事。況且他沒有完全在我們的控制中,若是有了別的心思,吃虧連累的還是你我。」
他并不信任程溫瑜,自然不能交給他。
畢休后自后覺其中的利弊,思來想去便自告奮勇的說:「王爺,莫不將此事交與屬下去做,屬下必然不會讓您失望的。」更何況,姬長和十分信任他。
可是姬長和又搖了搖頭,他擔憂的是:「你前幾日受了傷,身手不便。那宋淺既然對姬長夜來說很是重要,身旁必然有他手下的暗衛或是屬下長風保護著。你此時的身子骨對峙上他們,豈不是自討苦吃?況且你和長風那些人是打過照面的,若是被認出來就會查到我。那個時候,我的計劃便功虧一簣。」
聽到這些話,畢休心中難免失落懊悔。自責自己受傷太不是時候,否則就能為姬長和分憂。
那有誰能擔此重任?
姬長和不會放棄這種天賜良機,一番思慮和排查下后,他終于想到了合適的人選。
「去將關庚叫來。」
畢休已經猜到他的心思,隱隱著不甘應下,隨后帶著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
關庚也是姬長和早些時候收到手下做侍衛的,平日里都以面具示人,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而且出生入死保護他,也很忠心。姬長和對他,便有了些信任。
將事情交代好后,關庚跪地道:「王爺放心,屬下定不會讓您失望。」
「切記不得暴露身份,若是走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姬長和的話戛然而止,卻能在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殺戮的血色。
關庚也心領神會,抽出腰間的斷刃起誓:「屬下就算死,也不會暴露王爺,請王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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