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這畫是假的
宋淺見她這副模樣也不曾生氣,只是默不作聲的退到一旁。而伏荷清楚像趙流音這樣的大小姐心氣高,什么都想爭個高下。
礙于面子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順著趙流音道:「趙小姐真是費心了,快別在這里待著了,大家快快進去吧。」
縣令夫人給宋淺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跟上。
宋淺心領神會,拿著東西跟了上去。
知府夫人一路握著趙流音的手走向后院,時不時趙流音還會轉身看向她們,似乎是在向宋淺得意。
「別理她。」縣令夫人宛秋低聲的和宋淺說。
宋淺點了點頭,她自然不會無聊的去爭這種事情,趙流音既然想要就讓她拿去便是了。
來到了后院,伏荷果然在亭子里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等著她們前來落座。
作為主人,伏荷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位上,隨后招手讓平日里的好姐妹宛秋坐了副位。
因為這次宛秋是為了幫宋淺引薦,所以在看到伏荷身旁還剩下一個位置的時候,她推著宋淺要讓她坐過去,不想被一個身影搶了先。
宋淺踉蹌幾步,皺著眉看向宛若無事人般的趙流音,她一臉無辜的挽上伏荷的胳膊,對著宋淺假意關心:「宋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腳下有東西,不小心絆倒了?縣令夫人,您還是扶著點宋娘子吧,免得摔倒了不是?」
她剛才怎么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
看著趙流音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縣令夫人沒有受過這等氣,當下就面色不悅起來,宋淺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沉住氣。
趙流音還是副笑嘻嘻的模樣,這對比之下,就顯得縣令夫人脾氣不好了。
而伏荷將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但是她沒有說什么,只是自顧自的喝著茶,畢竟這種事情只要她開口必定是要偏倒一方。
一邊是從帝京里奉太后旨意前來的趙流音,一邊是多年好友當地權利最大的縣令的夫人,她若是想平安無事就都不能得罪。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管不問。
至于宋淺,想必她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其中每個人的心思,不會大著膽子出什么事端。
宋淺這下只能坐到了離著伏荷些許遠的地方。
「知道你們要來,我是日夜盼著啊。」伏荷三言兩語就將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
畢竟她都發話了,就算再不對付也要做做樣子。
趙流音一直拉著伏荷噓寒問暖,宋淺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打斷,根本插不上話,而她也不敢太放肆,怕惹了伏荷不悅。
宛秋見她這副樣子,終于找到了機會將趙流音的話攔了下來說:「伏荷啊,我記得你不是很喜歡收集字畫什么的嗎?你那書房里全是寶貝啊。」
趙流音被硬生生的打斷卻沒辦法反駁,只能把憤怒往肚子里咽。
「你是知道我的,這人日子好了就要找點事情做,不然多沒意思啊。先父先母喜歡讀書識字,我比不上就喜歡些字畫文玩之類的,也算是打發時間了。」伏荷隱隱著炫耀之意。看書菈
宛秋急忙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恰巧這次宋娘子帶來了幅畫說要呈給你,都知道你精通此物,何不來鑒賞鑒賞?」話音落下,宋淺就心領神會將畫軸拿了出來,恭敬的遞給伏荷。
趙流音見此暗叫不好,拿著手帕的手不禁收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畫軸。
她很是后悔那日沒有早些察覺宋淺這幅畫就是從子桑川那里拿來的,不然她斷然要毀掉,不讓它出現在伏荷面前,搶了自己的風頭。
伏荷對夸贊很是受用,加上本就有興趣,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隨后讓
丫鬟幫忙打開畫軸。
「此畫……宋娘子是從何而來?」伏荷看著畫上精湛的技藝很是驚訝,頓時被吸引而去,斷定作畫的人絕非平平之輩,便好奇的詢問宋淺。
宛秋將宋淺推到了伏荷身旁,示意她抓住機會表現自己,宋淺也不辜負她的期望,很是從容的回答:「夫人,此畫是民女從帝京而來著名的書畫大師子桑川先生那里求來的,知道您喜歡字畫就想拿來送給您,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一聽作畫人竟然是子桑川,伏荷頓時面露悅色,難以置信的撫摸著畫軸道:「不愧是子桑川大師所作,讓人嘆為觀止。宋娘子有心了,我聽說這子桑川大師平日里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你是怎么拿來的?」
因為如此,伏荷對宋淺的態度都親近了許多。
「是大師覺得與民女投緣,民女也沒別的本事就做了一些吃食,大師就好心將作了幅畫與民女。」宋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伏荷聽后笑了起來,繼續研究起這畫來。
而宛秋見沒有出差錯也松了口氣,隨后有些得意的看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趙流音。
紅音的手被掐了一下,她吃痛的皺了皺眉。抬眸間看到趙流音陰沉的臉色后,她瞬間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便壯著膽子走到了畫軸前。
宛秋頓時察覺到不對,覺得她不懷好意。
紅音定了定心神后,裝作若無其事般說道:「小姐,紅音沒見識,往日里見著那些書畫大家的作品都是有印章落款的,這張畫上沒有。果然是大師,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呢。」
「紅音,別胡說。」趙流音的眉頭舒展開,假意嗔怪的走到她面前,隨后看著畫軸說:「還真的是,也許真的是大師與旁人不同吧,知府夫人,您說是不是?」
聽到她們的話,伏荷也覺得不對起來。
雖然子桑川一畫難求,但是往日里她穿梭在權貴之中,也是見過一兩次他的真跡的。每張畫下都有他特制的印章和落款,這張居然沒有。
有了這個想法,并且以宋淺的身份,怎么可能讓子桑川真的給她一幅畫,種種伏荷不禁懷疑起這畫的真假。而這正是趙流音主仆二人的目的。
宋淺沒想到趙流音居然會用這個計謀,她大腦飛速的思考,正準備出言反駁的時候,就看到趙流音走上前來摸著畫軸說:「這與子桑川大師畫的還真是相象啊,想必這位大師也是追隨子桑川大師的吧。」
這句話仿佛是在說,宋淺這幅畫不過是有人仿照著子桑川的手筆畫的,并不是子桑川的親筆。
宛秋聽后放下出來反駁說:「趙小姐這么說可是有什么證據證明這不是子桑川大師的親筆?既然沒有,空口無憑可是要負責的。」
「縣令夫人這是做什么?我也不過是順著我家丫鬟說的話說說罷了,宋娘子沒有那么小氣的,怎么會和一個下人計較呢,是不是?」
紅音在一旁不敢出聲的背著鍋。
「下人說了什么,做主子的就要指導著她說的做的對不對,趙小姐這順著丫鬟意思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覺得新鮮的很。」此時的宛秋也不想給趙流音留面子了,畢竟從一進門開始她就四處打壓她們,跟她們過不去。如今是在蘇婁鎮的地盤上,她身為縣令夫人還怕她不成?
趙流音沒想到竟然會被宛秋反駁,一時啞然。
旁邊的宋淺此時也順清了來龍去脈,眼神打量的看向趙流音和她的丫鬟。
這趙流音的確有心計,每次都靠著她的丫鬟來搗鬼,和她對著干到時候出了事情,都會怪罪到紅音身上,而她則能全身而退。
她還真的是為紅音感到不值。
宋淺本來覺得在伏荷面前彼此都是要臉面的人物,往日里的恩怨都先放下,體
面的相處,不想趙流音不想安穩,那她就不用再讓步了。
于是她順著宛秋和趙流音自己的話說了下去:「看來趙府的育人的確讓人驚嘆,就連一個下人都能識得大師之作,對文雅之事懂得皮毛。那想必趙小姐對此更有研究吧?畢竟您見多識廣,如今不如像我這小鎮子的村婦露一手?讓民女長長見識,看看您是如何鑒賞大師畫作的。」
趙流音本來只是想宋淺難堪,沒想到竟然引火上身。況且宋淺的要求并不過分,在別人眼里甚至是讓她表現自己的機會。
感受到幾道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尤其其中還有伏荷的期待時,趙流音只好趕鴨子上架,強裝鎮定的來到了畫軸面前,仔細的想從上面找出破綻。
可是她心知肚明這就是子桑川的親筆,怎么可能有破綻?這下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宛秋看著她,不禁開口道:「趙小姐,既然這畫什么破綻都沒有,不就說明它是真的了嗎?何必這么較真呢,別擾了大家的雅興啊。」
宋淺卻是不敢放松警惕,緊緊的盯著趙流音,好在她準備使壞的時候及時制止。
趙流音雖然找不出什么破綻,卻還是語氣篤定的說:「這畫雖然乍一看像是出自子桑川大師,但是仔細看看便能看出此人手法不夠熟練,下筆時不夠堅定,很容易讓畫作的神韻偏轉。」雖然趙流音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但是咬定此畫就不是子桑川親手畫的就對了。
宋淺聽著她這生硬的解釋只覺得可笑,忍住了拆穿她的念頭后,為自己辯解說:「夫人,都說大師不止會在印章和落款上下功夫,想必也會在作畫時或是作畫的工具上下文章,我們來看看這幅畫上有什么,便能知道是不是子桑川大師的親筆了。」
其實她也是猜的,但是她沒有辦法。宋淺只能賭,賭自己能猜對。
「對,宋娘子說的不錯。」伏荷的反應仿佛肯定了宋淺的話,這子桑川的確會在畫上做文章,來證明是自己的畫。
這讓宋淺頓時心中喜悅起來,但是趙流音卻難以置信的僵硬在了原地。
她怎么沒想到這一茬?若真的有,豈不是證明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這樣伏荷會怎么想她?
可是現在的趙流音就算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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