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她的堂哥
宋淺聽到王娘子提到錢的時候,急忙小聲的制止她。而王娘子在看到礦工們得知這蛋糕不便宜后不敢伸手拿的怯懦時,也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急忙笑著找補(bǔ):“我記錯了,這個是宋娘子做來練手的,大家替宋娘子嘗嘗味道怎么樣?”
聽到她如此說著,礦工們也稍微放下心來,蠢蠢欲動。宋淺見狀,將一塊裝進(jìn)盤子后就塞到了就近一個礦工的手中,催促著:“大家伙趕緊吃吧,不然待會涼了就不好了。希望大家吃完了告訴我怎么樣,要是有問題我也能回去改進(jìn)改進(jìn),麻煩大家伙了。”
既然都這么說了,礦工們才放下心,大快朵頤起來。宋淺和王娘子依舊忙碌的為還沒有拿到食盒的礦工拿飯,突然一個礦工坐在不遠(yuǎn)處引起了宋淺的注意,因?yàn)樗麤]有像別人一樣來領(lǐng)飯,好像躲著什么。
宋淺還以為他受傷了不便行走,便拿上食盒上前去準(zhǔn)備遞給他,不想剛走近身后就傳來了馬兒的嘶鳴聲,宋淺并沒有先注意過去,而是將食盒先放在了那人的身邊說:“這位兄弟,吃點(diǎn)東西吧。”
做完這些,她才轉(zhuǎn)身看過去。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馬上翻了下來,徑直走到宋淺面前,拱手作揖道:“想必您就是宋娘子吧,我是這礦工的負(fù)責(zé)總領(lǐng),我叫陳堯。前幾天在外面有事脫不開身,知道礦場出事后今天才得以趕回來。我進(jìn)了鎮(zhèn)子就聽說了這幾天宋娘子做的好事,所以我替手底下的兄弟們謝過宋娘子了。”
他眼底隱隱顯露的奸邪被宋淺察覺出來,心知肚明面前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善茬,但還是作足了表面功夫,謙虛的回答:“陳總領(lǐng)言重了,這礦場坍塌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受傷和沒了去處的礦工比比皆是。我就想著盡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幫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也沒做什么,不值得謝的。”
說罷,宋淺看了看不遠(yuǎn)處渾身臟兮兮的,透露著辛酸可憐氣息的礦工們不禁嘆了嘆氣。
但是陳堯貌似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來商量這些礦工們的去留,反而是十分的不在意,冷漠的瞥了兩眼后就把宋淺引到了旁處:“宋娘子,既然東西都已經(jīng)送到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還是快點(diǎn)離開吧。至于以后就不用麻煩你們再來了,礦場要重新施工,煙霧繚繞的你們受不了的。”
話里話外都是在趕人,宋淺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那這些礦工怎么辦?他們大多都受了傷沒辦法多走動,還有許多本就是無家可歸的人,除非你們在將礦場復(fù)工后還肯讓他們回來。”
聽到宋淺的話,陳堯十分無奈的直面這個問題回答:“宋娘子,他們大多都上了年紀(jì)還受了傷,這怎么能干的動活啊。我們不能因?yàn)楹眯模偷⒄`了自己吃飯的生意是吧?我可憐他們,誰可憐可憐我呢。”
宋淺皺起眉頭,眉眼間蔓上幾分怒氣的看向他質(zhì)問:“這些話,是知府大人的意思,還是你想這么做?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把他們趕走,他們應(yīng)該去哪里?再怎么說也都是鎮(zhèn)子上的百姓,若不是在礦場上做工,他們至于會變成這個樣子嗎?難不成,你們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凈,對他們不管不顧?”
就算是什么世道,人命也不能如此草芥,也不能這么欺負(fù)人。
陳堯見她轉(zhuǎn)不過彎來,想要強(qiáng)迫她離開,不成想還沒有開口,他們的不遠(yuǎn)處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讓你滾沒有聽懂是不是!”陳堯的一個手下將剛才宋淺放在那人旁邊的食盒踢倒,又對那人拳打腳踢起來,嘴里謾罵著。
那個人受傷了,要是這么打下去肯定會被打死。宋淺沒有半分猶豫的沖上前,用盡力氣推開了手下,維護(hù)著身后的人對著手下說:“你這是干什么?你太欺負(fù)人了,他還受著傷呢。”
“你算什么東西啊!他擋了大爺?shù)牡溃易屗岄_怎么了?我不打女人,你趕緊起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手下囂張的叫囂著。
但是宋淺并不怕他,反而是上前一步,眼神犀利的緊緊盯著他說:“打啊,你敢打我嗎?你能打我嗎?”這句話脫口,頓時讓所有人覺得她的身份不簡單,是個有靠山的人。
但其實(shí)宋淺也很害怕,可是沒有辦法,這種人若是來軟的肯定變本加厲,她現(xiàn)在只能希望,自己這樣能夠震懾住對方。
王娘子握緊手中盛湯的勺子,也壯著膽子跑到了宋淺身邊,狠狠地盯著面前的手下。
這個時候她很后悔沒有聽宋淺的,為了省下那幾個銅板沒有多帶幾個手下過來。
其他礦工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害怕的端著食盒躲到了旁邊,害怕會殃及到自己。
陳堯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在來之前,吳和宜告訴過他,不管如何都不能惹到宋淺,因?yàn)樗砗蟮目可剿麄兌嫉米锊黄稹K运ε率窒聲浅鍪裁词露藖恚綍r候連累他們的女吃不了兜著走,于是他大步走過去將手下踢開。
“什么東西!怎么跟宋娘子說話呢?丟不丟我的臉,趕緊滾開!”
宋淺冷漠的看著這一幕,知道他們是在做戲給自己看,所以不屑一顧的勾起唇角。
手下不服的站到旁邊,心里想著老大怎么會因?yàn)橐粋臭娘們動手打自己。
“宋娘子對不住了,這手底下都是粗人,下手說話都沒輕沒重的,得罪你了。我替他向你向這位兄弟道歉了,還希望你們海涵。”
既然給了臺階,宋淺也不想鬧得太難看,順勢而下卻沒有給他們好臉色,自顧自的轉(zhuǎn)身去扶起了在地上茍延殘喘的人,關(guān)切的詢問:“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那人在起來后急忙擺手,推開宋淺后就準(zhǔn)備離開,突然一陣寒風(fēng)吹過吹掉了他遮面的頭巾,就此他驚慌的想要撿起來,卻沒有辦法。
在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宋淺覺得他很是眼熟,奇怪的上前準(zhǔn)備看得更仔細(xì)點(diǎn),“這位兄弟,我覺得你的眉眼很像我家的一個人。”憑借著原主的記憶,她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被攔下來的人也沒有了辦法,只能抬起頭來看著宋淺,這也得以讓宋淺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
這正是元寶的大伯父,在徐家時的一位堂哥徐正德。記得原主還在的時候,雖然是切切實(shí)實(shí)有血緣的親戚,卻因?yàn)榇謇锏娘L(fēng)言風(fēng)語,和一些事情他們很少走動,但是記憶中,這位堂哥對他們家還不錯,最起碼沒有像其他徐家人一樣看不慣他們。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徐正德居然會在吳和宜的礦場里做工,還險些喪命于此。因?yàn)楹ε略鞯挠洃涀屗赖氖虑槟:嗾f話多做事得罪了徐正德,所以宋淺輕描淡寫的對著徐正德道:“堂哥,您怎么在這里?認(rèn)出我來了,又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啊。”
聽到兩個人之間還有親戚關(guān)系的時候,陳堯覺得事情不妙,怒瞪了身后的手下一眼,好像是在說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這下他們都麻煩了。
見宋淺與自己相認(rèn),徐正德頓感驚慌起來,眼神躲避的模樣有幾分瘋癲之態(tài),他想要找東西遮住自己的臉,但是一切徒勞無功后,他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宋淺:“原來是老二家的,我沒認(rèn)出你來,不知道是你……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滾開!滾開!”
見他的精神不對,身上的傷勢還挺嚴(yán)重的,宋淺就認(rèn)識到這其中的事情不簡單,畢竟從前原主和他相見的時候,他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渾身都是力氣的農(nóng)家郎,好端端的成了這副模樣,怎么想都不正常。彡彡訁凊
陳堯微微瞇眼,對著人群中的這幫礦工的頭頭兒招了招手,拎著他的衣領(lǐng)到一旁囑咐說:“你去跟宋娘子說說,別讓她起什么事端,大不了帶這個人去看看病,要是事情鬧大了,大人那里不好做。”
礦工頭兒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在旁邊吃頓飽飯就惹火上身,因?yàn)閷Ψ降纳矸菟米锊黄穑椭荒苡仓^皮走到了宋淺身旁小心翼翼的說:“宋娘子,這位是我們礦場的工人,平日里不打不鬧的悶聲干活,人很老實(shí)。可是被埋在礦下救出來后,可能是受了驚,才變成這副模樣。他平日里絕對不是這樣的,您千萬別生氣!”
宋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時候,萬分同情的嘆了口氣,安慰著有些受驚的徐正德說:“堂哥,待會你跟我走吧,我?guī)慊劓?zhèn)子上看看郎中,你這傷勢未免太重了些,若再不處理恐怕會出事的。”
還有一點(diǎn)令宋淺奇怪的是,為什么其他人被埋在礦場下救出來的時候基本沒有受傷,獨(dú)獨(dú)徐正德傷這么重,難不成他還經(jīng)歷了什么?
聽到宋淺的話,陳堯害怕要是徐正德跟著去說出了對礦場不好的話,那豈不是對他和吳和宜都不利?于是他便想上前阻止說:“宋娘子,你也知道他受了傷不適合顛簸,那就別把他帶去鎮(zhèn)子里了。待會我把郎中找來,你放心我們肯定能照顧好他。”
“算了,還是不麻煩你們了。他是我的親戚,我理性管他,放心馬車上不會很顛簸。”更何況她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還有些話想要問問,自然不能讓陳堯把徐正德留下來。
話說到這里還很有理有據(jù),陳堯也不好再阻攔,不然傳出去就該說他不近人情了,他只能答應(yīng)下來。
收拾好東西后,宋娘子讓徐正德上了馬車,隨后向陳堯一行人辭別:“那陳統(tǒng)領(lǐng),我們就先離開了。明日我多做一些吃食送過來,你們也嘗嘗。”既然她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廢,眼睜睜看著這些礦工被利用完又被拋棄,最后無家可歸的命喪黃泉。
聽著宋淺公然和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叫囂,陳堯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離去的馬車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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