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紫蘇放下食籃,蹲下來逗弄著木籠里的小白兔。
“九池哥哥,你還有興致抓小兔子啊。”只有巴掌大的小玉兔,真的挺可愛的,姐姐肯定會喜歡。
九池早就扒拉著飯菜,看到她被咬了一口偷偷悶笑,“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假好心。”紫蘇瞧著傷口挺深的,只好上藥包扎。“這不是兔子吧?”
“兔妖。”九池笑瞇瞇的道,“還是一只美艷妖嬈的小妖精。”
“那怎么辦?姐姐看到它這樣絕對會心軟。”她一聽就明白這絕對是今天偷襲的人。
“所以要麻煩紫蘇姑娘了看住她了。今天已經(jīng)活捉了兩個了,我們商量著關(guān)在東廂房的小柴房,你只要別讓她到那邊就好了。”
“明白。等我給夜叔叔和迦若大師送過飯就把它丟進(jìn)小柴房。”紫蘇提起食盒送飯去了。
遠(yuǎn)遠(yuǎn)的瞥見頭頸相交的兩個人,紅發(fā)短發(fā)和墨色長發(fā)相互交纏,只見緋玉頭顱壓得極低,絕艷的面容微微泛紅,微紅的眼角和欲墜的血淚之痣竟讓人不敢直視。
紫蘇差點(diǎn)驚掉了食盒,錯腳踩斷枯枝,相貼近的兩人立馬分開。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xù)哈。”她干干一笑,放下食盒跑得無影無蹤。
緋玉先是一愣,然后抱著肚子大笑。
“很好笑?”夜黎曦眼眸一橫,竟是和鬼鈴生氣時一模一樣。
“不好笑,一點(diǎn)都不好笑。”緋玉舉拳放到唇間吞回笑,伸手拿吃的。
夜黎曦一筷子拍開,“我的。”
“好好,你的你的。”緋玉盤腿坐下,望著熟悉的容顏心思有著恍惚。這些時日,他總是夢見一些畫面,明明沒有記憶卻覺得異常的熟悉。
“夜,你是不是有些事沒對我說?”
“你指的是什么?”夜黎曦吃飯很認(rèn)真,和鬼鈴一樣都是不浪費(fèi)食物的主。
“我時常夢見一個背影,一場雨,一雙手,一句契約誓言,卻始終看不清那人。那人是男是女,姓誰名誰,是否還在?這里是否有等我的人,而我,是不是有辜負(fù)的人?”
夜黎曦筷子上的肉差點(diǎn)掉了。
緋玉看得真切,夜黎曦眼底幽暗的火光有憤怒有仇恨,更多的是心痛。“看來還真有那么一個人,和你、和我有著積密切的關(guān)系,就不知是我所指的哪一個,或者那些人都是一個人?”
飯?jiān)僖渤圆幌拢估桕貙⑼氲呕厥郴@,“你該回去了。”
“她身邊有沈清池、紫蘇、杜翼、安箬,更有滾滾、毛球、和那些不知身份卻保護(hù)她的人。”緋玉突然生出一股沖動要問出個答案,“從以前到現(xiàn)在,你的眼睛總是落在她身上,生怕她落單,如果可以我都懷疑你會將她拴在褲腰帶上,這究竟是為什么?”
“因?yàn)橐徊徊涣羯窬蜁ニe墅陵墓的事,我以為給了你深刻的教訓(xùn),還有鬼冢祭壇上她差點(diǎn)就死掉!你以為奇跡可以一而再三嗎?”夜黎曦將食籃遞給他。
“你不肯說就算了,答案自然會浮出水面。”緋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的極為干脆。
浮出水面?哼!
夜黎曦狂刀亂舞,掃落一地的樹葉,只見深白刀光閃過,偷襲者被干凈利落的一刀兩斷,,很快又被新落下的落葉掩埋。
等發(fā)泄夠了,夜黎曦一把火將之燒了個干凈,認(rèn)真的擦拭刀身。他不會讓那一天發(fā)生,更會盡快的帶著她離開混沌界。
鬼鈴本來鼓足勇氣要重進(jìn)瀑布的,腳下一滑整個人滾了下去,慌亂中抓到了樹枝穩(wěn)住了身體,但也讓銳利的石頭劃出了數(shù)條傷疤,整個人火辣辣的疼。
喘著粗氣,她有些后悔沒將小火和雜毛球帶來了。不過方才好像感覺到一股托力所在,才不至于讓她跌倒谷底。忍著痛再次來到洞口,低頭望望漆黑一片的下方吞了好幾口水,閉上眼不顧一切的沖了進(jìn)去。
身體下滑的時候她苦笑,果然是沖動了。先前感受的托力再次穩(wěn)住了她,她顧不得多想的抓住石頭上攀,忽然手腕一熱,她被拖進(jìn)了山洞。
橫抱她的手臂結(jié)實(shí)有力,漆黑的洞穴她什么也看不見。那人的速度很快,她只感覺風(fēng)從臉上拂過,然后進(jìn)入一個寬敞明亮的洞穴。
乍然見到明亮的光線,她不適應(yīng)的閉上眼。感覺到有人在解她的衣裳,她飛快的抓住衣襟處的手,猛然睜開眼睛。
“瀾沫……不對,你是瀾胤!”猛然一看還挺像的,但其實(shí)也就眼睛和臉部輪廓像了六分。
“還醒著?那就處理傷口。”瀾胤將傷藥衣服留下,轉(zhuǎn)過身去,“先別穿衣,你背上的傷自個夠不著。”
她也知道現(xiàn)下著實(shí)狼狽,背過身換衣擦藥。
“我沒有女裝,衣服是新衣,你先將就一下。”瀾胤頭痛的揉揉腦袋,他自認(rèn)為躲的很隱蔽,也不知曉她是怎么發(fā)覺的。要不是他心血來潮到了洞口,這身嬌體軟的美人指不定就沒了。
洞中盤腿而坐的男子睜開了凌冽的黑眸,不悅的瞪了瀾胤一眼,落地?zé)o聲的上前。
瀾胤很有眼色的閃的遠(yuǎn)遠(yuǎn)的。兄長出關(guān)本來也就這兩日了,不想就出了這一著,他默默的替她致哀。
望著瑩白肌膚上礙眼的傷痕,他眸色漸漸深沉,瞥見一盤放置的衣服,他手指望儲物戒一探,將瀾胤的衣服往洞內(nèi)某處一扔。
鬼鈴?fù)耆恢郎砗蟀l(fā)生了什么事,處理好傷口半穿上衣服,低聲道了句好了。
溫?zé)岬氖种阜鬟^背脊,她微打了個顫,皮膚上都起了小疙瘩。
整個背部幾乎找不到完好的一處,他的臉色異常難看。等到藥膏風(fēng)干了他才慢悠悠的轉(zhuǎn)身,開口的聲音異常低啞,“傷怎么來的?”
不是瀾胤!因這個認(rèn)知她手一抖,然后飛快的系上腰帶。
寬大的男衫她穿著一點(diǎn)都不合身,大開的領(lǐng)口讓她有些不適。瀾沫倒是看得及滿意,但還是將一件狐裘給她披上,系結(jié)時手指不小心碰到對方精致的鎖骨。
“傷。”滿洞穴都是血的味道,更何況地上可以當(dāng)嫁衣的濕衣了。瀾沫認(rèn)出了那是最貼身的衣褲,視線巡回三朝也不見其它的衣物,黑乎乎的臉上都亮起閃電了,仿佛下一刻就是漂泊大雨了。
鬼鈴縮了縮脖子,失血過多又淋了一身,狐裘一時半會也還沒起作用。
瀾沫無奈的嘆息,將她攬到懷中,將她的頭發(fā)弄干。“看你一臉驚慌,先睡一覺壓壓驚。”
他的懷抱就像個小火爐似得,她很快就睡著了。
瀾胤磨蹭了半天才出來,對著兄長電閃雷鳴狂風(fēng)暴雨般的臉色,懷著僥幸心理坦白從寬。
“拍賣會還未結(jié)束,你身上的禁錮突然解封,不得不找個地方閉關(guān)。還好我聽你提過這個洞穴,就帶你來了。我也為助你一直呆在這,為安全起見,我誰也沒通知。直到五日前你才穩(wěn)定下來,我想著你也快醒了就離開。”
“她會找到這來,我也挺奇怪了。還好我是清醒的,不然她就被瀑布沖走了。”瀾胤根本就不敢靠近他,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瞅著他們,“她這么不要命的想進(jìn)來,也是擔(dān)心你。你有氣沖我發(fā),別嚇著她。”
“本來就是你的錯。”瀾沫橫了他一眼,“你的人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哥,染颯染云可都是你的人,還有你以前留在這里的人手也不少。”瀾胤苦哈哈的道,本想替自個的人求情來著,突然神色一變,“出來!”
一道黑色人影從黑暗中走出,瀾沫先是有些訝異,很快就認(rèn)出假面下的真實(shí)身份,“夕顏。”
“夕顏拜見尊上……您記起來了?”
瀾沫的眼睛泛起一抹猩紅,那是他動怒的前兆,“你一直跟著她?看著她一次次滑下去,看著她受傷……夕顏,本尊從來不知你那么大膽。”
十指翻裂的指甲,大面積的擦傷,扭了的右腳,這不可能是一次失足。想到此,他暴怒的想殺人。
“是。”夕顏筆挺的跪姿沒有一絲動搖,“她傷不及性命。”
“放肆!”血色雙眸再無一點(diǎn)黑色,威壓一震,地動山搖。
夕顏一動不動,落石打在身上也不避讓,很快身下的血蜿蜒成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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