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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藥物


張瑤畢竟是和活體組織打過七八年交道的人物,實習時也見過不少場面,現在用心仔細打量,一瞥之下立刻就看出了端倪。

        “不會是人體組織。”她低聲道:“血管的粗細和纏繞方式都不對……再說活體組織在空氣中暴露這么久,早就該有脫水壞死的跡象。不可能這么——鮮活。“

        說到“鮮活”兩字,張瑤胃里一滾,險些又嘔出來。

        沐晨驚魂未定,但聽見專業人士的保證,也鼓起勇氣再次回頭,觀望眾人環繞中那個怪異獵奇,仿佛克蘇魯神話經典復刻的邪典造物。這一次仔細看了幾回,卻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什么異常來。那幾根細長蜿蜒的血管在玉石人俑下纏繞成一團,微風吹過時還有微微抽搐,儼然就像是生長出來的活物。

        沐晨深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轉過頭去:

        “這——這到底是什么?”

        押送這件怪物的戰士們被惡心得面目扭曲,只能咬著牙以氣聲說話:

        “這是——這是在中軍帳蓬藥房的箱子里找到的東西,看守得很嚴密。我們進去的時候,侍衛正忙著要把這東西拖走……“

        沐晨眨了眨眼:剛剛槍林彈雨間不容發,情況已經急迫到了這個地步,那只有皇帝的命令才能調動侍衛;但逃難時居然要帶上這種累贅……這到底是什么阿物兒?

        他轉過頭來,扣著北朝皇帝的兩個戰士立刻會意,手下微微用力,那黑衣少年立刻痛叫出聲,神色剎那間毫無血色。

        沐晨想了一想,覺得在這必將載入史冊的場面里,自己還是稍微保持一點風度比較好。于是他努力調動肌肉,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陛下請了。”他盡力保持和顏悅色:“逐鹿中原,勢所必然,不能不稍稍委屈陛下。現在塵埃落定,我們也不想橫生枝節,只要陛下愿意配合,人身安全總不成問題。尊駕意下如何?”

        聽到這幾句話,被反扣雙手牢牢控制的黑衣少年果然有了動靜。他開口幾次,終于囁嚅出聲:

        “朕——朕,我——我——”

        但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名堂來,吞吐之間語氣斷續,竟像是開口都極為費力的樣子。沐晨聽出不對,皺眉望向王治。王顧問同樣是頗有疑慮,但思慮片刻之后低聲開口:

        “如果是口吃的話,那歷史原型應該就相當清楚了——無愁天子高緯罷了。玉體橫陳那一位。“

        寥寥數語交代,沐晨立刻心領神會:穿越之前他接受歷史培訓,大致就了解過南北朝的背景;兩百多年間天下騷動,皇帝更迭好似穿衣,但高緯無疑是昏君榜中保五爭三的人物。以這位的嘉言懿行傳奇事跡,恐怕只有自己那個以劉子業為原型的奇葩皇兄才能穩壓一頭。南北雙方同時攤上這種皇帝,那才真是臥龍鳳雛一時瑜亮,可謂是昏君宇宙的群星閃耀之時……

        沐晨在心中默默轉念,感慨了一下歷史在匹配機制與戲劇性上的偉大構思,順便抬眼掃了掃這個以著名昏君為原型的北朝皇帝。南北雙方的皇室都貪戀美色,數代遺傳下來皮囊并不算差。但黑衣少年在燈光下面色慘白神色瑟縮,就全然沒有什么風度可言了。

        沐晨心中哂笑,不覺微微有些鄙夷。他回憶之前在歷史課堂上學的常識,知道高緯算是北齊出了名的膿包皇記帝,在懦弱無能昏庸無恥上也算是首屈一指;以現在的表現看,估計大亂之后對方已經是心膽俱裂,只要稍稍威嚇,估計連底褲的顏色都能交代干凈……

        他正在沉默著琢磨用詞,卻聽到身邊王治輕輕一笑,似乎是漫不經心的開口詢問:

        “草原夜深霜重,格外寒冷。陛下不早早就寢,怎么還穿得這么嚴整莊重?總不能是迎接我們吧?“

        原來王治目光毒辣,早就辨認出北朝皇帝身上的那件黑衣形制獨特樣式繁復,絕不像是什么就寢的睡衣,倒更近似儀式所需的禮服。槍林彈雨之間,哪里有從容更衣著裝的空隙?必然是裝束齊備之后熬到了深夜。這位北朝皇帝可絕不是什么勤政為民朝乾夕惕的主,在草原上鄭重其事夙興夜寐,又是在搞什么?

        王治一語既出,果然北朝皇帝神色巨變牙齒打顫,燈火下竟然沁出了滿頭大汗。但也不知是口吃發作還是蓄意拖延,他張口吞吐半晌,終究是沒有蹦出幾個字來。王治神色不變,卻是伸手微微一招,示意身后跟著的戰士上前一步,儼然是要以暴力恫嚇。

        眼見著狀況不妙,皇帝呃呃發聲,倉皇下還沒開口蹦出兩句,卻聽見陰影中喧嘩扭打聲大作,而后驚呼與慘叫同時響起,奔來一個披頭散發滿面血痕的長袍男子,直撲北朝皇帝而去。眼見著事態緊急變出突然,一邊看守玉石人俑的戰士立刻合身撲上,僅僅是反手一個耳光,就將這人扇得仰面栽倒,翻轉在地動彈不得。沐晨微微皺眉,剛想叫左右將這男子拖下去關押處置,卻見那人仰面一聲長叫,竟然從衣服里翻出一把金光燦爛的匕首,一刀就刺進了自己的胳膊!

        這一下才叫是始料未及,就連前來抓人的戰士都被驚得一呆。長袍男子趁機坐起,卻是借勢又將匕首拔出,在自己頭上深深一劃,剎那間便是血如泉涌噴薄而出。而后此人又是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跪倒,卻將匕首揮舞晃動鮮血四濺,頂著一頭一臉的鮮血兩眼圓睜,口中還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咕噥什么。

        這幾套招數兔起鶻落一氣呵成,顯見是早有練習相當嫻熟。只不過這一整套狠活實在太猛,圍觀的十幾個現代人被震懾得面面相覷驚愕不已,一時之間竟是怔怔呆立當場。最后還是沐晨搶先反應過來,扯一扯王治的袖子低聲發問:

        “這是什么套路?”

        王治動了動嘴唇,一時間卻難以說話。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北朝的哪位忠臣義士,眼見著主上受辱激起義憤,要當眾展示自戕殉國主辱臣死的氣節;但這一套動作看下來是越看越不對,對方口中的嘟嚷更是一句也聽不清楚。眼見著忠臣義士在地上揮舞匕首的動作越來越狂放不羈,王治摸了摸腦袋,終于低聲下令:

        “先把這人摁住再說。”

        地上的這位雖說動作狂放,但揮舞之間破綻極大,手上又只是一把裝飾用的黃金匕首,威脅基本忽略不計。立刻就有戰士俯身要執行命令。那男人眼見著要被摁住,竟然也是不躲不閃,反而是大叫一聲手舞足蹈,抬手又給自己的胸膛上劃拉了一刀。

        這個自殘式打法的震懾力可更是非比尋常。但也就是在這一眨眼的刺激下,王治腦中靈光一閃,終于記起來了這一套狠活的來路:

        “這是薩滿詛咒的巫術!”他脫口道:“以鮮血獻祭,祈求祖靈摧毀敵人之類的玩意兒—記—北魏和隋朝都有記載,不過……“

        如此自言自語,王治臉上卻冒出了極為怪異的神色——且拋開什么迷信不迷信不談,就算是薩滿巫術靈驗無比,但而今強敵已經犁庭掃穴直逼眼前了,這地上的奇葩人物尚且是癲狂舞蹈施法不休,是不是稍微就有那么一點不合時宜了?

        一剎那之間吐槽欲翻滾而上,什么狗血破大炮糞桶滅邪術大力丸金剛不入之類的傳統巫術案例騰騰涌上心頭,搞得王治無奈中有那么一點蛋疼。他側過身去掃了一眼,果然見從左到右從張瑤到沐晨都是一副有槽難吐的怪異樣子,乃至于面目都有那么一點扭曲。

        ——說白了,在座諸位現代人都是被義務教育陶冶過來的,一抽猛子遇到這種教科書級別的封建主義愚昧腐朽,那心理必然是相當微妙……

        也就是處于這種微妙心態。在站的幾個人在這樣瘋狂的表演前大都保持了沉默,以一種頗為詭異的表情觀賞著空地上抽風一樣鮮血淋漓的男子。或許是見著四周關注驟升,那男子亢奮之下念咒聲大起,起手又往自己身上切了幾刀。

        看到血液飛濺潑灑,沐晨心下終于有了些不適。他悄悄向后退上幾步,以氣音向張瑤發問:

        “這人都動了這么多刀子了……沒有大礙吧?”

        張瑤皺一皺眉頭,表情有點怪異。

        “應該沒什么。”她低聲道:“搞巫術那一套的大多都有點門道,之前大概都會服點麻醉藥止血劑之類的,看著嚇人,其實問題不大。”

        話雖如此,張瑤的神情卻也有點猶疑,她瞥過地上熱氣騰騰的一大灘鮮血,心想就算傷口無關緊要,這么多血也不是開玩笑的;難道巫術的精神效果這么強烈,竟然能克服大量失血的暈眩?

        “不管怎么說,還是把這人先扣住,別讓他自殘出毛病……”

        話音未落,張瑤便覺眼前微微一晃,禁不住伸手扶了扶額頭。本來熬夜加暈機,突發之間搞出暈眩算是常事。但她揉捏額頭之后,她眼前金星晃動,眨眨眼睛隨意一瞥,自己伸出的手掌竟已變成了紅紫相間的顏色。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但張瑤何等人物,僅僅一個愣神之間已經回過味來,張口便發出警告:“小心他的血,里面有致幻成分!”

        話音未落,俯身按住男子肩膀的士兵便是悶哼出聲,踉踉蹌蹌向后退去,剎那間人群中微有騷動,那男子刷一聲從地上蹦起,大聲念叨數個咒語之后揮袖點出,不偏不倚對準沐晨,扯開喉嚨就是一聲大喝:

        “倒!”

        瞧著張瑤等人各有異象,剎那間沐晨也有那么一點寒意。但他矗立片刻僵立不動,除了覺得夜風嗖嗖稍微有點過冷之外,基本沒察覺出任何不同。眼見著沐晨站立原地一動不動,長袍男子眼角抽搐神情僵硬,卻下意識再次揮袖駢指,不偏不倚又點向了王治,同樣是一聲大喝:

        “倒!”

        王治眨了眨眼,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終于遲疑開口:

        “倒……什么?”

        眼見著一連兩點都不奏效,長袍男人脆弱的神經終于崩潰——他能夠在虎狼一樣的特種兵環伺中支撐到現在,大半就是依靠著自己掌握的所謂“秘術”。但現在“秘術”已經施展數次,為何在場的就只有這點反應?明明他在皇帝貴戚前多次施展,從來就沒有過失手的時記候!

        于是驚惶之下恐懼突破理智,長袍男人連連揮手拼命狂點,衣袖揮舞中鮮血亂飛,聲音更是幾乎變調:

        “倒,倒,倒!——他媽的,為什么不倒?!”

        但任他如癲如狂神經兮兮,王治沐晨乃至于劉銘卻只能一臉懵逼面面相覷,觀賞這耍猴一樣的人類迷惑行為。倒是張瑤暈眩片刻,從口袋里摸出個風油精瓶子往手心滴了兩滴,不耐煩的從鼻孔里出了口氣。

        “沒什么大礙。”她冷哼道:“致、幻劑用多了的瘋子而已,靠近他的時候注意屏住呼吸遮擋皮膚,這人的□□里可能也有……致、幻劑。”

        她停了一停,暗自卻有些納悶。揮發性的致幻劑不算罕見,但無論是什么致、幻藥物,要是能如此大劑量存在于血液當中,那這男人恐怕連直立行走的能力都不太可能保持……難道是外用的強效揮發精油?

        不過不用考慮這些了,后面已經有戰士取出了防毒面具,預備著戴上后收拾掉這個莫名其妙的奇葩。地上的男人已經是鮮血橫流神志昏亂,眼見著有壯漢大踏步逼來,干脆向前猛的一滾,竟然撲到了那玉石人俑的下面。

        因為這玉石人俑實在太惡心離奇,護衛著的幾個戰士都是想方設法調整方位,誰也不愿沾上人俑下那滑溜溜的十幾根血管根須。但這留出的空隙恰恰給了男人可趁之機,他竄上去一把薅住地上蜿蜒盤旋的一根觸須,張開大口白牙森森,一閉嘴就咬下了極長的一節。而后這人喉頭滾動,竟然是硬生生將血管統統咽了下去。

        沐晨大驚失色,下意識脫口而出:“怎么——”

        他不用問怎么了——被士兵們押在草地上瑟縮不動的北朝皇帝竟然兩眼一翻白,張口便交代出了一整天的御膳。

        張瑤一躍而出,僅僅是抬眼一掃之間,一切已經完全明白:

        “真菌類致、幻劑中毒——媽的,這玩意兒不是什么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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