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費用
“什么？”沐晨瞪圓了雙眼：“你說朝中重臣全成了——歪嘴？”gonЪoΓg
齊王冷著臉點頭,沐晨卻仍覺不可思議。或許是半夜被叫起來腦子還不打清醒，他懵懵懂懂又問了一遍：
“真就全都成……歪嘴了？”
齊王劍眉緊鎖，太陽穴處青筋暴跳,明白無誤是暴怒的征兆，幸而漏夜至此極為隱秘,否則他的親信隨從大概已經(jīng)烏壓壓跪了一地。然而怒火尚未升起，齊王心中便不自覺閃過數(shù)月以前北軍軍營種的炮火,于是硬提一口真氣將怒火強行按捺,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今日亥初一刻起,就有重臣的家人絡繹不絕的找我,都說自家主公出了大事。”他冷聲道：“迄今為止，已經(jīng)有一個宰相、兩個尚書、兩個車騎將軍，都和什么‘神仙藥’有攀扯。”
說罷他仔細審視對面，果然在沐晨的臉上看到了某種帶著尷尬的驚恐。齊王移開目光,上下打量漆黑一片的別院,心中忍不住冷哼一聲。
別院中的仆人大多從齊王府劃撥,因此從招人到試藥的每一個步驟齊王都了如指掌。但正因為如此他才大覺疑惑——別院中已經(jīng)有二三十人試過了那神秘的藥水，但數(shù)日以來并沒有出什么狀況；倒是肉眼可見的有了皮膚緊致、返老還童的征兆。
別院的防衛(wèi)不算嚴謹，他能探知的重臣們也一定知道。所以這些古稀耄耋的老頭才會如此大膽，迫不及待要在自己身上試驗這長生的藥物……
但怎么就出了這檔子事呢？
齊王收回了目光：“重臣們這樣異口同聲,總不能是妄言。不知尊駕做何解釋呢？”
站在沐晨身后的向亮與貝言二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心中也有些吃驚。他們都仔細閱讀過說明書，知道這款藥物確實稱得上安全，就算真有什么給藥失誤，也不過是可自行恢復的短暫肌肉木僵而已，除非劑量大大超出標準……
不過想想中古時代權臣們婪取無度的作派。似乎也不算奇怪？
但無論來說這也算是諸位重臣們自作自受，向亮可不打算慣著這些醫(yī)鬧。所以他前踏一步,直截了當?shù)亩铝嘶厝ィ?
“陛下這話就奇了，我們好好在城外招人試藥，到現(xiàn)在一個個都是生龍活虎。怎么外面的大人們自己歪了嘴，就要攀扯上我們呢？難道是我們幾個給藥讓大人們歪嘴的么？”
齊王嘴角抽了抽，很想叫衡陽王府的人調整調整言辭，至少不要歪嘴過去又過來……但現(xiàn)在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他沉默了半晌，只好嘆氣：
“兩位不必推脫了，總得想個辦法的。”
宰相尚書們只是派人漏夜而來，顯然是理虧在先不敢高聲張揚，暫時還有斡旋回轉的余地。真要拖到明日把事情鬧大了，齊王也是決計不愿與重臣們翻臉的……
當然，他更不能與揮手就炸了半個營地的盟友翻臉。所以齊王迅速調整表情，在面容中擠出了一絲憂慮：
“而今非常之時，國事繁重，朝中元老如若出了意外，上下都會震動。”他聲音低沉，語氣也盡量懇切：“諸位重臣遣心腹上門，也有謝罪的誠意。”
說到此處，齊王不覺猶豫了片刻。按朝廷里處事的潛規(guī)則，說到這里大家彼此都該心有默契，寥寥幾句笑談便能敲定價碼。畢竟彼此都是君子，議論銅臭實在太傷體面……但這么久相處下來他也算明白了自己這些盟友，如果自己真要搞什么旁敲側擊，大概只會收獲三張懵逼的臉。所以他很快開出了價碼：
“諸位遠道而來，客居于此，起臥頗為不便。長安居大不易，崔相公愿意盡主人公之誼，奉上永興坊的一座宅第……”
沐晨登時便小小抽了口氣。宮變前他們曾用無人機探查長安地形，再與史書一一對照印證描繪地圖，因此聽到名字便對上了位置——永興坊在長安城以北，出坊市往西二里是皇城禁苑、往東三里是都省臺閣。地勢緊要交通便利，能占一席之地的無不是達官顯貴、宗室門閥，扔塊磚頭都能砸中三品官的馬車……而這位崔姓宰相所說的永興坊宅第，在長安城內也是赫赫有名，據(jù)稱裝潢富麗不在皇城內殿之下，號為“崔天宮”。先前貝言好奇，還特意讓無人機去拍過崔氏在永興坊的大宅與庭院。看完照片后眾人大受震動，感覺和這宅子一比，就連《紅樓夢》寧榮二府都算小家子氣的……
如果按沐晨的理解，那這簡直就是在京師二環(huán)以內送了自己一個別墅小區(qū)，外加私人森林公園……不，如果考慮到中古時代長安城在整個人類世界超凡脫俗、一騎絕塵的地位，那用京師作比方都算是在碰瓷。
幸而數(shù)月以來沐晨見過了不少市面，雖說心懷激蕩震動不已，但勉強還能保持鎮(zhèn)定繼續(xù)閉嘴，將場面交給專業(yè)人士。而向亮與貝言同樣頗為震撼，但彼此對視一眼之后仍然保持了沉默。
齊王暗自端詳三位的表情，心中忍不住也小小抽了口氣。衡陽王府的揮霍無度他是親自領教過的，當然也不指望一座府苑就能打動這些高高在上奢靡得不知“可惜”兩個字的天上人，但好歹也是長安永興坊一等一的府第，居然都不屑稍加辭色么！
他們的要價得有多高？
無可奈何，齊王拋出了第二個條件：
“現(xiàn)下天氣也漸漸的熱了，老在宅子里呆著也難免煩悶。楊、王兩位尚書在茂陵都置有兩三千畝的莊園，愿意奉予尊駕，聊表心意。”
長安郊外富貴風流財貨輻輳之所，首推便是漢帝陵墓所在的五陵原。所謂“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雖無長安宮城的熏天權勢，確是游獵享樂一等一的去處。五陵原上豪富無算，田地山嶺早已經(jīng)是寸土寸金，能這此處湊出兩三千畝大莊園的，也唯有太原王氏與弘農(nóng)楊氏這樣的頂級世家了。
然而向亮還是面無表情，于是沐晨也面無表情。齊王皺一皺眉，只能給出最后的開價：
“夏日消暑的地方有了，春日游玩總不能無處可去。杜、韋兩位將軍在驪山腳下有數(shù)千畝地的馬場，額外還養(yǎng)了上百匹的駿馬，都是當年西域寶馬的遺種……”
向亮眨了眨眼睛，借著長袖的遮擋悄悄抬起右手，扯了扯沐晨的衣襟。
沐晨立刻會意，咳嗽一聲后上前一步。
“不知道各位大人現(xiàn)下情況如何？”他和顏悅色道：“喔請不要誤會，我們對錢不感興趣，主要是想為國事盡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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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諸位重臣胡亂注射搞出了事故，但這款醫(yī)療美容藥物的確是相當?shù)陌踩灰脽崴菝娌亢笸磕ù碳ぜ∪獾乃幐啵窘┑陌Y狀就會迅速緩解。向亮取出將藥膏交給齊王，細細又解釋了用藥的方法。齊王不敢耽擱，連夜便啟程回宮，臨行前還特意囑托沐晨等人，說是不必將今夜的事情泄露出去。
雖然如此，但此夜一過，各色消息還是立刻飛遍了長安上下——一個宰相兩個尚書與兩位車騎將軍漏夜派遣人進宮，京中崔王楊韋杜等一齊擾動騷亂，城內只要嗅覺稍微敏銳的朝臣，聞都能聞出不對來。只是無論如何猜測疑慮，皇宮與重臣府邸中都打聽不到什么消息，自然又引動了不少人的憂慮。
尋常官吏惶惶不安，同列都省臺閣的大佬們卻另有消息渠道。宰相尚書府的人直入皇宮后不久，大致線報就已經(jīng)在長安上層流傳。到了第二日凌晨太醫(yī)署的醫(yī)官從幾位重臣府邸中返回之時，他們連宰相嘴巴歪斜的方向都基本打聽得八\\九不離十。
當然，都省大佬們可不大在乎宰相尚書歪不歪嘴。說實話一張老臉看了這么多年彼此生厭，搞不好歪嘴之后還別有非對稱的美感。但數(shù)日之前他們已經(jīng)在政事堂達成了共進退的默契，到現(xiàn)在朝中高官或多或少都在別院薅了點羊毛……現(xiàn)在以身試藥的人成了這個模樣，說到底自己是不是反被人給薅了羊毛？
于是一時間長安上流動蕩不安，顯貴們下了死令要從丞相府尚書府撬出藥水的消息，有幾個搶先試過藥的大臣更是被嚇得臉色發(fā)白下巴發(fā)僵，派人將城中的名醫(yī)搜刮一空，養(yǎng)在家里隨時盯住嘴巴的角度。
但到了當日正午，朝中的緊張氣氛就消散一空了——大臣們撒出去的探子終于探出了確切的消息，知道宰相尚書們的癥狀全因貪婪無度所致，而且惟仁殿已經(jīng)送來了解藥，病癥也在迅速回轉。此外線人們還送來了意外的消息：雖然幾位重臣被藥水打得嘴歪臉斜僵了這么半日，但那張歪斜扭曲口水亂淌的老臉上，卻明顯能看到皺紋的消退。
于是乎大佬們狂喜不已，原本就炙熱的長生之念更是火上澆油、不可遏制——先前以神仙藥煉丹，服用后發(fā)狂發(fā)癲的不知幾何，諸位大臣尚且毫無畏懼，勇猛精進，何況區(qū)區(qū)的歪嘴！更有精明者從消息中還額外嗅出了關鍵，乃至召集了幕僚私下議論：
“我聽聞崔氏楊氏將長安城內外的府邸莊園都獻了出來，說是什么犒賞醫(yī)者的開銷。什么醫(yī)者受得起這樣的重禮，這擺明了就是借機討好惟仁殿，為將來求藥做預備而已。可恨我見事太遲，竟然棋差一招！哎，也不知現(xiàn)在奉上土地人口，還有沒有效用？”
如此吐露心聲之后，貴人卻也頗為疑慮：
“——可我思來想去，總是不解，惟仁殿平生與神仙藥并沒有什么交集，怎么今日就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莫不成皇宮真有什么秘術不成？但看幾位先帝的壽算，也實在不像……”`
權貴圈子里遍存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釋。到了第二日凌晨，齊王便再度于都省召集重臣。政事堂除告病的數(shù)人以外，其余侍中仆射等均垂首屏聲，肅立聽令。齊王當眾莊嚴宣示，聲稱近日京中所謂“長安城內拘禁有南朝藥人，長生不老指日可待”的說法純屬謠言，要求政事堂密切注意，凡有查獲嚴懲不貸。
緊隨在齊王身后的侍衛(wèi)上前一步，雙手捧上了諭旨。今日當值的侍中俯首恭敬接下，再向齊王行禮，以示遵奉旨意。
捧諭旨的侍衛(wèi)退到齊王身后，心中卻稍稍嘀咕：如果他沒聽錯的話，站在前面的幾位老大人似乎是恍然大悟的……喔了一聲？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xiàn)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xiàn)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jié)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xiàn)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fā)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yǎng)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chǎn)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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